四川省轉制科研機構深化產權制度改革的思考

趙其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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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轉制科研機構深化產權制度改革的思考

趙其春

（四川省機械研究設計院，四川 成都 610063）

以四川省首批轉制科研機構發展現狀調查數據為基礎，分析了轉制科研機構發展主要存在政策落地、機構運行機制不活、高新技術發展缺乏支撐以及企業文化建設滯后等方面的問題，強調了深化轉制科研機構產權制度改革對推動創新體系建設、建立以企業為主體的技術創新體系以及提升科研機構自身競爭力的必要性，并對下一步深化產權制度改革提出發展建議。

產權制度改革；創新體系建設；轉制科研機構

2000年底，四川省印發《關于19個省屬科研機構管理體制改革實施意見的通知》（川辦發〔2000〕62號），首批13家省級應用開發類科研機構于2001年1月1日起全部實行企業化轉制。該批轉制機構轉制之初，共有職工6200余人，其中享受政府特殊津貼的專家、國家級突出貢獻的中青年專家、省級突出貢獻的優秀專家有110余人，高級職稱以上人員約800人，是擁有較強研發實力的科技研發機構。

1 四川省首批轉制科研機構發展現狀

13家轉制科研機構中，除四川省建筑科學研究院等4家機構進入省國資委系統大企業集團外，其余9家機構皆為四川省經濟和信息化委員會直屬管理的國有獨資企業。

科研機構轉制后，通過調整產業結構、重新配置科技資源、規范管理制度，將科技優勢轉化為產業優勢，科技成果轉化能力得到較大提升，市場競爭力得到加強。據統計，13家轉制科研機構2013年實現經營總收入171877萬元，是2000年的6.5倍；僅2012年承擔的國家級科技支撐和科技計劃、省級科技支撐計劃、科技成果轉化、省部級其他項目和行業科技項目達到100個，總計項目經費4627萬元，比轉制前增長362.7%。2010年～2012年，四川省內13家應用型轉制科研機構完成科技成果轉化數174個，科技成果轉化收入118862萬元，獲國家、省部市級等科技獎項71個，新增專利58個（發明專利24個，實用新型專利34個），發表論文210篇、專著2本，均較轉制前有大幅提升。

自企業化轉制以來，轉制科研機構的運行機制在改革的大趨勢下，得到了根本性轉變，科技體系結構進一步優化，實現了科技與經濟的有效結合。轉制科研機構在實行科技體制改革以前，其科研力量和科技資源主要集中在政府設立的獨立科研機構。目前，單一的科研格局已經改變，形成了科研院所、各類高校、企業和科技中介機構等各具優勢和特色的創新主體格局，特別是企業在科技創新中的地位和作用日益凸顯。但在發展過程中，共性技術研發、基礎類技術開發、如何繼續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如何解決改革中的深層次問題、人才資源的利用最大化、行業公共技術服務等成為轉制科研機構持續發展面臨的新問題。

2 四川省轉制科研機構存在的主要問題

2.1 四川省轉制科研機構深化改革政策存在落地障礙

黨的十八大、十九大召開以來，將國有企業的科技體制改革提到新的發展高度，四川省委省政府出臺多個文件，積極推進科技體制改革，但具體政策的落實仍然存在較多的問題。科研機構轉為企業后具有國有企業的身份，科研單位領導大多都是科技人員，鼓勵科技人員深化改革的政策與國有企業領導干部管理相關規定有沖突，該部分“領頭羊”的產權改革激勵無法落地，在一定程度上造成轉制科研機構在科技體制改革、產權歸屬確定方面存在觀望狀態，深化改革的顧慮和障礙重重。

2.2 轉制科研機構改革不到位，沒有形成適應市場經濟需要的企業運行機制

四川省首批13家轉制科研機構，僅一家科研機構進行了局部優勢產業整合、成立股份制公司的探索，其他的轉制科研機構尚未進行產權制度改革，仍然是國有獨資企業。分配制度是產權關系的實現形式，產權關系沒有理順，分配制度必然不合理，轉制科研機構大多停留在事業單位管理方式，仍沿襲原有事業單位工資制度，激勵制度不健全，貢獻與獎勵不相稱，造成不少單位人才繼續流失。資本收入在員工收入構成中所占比例甚少，員工對公司發展的關切度仍然不高。部分轉制科研機構的增量資產雖按項目組建了有限責任公司，但這種小額的資產聯系不足以形成有效的激勵。

