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式家族添新丁

康琳

近日，波音公司的第四代經典戰機F-15“鷹”式家族，又添新丁。這種被稱為F-15X的戰斗機，作為該公司的主打產品，正在向美空軍大力推銷。波音為何將這位已誕生半個世紀的老將重新推上舞臺？

要空優還是要對地？

F-15戰斗機源于1965年的“實驗戰斗機”計劃，當時，美軍的主力戰機是F-4“鬼怪”系列，在“導彈制勝論”的影響下最初是不安裝航炮的，空中格斗能力也不突出，是一種中距空空導彈的發射平臺。不過，在卷入越南戰爭后，美軍才驚覺：這樣的設計是多么的愚蠢。半自動雷達中距空空導彈可靠性差，導致飛行員不得不在目視識別敵機后才能開火，削弱了空空導彈的作戰效能。不僅如此，在與輕巧靈活的米格戰機作戰中，笨重的雙座型F-4并未展現出跨代優勢，甚至敵不過老式的米格-17、米格-19。于是，美軍除了加強飛行員空戰技巧培訓外，還急購了兩個聯隊的F-5“虎”式輕型戰斗機，以應對近距離格斗作戰。然而，這些都只是過渡措施，美軍真正的主力，是后來提出的兼具空戰與對地攻擊能力的F-X重型戰斗機，即后來的F-15。

一直以來，美國的情報機構都密切關注蘇聯航空技術發展。他們警告美軍，蘇聯很快就會研制出一種速度與機動性大幅提升的戰機。因此，美國戰術空軍司令部對F-X機身重量的要求從9噸放寬到16噸，速度要求則提高到2.5馬赫，并要求具有不亞于F-4的超視距攔截能力。另一方面，戰區指揮官們也要求，新型戰機放棄攻擊功能，全力追求優越的空戰性能。當時的新一代渦扇發動機技術，可提高推重比并節省燃油，加之美國航天局研究出的提高亞聲速機動性的氣動外形，最后得到的最佳結論就是F-15“鷹”要成為一款重型空中優勢戰斗機。F-15在美國及其盟國空軍服役數十年，相繼發展出多個主要型號。F-15可謂“空中霸王”，先后擊落了105架敵機而未曾一敗，從中可以看出當年堅持“制空至上”的先驅們的確遠見卓識。

然而，冷戰后美國遇到的空中對手大都不堪一擊，而曠日持久的反恐戰爭則需要大量對地攻擊機和戰斗轟炸機。因此，F-15等純制空戰機的地位，還不如兼具對地打擊功能的“攻擊鷹”戰斗攻擊機。后者由于承擔了美空軍大量的戰術對地攻擊任務，因而被軍迷稱為“對地鷹”，以區分前面幾型“空優鷹”。然而，近年來局勢的變化，讓美國空軍再度重視起制空戰機。老將F-15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從“攻擊鷹”重視對地攻擊能力，恢復到“空戰無敵”的設計思路上來，開始發展一系列改進型號。當然F-15的這一轉型，也符合那些土豪國家的需求，在短時間內拿不到F-35，一種性能全面的重型四代戰斗機也是可以考慮的。

要隱形還是要火力？

其實，波音公司對F-15的現代化改進一直沒有停止。距離第一批F-15服役雖已有40余年，但除了沒有隱形能力外，F-15的綜合作戰能力在波音公司的不斷強化下，并不輸給年輕的“小字輩”。波音公司一直主張，用新一代技術來改進F-15戰斗機，使其保持對“四代半”戰斗機的性能體勢。但美國空軍擔心，F-15改進計劃會吸走五代機發展的預算，一直對此不情不愿。然而，“形勢比人強”，在F-22停產、F-35進度落后的情況下，美軍不得不安排F-15全面更新，以彌補五代機群數量的不足。

從2007年開始，波音公司將F-15E換裝了主動電子掃描相控陣雷達與新型航電系統，使其在空戰能力上比專注于空優的F-15C/D更勝一籌，成為一只真正的“全面鷹”。2009年，波音公司又提出F-15SE“沉默鷹”的改進套件方案：將保形油箱改為內載兩枚導彈的彈艙，降低雷達反射截面積。F-15SE筆直的進氣道與方正機身外形，雖仍難以在雷達屏幕上完全隱形，但配套數字化電子戰系統，能制造大量假目標，迷惑對手雷達，提高穿透防空網的概率，所以被譽為“準隱身”戰機。但由于該機在生存性上，仍無法與兼具隱形外觀及先進電子戰技術的F-35相提并論，所以項目最后無果而終。

“準隱身”的道路走不通，波音公司就改走強化火力的道路，將具有大載彈量的F-15發展為一種名副其實的“空戰彈藥庫”。為此，波音公司推出了F-15升級套件，試圖通過輕量化保形油箱與強化多聯裝掛架，讓該機攜帶的“阿姆拉姆”中距空空導彈數量提高至16枚（機身8枚、翼下8枚）。此時，飛機的機動性雖然變得慘不忍睹，但利用雷達的遠程搜索能力與“阿姆拉姆”導彈的超遠射程，F-15將成為防空截擊的空中火力平臺。其對空攻擊范圍，將超過美海軍當年F-14戰斗機“不死鳥”遠程空空導彈的技術后，波音公司先后為沙特研制了F-15SA，為卡塔爾研制了F-15QA。這兩個土豪國家，為這兩種頂級F-15戰斗機付出了不菲的研制費用，因此，波音公司攤薄了新型戰機子系統的研制成本，省去了大筆研發經費，由于采用的都是成熟技術，基本上沒有太多開發費用，加上有外銷機的訂單，使得F-15生產線在2022年前不會關閉。因此，該機在賣給美空軍時，可以最便宜的固定成本進行銷售，價格上具有讓人難以拒絕的優勢。同時，由于F-15X無論是后勤保障，還是飛行員的感受度，都與F-15差不多，所以美軍在換裝及維保方面都沒有太大問題。

空中彈藥庫

可以說，F-15X是火力至上主義的集大成者！其使用了升級后的“先進導彈和炸彈射彈掛架”，這其實是一種模塊化雙聯裝導彈掛架。如果說F-15升級套件中的16枚空空導彈配置已令人側目，那么F-15X則可以在保形油箱下方和機腹中線共掛載五個掛架，在翼下掛載4個掛架，外加機翼主掛架原來的雙聯滑軌，一共可掛載20枚中距空空導彈和兩枚近距空空導彈，成為名副其實的“武庫機”。除了對空彈藥外，F-15X還可掛載多達28枚制導小直徑炸彈，或一定數量的反輻射導彈，甚至掛載“魚叉”反艦導彈，執行對海上目標的打擊任務。

但也有一些反對之聲。2018年8月12日，美國《國家利益》網站發表了題為《F-15X：是空軍下一代超級戰斗機，還是在大量浪費研發時間？》的文章表示，F-35項目在前階段雖然出現了成本超支及交付延誤等問題，但其單機成本最終將下降至每架8 500萬美元。而F-15X的單價預計可能在5 000萬到7 500萬美元之間，這意味著F-15X與F-35的價格可能差別不大。果真如此，美軍拿大筆預算去買便宜不了多少的非隱身戰機就顯得得不償失了。不過，有支持者則表示，F-35除自身采購成本高之外，其作戰成本也很高。目前，該機飛行成本約為每小時5萬美元，而F-15X由于采用了成熟機體和配套設備，使得運營成本顯著下降，達到每小時2.7萬美元，這樣光10年內節省的操作成本，就相當于該機的采購成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