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先用《舌尖上的中國》的解說風讀出以下兩段文字——
銅勺為筆,糖汁為墨,石板為紙,一番飛快的“揮毫潑墨”之下,便是栩栩如生的或花草,或鳥獸,或人物,再用竹簽一粘,鏟刀輕鏟,陽光下晶瑩剔透的金黃糖色,就映照出了快樂的童年。
這,就是流行于巴山蜀水的民間手工藝食品——糖畫。糖畫即以糖作畫之意,過去的稱謂頗多:在以成都為中心的川西平原稱為“糖餅兒”或“倒糖餅兒”,在川北一帶呼為“糖燈影兒”,在川東和重慶一帶則稱作“糖關刀兒”“糖把把兒”。
我是回憶的分割線
話說,在喵夭小的時候,糖畫攤子不像現在遍布于公園、古鎮、小吃街。那會兒,“糖關刀兒”是只有過年時才會出現在街上的好東西之一。因為一年就這么一遭,對孩子們來說,那肯定是碰上了就邁不開腿、移不開眼、閉不上嘴,時不時還得上演一出“我要轉糖關刀兒哇哇哇哇”的哭戲。
糖畫攤子的周圍,隨時圍著一群眼巴巴的小孩兒。家人給了錢的,興高采烈地排隊;沒拿到錢的,寧愿守著看別人轉也舍不得走。隨著轉的人手指一撥,指南針一樣的竹片箭頭轉起來,帶著那么多眼睛和心也跟著轉起來——竹片箭頭會停在哪里呢?箭頭停下,不是龍,“唉——”,看的人幫嘆氣,轉的人撇撇嘴,轉眼又高興了,有糖畫吃總是開心嘛;若是龍,“哇——”,轉的人蹦著叫“我轉到龍了”,看的人幫著說“他轉到龍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人人都興高采烈。
轉到龍的興奮,首先是因為好運氣,其次當然是因為——大龍、大龍,用的糖比其他的多得多啊。
某年過年時,喵夭三歲的侄兒一舉得龍,眾小孩兒大喜,立刻想要分食。然而,大人來了句:“馬上要吃午飯了,先把自己手上的吃完,吃了午飯再吃龍?!睕]法,我們三兩口吃掉自己的戰利品,一路盯著大人手里的龍,走回家。到了家,大人為了不讓我們偷吃,把龍擱在了柜子的高處。好容易熬到午飯結束,眾小孩兒齊刷刷地站到柜子旁,眼看著大人伸手取下了插在高處的龍……
此處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事實是這樣的——
最后是這樣的
和這樣的——
年味兒,就在這樣的大喜大悲中浸透了童年的記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