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戰場俄軍使用機器人，預示了什么？

文/ 單文杰 鐘欣欣

繼美軍在世紀之初的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中嘗試使用無人機、機器人之后，俄羅斯官方媒體《獨立報》宣稱，俄軍在戰火紛飛、硝煙彌漫的敘利亞戰爭中成功使用了平臺-M、阿爾戈作戰機器人、無人偵察機和仙女座-D自動化指揮系統，并取得顯著戰果。而這一切是否預示著機器人戰爭時代的黎明已經來臨？

從計里鼓車到可編程機器人

機器人（Robot）一詞最早出現在1921年捷克作家卡雷爾·卡佩克發表的科幻劇本《羅薩姆的萬能機器人》中，至今不到百年，但世界各國對機器人的幻想與追求卻已有3000多年的歷史。人們希望制造一種像人一樣的機器，以便代替人類完成各種工作。

▲ 在全地形車基礎上研制的阿爾戈作戰機器人

▲ 搭載“仙女座”-D自動化指揮系統的俄軍指揮中樞

▲ 遙控排爆機器人

西周時期，我國的能工巧匠偃師用動物皮、木頭、樹脂制出了能歌善舞的伶人，這是中國最早記載的木頭機器人雛形。公元前2世紀，亞歷山大時代的古希臘人發明了原始機器人——自動機，它是以水、空氣和蒸汽壓力為動力的會動的雕像，可以自己開門，還可以借助蒸汽唱歌。漢代科學家張衡發明了計里鼓車，計里鼓車每行一里，車上木人擊鼓一下、每行十里擊鐘一下。1662年，日本的竹田近江利用鐘表技術發明了自動機器玩偶，并在大阪的道頓堀演出。1738年，法國天才技師瓦克遜發明了一只機器鴨，它會嘎嘎叫，會游泳和喝水。1893年，摩爾制造出了“蒸汽人”，靠蒸汽驅動雙腿沿圓周走動。1939年，美國紐約世博會上展出了西屋電氣公司制造的家用機器人Elektro，由電纜控制，可以行走，會說77個字，甚至可以抽煙，不過離真正干家務活還差得很遠。1954年，美國人喬治·德沃爾制造出世界上第一臺可編程機器人（即世界上第一臺真正的機器人），能按照不同的程序從事不同的工作。

人類解放自我的渴望，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逐漸向夢想的彼岸靠近，并最終在20世紀中葉結出燦爛的果實，并以無可雄辯的實踐推動著人類社會向自主化、智能化時代邁進。

從排雷排爆到自主作戰

機器人自誕生之日起，就在社會生產、生活和軍事等領域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且不說機器人在民用領域的價值，僅在軍事領域的應用，就已經在改變傳統的戰爭模式和作戰樣式。

英國由于民族矛盾，飽受爆炸物的威脅，因而早在上世紀60年代就成功研制了履帶式“手推車”及“超級手推車”排爆機器人，已向50多個國家的軍警機構出售。此外，英國還將“手推車”機器人加以優化，研制出“土撥鼠”和“野牛”兩種遙控電動排爆機器人，英國皇家工程兵在波黑及科索沃都曾用它們探測及處理爆炸物。海灣戰爭后，美國海軍也曾用Remotec公司的Andros系列機器人在沙特阿拉伯和科威特的空軍基地清理地雷及未爆炸的彈藥。科索沃戰爭期間，美國空軍派出5臺Andros機器人用于爆炸物及子炮彈的清理。利用各種類型的機器人深入到敵后，對作戰目標進行近距離偵察監視，從而為空中、地面以及遠程精確打擊平臺提供實時打擊信息，充當作戰部隊的千里眼、順風耳是其又一重要功能，這主要以各式各樣的無人機、微型機器人、水下機器人等為代表。

