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曉東
一顆驚雷在昨天的中國資本市場炸響!三家首發上會的企業全部“未通過”證監會發審委的審核。在大家都關注這些擬上市公司本身和相關中介機構的時候,我們想到了那些隱身背后的私募機構。哪些機構不幸中招?有沒有知名私募反復“踩雷”了?結果是真有。著名私募九鼎投資就出現在兩家被否上市公司的股東名單之中,屬于比較“幸運”的一類。
Choice公示的資料顯示,2017年以來截至11月28日,證監會發審委一共審核了514家公司的首發申請,其中審核未通過的公司共計72家,IPO過會率只有84%。公司上會被否,除了對擬上市公司本身帶來重大影響之外,參與其中的一些私募機構肯定也是非常失望。
公司成功上市是目前私募股權投資最能溢價、也最方便的退出通道,一旦投資項目IPO被否,除了兌現投資收益基本無望之外,相關私募的聲譽也將受到一定影響。記者通過仔細研究今年A股IPO被否的這72家公司,發現其背后涉及到的私募共288家,包括九鼎投資(全稱昆吾九鼎投資控股股份有限公司,600053.SH)、紅杉等這樣的大牌私募也赫然在列。而大名鼎鼎的九鼎投資就還特別“幸運”,投資參股的未過會企業有2家,分別是國金黃金股份有限公司(簡稱國金股份)和湘北威爾曼制藥股份有限公司(簡稱威爾曼)。
國金股份上會被否,否在內控不嚴
國金股份是一家集貴金屬工藝品研發、設計、生產與銷售于一體的集團型企業,于2016年6月23日和2017年9月28日先后兩次報送申報稿,擬登陸上交所,發行4030萬股,募集資金161286.43萬元人民幣。國金股份的招股說明書顯示,2015年9月30日,通過協議轉讓方式,蘇州金盈九鼎創業投資中心(有限合伙)(簡稱金盈九鼎)從股東廖斐鳴和馮彥處分別受讓1.95%、1.05%,持有1080萬股,占比3%;蘇州夏啟安豐九鼎創業投資中心(有限合伙)(簡稱夏啟安豐九鼎)從該二人處分別受讓0.78%、0.42%,持股432萬,占比1.2%;蘇州高耀九鼎創業投資中心(有限合伙)(簡稱高耀九鼎)從該二人處分別受讓0.78%、0.42%,持股432萬,占比1.2%;嘉興安順九鼎投資合伙企業(有限合伙)(簡稱安順九鼎)從該二人處分別受讓0.39%、0.21%,持股216萬,占比0.6%。以上這四家私募產品的執行事務合伙人均為北京惠通九鼎投資有限公司,基金管理人均為西藏昆吾九鼎投資管理有限公司。通過全國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查詢得知,西藏昆吾九鼎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的控股股東、實控人是九鼎投資。
這四家九鼎投資的子公司合計持有國金股份2160萬股,占比共計6%,每股受讓價格為人民幣1.1元。據招股說明書披露,2015年度國金股份的每股凈資產達到3.33元,而每股凈利潤為0.99元,考慮到公司業績不可能在一個季度內實現超常增長,因此以每股1.11元的價格轉讓上述股份,顯然有利益輸送之嫌。
國金股份2015年至2017年中報的營業收入分別為203586萬、374212萬、201998萬,凈利潤對應為16743萬、44753萬、18797萬,整體呈增長態勢;平均凈資產收益率依次是33.03%、56.7%、17.65%,基本每股收益分別為0.46元、1.24元、0.52元,業績非常出色。該公司2017年11月7日上會,但由于員工代公司實控人廖斐鳴持有十余家企業,這些企業主要從事或擬從事工藝品、藝術品相關業務,且多數在2016年下半年才注銷,存在同業競爭。同時,公司還有違信息披露和內控制度的情況,股東馮彥2008年11月至2015年8月曾任國金有限執行董事、經理,實控人廖斐鳴在此期間任國金有限監事,馮彥與廖斐鳴共同參與多次股權轉讓、成立員工持股平臺等,是一致行動人,但未認定和披露等嚴重情形使得公司的內控缺失暴露無遺,終致其過會功敗垂成。
兵敗威爾曼,敗在商業行賄
威爾曼則是一家研發、生產和銷售中高端青霉素類、頭孢菌素類抗耐藥復方抗生素制劑的公司,2016年6月6日和2017年10月9日相繼送審,計劃登陸深交所,發行5950萬股,募資58018.22萬元人民幣,其招股書披露,2010年9月12日,北京昆吾九鼎醫藥投資中心(有限合伙)(簡稱北京昆吾九鼎)作為發起人之一,持有300萬股,每股的持股成本為為人民幣9元,持股比例1.68%。該招股書還顯示,北京昆吾九鼎是昆吾九鼎(北京)醫藥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簡稱九鼎醫藥)的控股子公司,九鼎醫藥是昆吾九鼎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簡稱九鼎管理)的控股子公司,而九鼎管理是九鼎投資的控股子公司。
2014年至2017年中報,威爾曼的營業收入相繼為26968萬、34238萬、42249萬、22766萬;凈利潤分別為7489萬、16386萬、17665萬、10386萬;基本每股收益對應為0.42元、0.92元、0.99元、0.58元,持續上升,業績還算不錯。但是,由于公司存在無實際銷售活動的發票開具行為;實際銷售收入確認與招股說明書中描述不符;發貨指令單上無發貨人、儲運部主管、出納簽字;產成品出庫單上僅有制單人名字,無復核人、發貨人、主管簽字審核;原材料采購入庫環節原始單據無編號,車間到倉庫的產成品入庫環節原始單據無編號;報告期內現金交易金額較大,相關的資金管理制度對現金的提現標準與現金使用無明確規定等;公司主要采取經銷的銷售模式且報告期內二級經銷商的業務員因商業賄賂被判處刑罰,導致其在2017年10月24日的發審會上被否決。
對國金股份和威爾曼的股權投資,可謂九鼎投資2017年的兩大敗筆,但我們注意到兩個公司上市被否都不是業績問題,而是公司治理規范的問題。九鼎投資也許應該就此反思,更應該注意自己的項目合規性風險,從投前的項目盡職調查、風險評估,到投資決策抉擇,到投后的持續督導,使得募投管退形成閉環,以便在良莠不齊的海量項目中慧眼識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