2.3 轉制科研機構產業化缺乏高新技術支撐，發展后勁不足

科技成果產業化是轉制科研機構賴以生存和發展的經濟支柱。經過轉制后十余年的發展，該批轉制科研機構多數已發展形成了自身的核心技術和主導產品，但市場的競爭優勢并不明顯，發展定位模糊，且隨著第三次工業革命的到來，四川省乃至全國的轉制科研機構都面臨著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重任。由于省屬轉制科研機構自身的技術和經濟實力有限，其產業化項目一般規模都不大，裝備簡陋，難與大中型企業抗衡，經濟效益不高，缺乏市場競爭力。

2.4 轉制科研機構企業文化建設未跟上發展腳步

美國福氏咨詢公司曾在對《財富》500強評選總結中指出：“公司出類拔萃的關鍵在于文化”，可以說，當下是“文化管理”的時代，也是“文化致勝”的時代，企業文化建設會越來越受到企業的關注。科研機構轉制后，延續了科研單位的創新、和諧文化傳統，但可以直面市場、正面與其他類的大中型企業搏擊的企業精神、品牌信譽、人才戰略、團隊協作還沒有真正形成。

3 深化轉制科研機構產權制度改革的必要性

全面貫徹黨的十九大精神，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必須在深化科技體制改革、產權制度改革的道路上持續前行，堅持破除制約創新驅動發展的體制機制障礙，在鞏固已有改革成果和繼續完善改革配套政策的基礎上，以新思想在新時期堅持改革與發展相結合，推進開發類科研機構建立產權明晰的現代企業制度。

3.1 深化轉制科研機構改革是全面落實新發展理念，推動創新體系建設的迫切要求

創新發展是新時期新發展理念的核心內容。四川省未來經濟社會發展必須要走以信息化引領工業化、工業化促進信息化的新型工業化道路，也就是要以科技創新為主導，帶動和支撐社會經濟的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道路。因此，創新科技體制機制，推動創新體系建設，加快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轉化，要求我們必須深化轉制科研機構改革。

3.2 深化轉制科研機構改革是適應當代經濟、科技發展趨勢，建立以企業為主體的技術創新體系的必然選擇

面對日趨激烈的國內外市場競爭環境以及全球性的經濟結構調整，四川省經濟的深層次結構性矛盾日漸突出，要發展成為西部的經濟強省，必須緊緊依靠科技進步，加強技術創新，實現經濟增長由量的擴張向質的提高轉變。為此，必須推動轉制科研機構深化改革，使其技術優勢、人才優勢通過先進的企業組織形式，實現與資本、市場的有機結合，形成強大的綜合競爭力。

3.3 深化科研機構改革是科研機構自身增強競爭力、不斷發展壯大的內在需要

轉制科研機構作為兼具科技經營和行業服務的特殊科研機構群體，其核心競爭力相較于一般事業單位性質的科研機構以及完全競爭性的國有企業有明顯的區別，在社會經濟發展中承擔的社會職責也有所不同。目前轉制科研機構因其歷史科研積累和科技創新的持續投入，擁有大量的科研成果，但由于體制機制的不合理，成果轉化率低，產業化程度低，競爭優勢不斷被削弱。深化轉制科研機構改革，可加快成果轉化和成果產業化，有利于快速提升該批轉制科研機構的核心競爭力，壯大自身能力。