▲ 士兵通過手柄和計算機操控平臺-M機器人

機器人直接參與作戰是當前主要軍事大國正在探索的“顛覆性技術”。早在2001的阿富汗戰爭中，美軍就試驗了可以協同人類士兵執行作戰任務的機器人，主要有赫爾姆斯、教授、小東西和費斯特四種類型。每個機器人配備12臺攝像機、一個槍榴彈發射器和一把12發子彈的手槍，主要承擔搜索、打擊恐怖分子等任務。在伊拉克戰場上，美國使用了名為“SWORDS”的機器人，與作戰對手面對面實戰。由韓國三星集團研發的SGR-1哨兵機器人是當前同類型機器人中突出代表，其能自主控制，自主偵查范圍內的威脅，并在偵測到闖入者時發出警報，還可在人類授權的情況下對目標展開進攻。而正在敘利亞戰爭中執行作戰任務的平臺-M、阿爾戈作戰機器人是俄羅斯在這一領域的杰出科技代表：平臺-M機器人是一個履帶式通用作戰平臺，重約800公斤、長1.6米、高1.2米，裝備一挺機槍、四枚一次性火箭筒，可爬上25度陡坡、越過21厘米高的障礙，主要用于巡邏、偵察，能夠消滅固定和移動目標，士兵通過操縱桿在1500米外遙控指揮機器人。

▲ 會抽煙的Elektro機器人

▲ 美國SWORDS機器人

從傳統的排雷排爆、偵察監視、警戒搜索，到智能化的協同作戰、自主作戰，機器人在軍事領域的應用隨著科技的進步不斷邁向更高階段。

從主戰力量到戰爭法則

信息技術的發展，計算機和互聯網的廣泛應用，使得人類快速進入信息化戰爭時代；人工智能技術的創新，機械化與信息化的高度融合，人類開始進入智能化時代，各種機器人將逐漸成為戰爭舞臺的力量主體，機器人戰爭成為新的戰爭形態。“平臺無人、系統有人；前線無人、后方有人；行動無人、指控有人”成為這一戰爭形態的顯著特點。作為一種顛覆性主戰武器，為了適應戰爭形態的演變，我們需要在機器人動力、傳感、通信、材料、控制、結構等關鍵技術領域加強攻關力度，為維護國家安全和利益拓展提供強有力的技術支撐。

未來戰爭中，武器高度智能化后，戰場上大多數的戰術行動將交由戰斗機器人來完成，人退出戰術級“偵、控、打、評”循環，人授予機器人武器開火權，機器人按照預編程序自行作戰。一群冷酷無情、不知疲倦的“殺人機器”沖上戰場，對方的人類士兵自然會心驚膽戰，但一旦這些機器人出現問題、失去控制，會不會濫殺無辜，甚至會不會突然掉轉槍口對準自己人呢?!

“人工智能技術的徹底發展可能導致人類進程的終結。”斯蒂芬·霍金就如此警告過。事物也許不會完全按照這一方向發展，但這樣的例子在現實和科幻中都已經上演。1985年，蘇聯國際象棋冠軍古德柯夫同機器人棋手下棋連勝3局，機器人棋手突然向金屬棋盤釋放強大的電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這位國際大師擊殺。電影《終結者》中的“天網”，原本是軍方的作戰網絡，后來由于具備自我意識，演變為未來世界機器人的首領，指揮著機器人到處消滅人類。電影《機械公敵》中，機器人具備了自我進化的能力，他們對生存法則有了自己的理解和認知，隨時會轉化成整個人類的“機械公敵”，由此上演了一場制造者和被制造者之間的戰爭。

事物都有兩面性，機器人在戰場上的大行其道，也需要道德、法律、技術和戰爭法則的約束。1942年，美國科幻巨匠阿西莫夫在他的小說《Run around》（環舞）提出了著名的“機器人三定律”：①機器人不得傷害人類，或因不作為使人類受到傷害；②除非違背第一定律，機器人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③除非違背第一、第二定律，機器人必須保護自己。雖然這只是科幻小說里的創造，但后來成為學術界默認的研發原則，但愿這一定律能夠成為未來機器人時代的戰爭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