4 轉制科研機構深化產權制度改革的建議

以公司制為代表的現代企業制度，是適應社會化大生產發展要求、符合市場經濟內在規律、能夠最大限度發揮資源優勢的先進企業組織形式。馬克思曾經說過，股份制和蒸汽機是商業經濟時代兩項最偉大的發明。轉制科研機構應深化產權制度改革，建立現代企業制度，這是今后轉制科研機構進一步深化改革的方向。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深化體制機制改革，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若干意見》（中發〔2015〕8號）明確提出，推動以生產經營活動為主的轉制科研機構深化市場化改革，通過引入社會資本或整體上市，積極發展混合所有制，進行產權制度改革。四川省也高度重視改革工作，省委辦公廳《關于印發<四川省科研院所改革總體方案>和<深化科研院所改革試點推進方案>的通知》（川委廳〔2016〕24號），對四川省科研機構（含轉制科研機構）的科技體制改革提出新的思路和要求，指出了主要改革方法，就下放科技成果使用、處置和收益權，以及專利實施轉化后的權益歸屬、職務發明獲得知識產權使用權利等進行了明確規定，推出了“轉化一批、深化一批、改制一批、新建一批”的改革試點，列出了試點單位名單。四川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印發分組推進科研院所“一院一策”改革試點工作方案的通知》（川辦函〔2018〕15號），要求按照分組分類推進原則，切實打通改革政策落地“最后一公里”，堅持”一院一策”，就四川省科研機構科技體制改革試點再次提出要求。這標志著在當前社會轉型期新一輪的改革高潮已然來臨，轉制科研機構又面臨發展的關鍵期和歷史機遇期。

4.1 產權改革是促進科技與經濟有效結合的根本途徑

長期以來，為了與計劃經濟相適應，我國建立了一個龐大的獨立于經濟體系之外的科技體系。據統計，我國進行獨立核算的科研機構（不含高校和企業內部的研究結構）超過5000個，而四川省的科研機構有190多個，但美國僅有700多個。這種對比促使我們必須去思考一個問題，大量的、重復設置的低水平研究機構，若以這樣的方式繼續存續下去，不僅不利于這些機構的發展，也不利于國家科技事業的發展。建立產權清晰、權責明確、保護嚴格、流轉順暢的現代企業制度，是完善基本經濟制度的內在要求，是構建現代企業制度的重要基礎。產權包括財產占有權、使用權、轉讓權和收益權等幾項權力。產權與交易在市場經濟中密不可分。衡量科研機構改制是否成功有兩條標準，一條是產權改革是否規范，要按國資委有關文件精神規范操作，不留后遺癥。另一條標準是改制能否推動科研機構發展，形成內部強大的激勵與約束機制，建立一種自立經營、自負盈虧、自我發展、自我積累的經營機制。

4.2 產權改革應堅持的原則和處理的幾個重要關系

轉制科研機構的產權改革應堅持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堅持“三個有利于”標準：有利于科技產業的可持續發展；有利于創新能力的不斷增強；有利于調動科技人員的積極性。具體來看，要處理好三個重要關系：

（1）要處理好國有資本“進”與“退”的關系。轉制科研機構產權改革的核心就是改革單一的國有制，實現產權的多元化。大部分科研機構里注入的國有資本應視其對于國家和四川省戰略地位的不同而全部或部分退出，但又不能簡單地一退了之，必須堅持有進有退、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原則。凡是涉及國家安全和重大社會利益的轉制科研機構，應該形成國有股東和多個非國有法人股東并存的混合所有股權結構。而從事一般競爭性業務的轉制科研機構，可以允許向社會整體轉讓產權。

（2）要處理好無形資產與有形資產的關系。在科研機構的資產中，無形資產占有相當比重，如科研成果、質量監察、工程設計、監理等資質，該部分無形資產具有很強的地域性以及排他性，擁有較高的實際價值。

（3）要處理好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的關系。人力資本是指人的能力和素質，通過組織、技能、經驗的積累而形成的特定資本；而物質資本一般是指貨幣和實物資本的總和。傳統的社會主義經濟理論往往只承認物質資本的貢獻，隨著知識經濟的逐步興起，人力資本的作用越來越突出。相較于一般工商企業，科研機構的人力資本作用更為重要，研究開發工作作為復雜勞動，需要更多的智慧和創新精髓來支撐。因此，應承認人力資本對科研機構所有權分配要求，結合實際情況，從物質資本產權主體和人力資本產權主體的共同要求出發，積極探索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國有科技型企業產權制度，以構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為基礎，把經濟增長方式轉變到依靠人力資本和技術進步相結合的正確軌道上來，無疑具有重大意義。

2018－08－20

趙其春（1964－），男，四川崇州人，碩士，高級經濟師、高級工程師，主要從事經濟管理和科研管理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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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006-0316.2018.10.001

1006－0316 (2018) 10－00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