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內閣官員的“好萊塢式生活方式”

顏武

喜歡“搞事情”的特朗普政府對內對外都十分“生猛”：2017年12月1日公開拒絕承認中國市場經濟地位，在國內說是要“讓美國再次偉大”。12月2日，大力度地減稅，專家卻認為只是“給富人送上了圣誕厚禮”。

原本，特朗普是靠著普通的白人藍領和民粹主義入主白宮的，他競選期間打出的口號，比如“排干沼澤”，也怎么看都像是要根除華盛頓腐敗的特權階層，還政治以清明。結果呢？

“豪華團隊”豪華置業

結果，特朗普一上來就組了個“豪華團隊”。其內閣可說是“史上最貴”，富豪云集，內閣官員一個個身價不菲。媒體估計，其內閣成員身價高達350億美元，政府也因此被稱為“億萬富翁俱樂部”。

普通藍領把特朗普送進了白宮，他卻招進了一批不普通的富豪。不是要根除華盛頓的特權階層嗎，來的可都是特權階層呀。

據《福布斯》雜志和華盛頓機構OpenSecrets等估算，內閣中的商務部副部長里基茨、教育部部長德沃斯和商務部部長羅斯身價最貴，位列前三。里基茨身價53億美元，是芝加哥小熊隊共有人，其父是創辦了Ameritrade折扣經濟服務公司的億萬富豪；德沃斯是安利公司聯合創始人的兒媳，丈夫是安利公司繼承人，她的哥哥則是黑水公司創始人，德沃斯身價51億美元；79歲的羅斯有“重組之王”稱號，他多次收購重組鋼鐵、煤炭以及電信等不同行業公司，已積累了29億美元財富。

另外，財政部部長姆努欽身價也逾4600萬美元，他在高盛集團工作17年，2002年離開高盛后曾加入索羅斯的投資公司，之后建立了自己的私募基金，還曾投資過兩個特朗普的項目。住房和城市發展部部長卡爾森身價2600萬美元，交通部長趙小蘭身價1690萬美元，司法部長塞申斯身價1580萬美元，衛生與公共事業服務部部長普賴斯身價1360萬美元。這些人的身價超過了小布什政府內閣30倍以上，與“前朝”奧巴馬內閣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富豪自然要有與其身份匹配的“身外之物”。這就是這些富豪入閣后，紛紛在華盛頓購置或租賃豪宅。從特朗普女兒伊萬卡夫婦到商務部長羅斯，紛紛出手。伊萬卡及其同樣身為富豪的丈夫庫什納斥資560萬美元買下位于卡洛拉馬高地特雷西廣場的一處豪宅。羅斯花費1200萬美元買下的豪宅更為奢侈，帶有一個游泳池，一間12個座位的電影院和可操辦豪華酒會的廚房和餐廳。姆努欽也在華盛頓的卡洛拉馬區花800萬美元購置了一套別墅，成為伊萬卡的鄰居，并與蘇格蘭女演員林頓正式結婚，后者成為他第三任妻子。

當然，買得起豪宅，也算是他們“奮斗”得來的，旁人無由置喙。但是，事實上，美國納稅人還是得為這些豪宅“出血”。比如，伊萬卡身為“第一千金”，安保費用就是聯邦政府一筆大支出。更離譜的是“第一夫人”，應該入住白宮，卻還是決定住在紐約，這又讓聯邦政府需額外支付比國家藝術基金會的年度預算總額還要高的安保費用，紐約市警方和特勤局還在其第五大道上的住所周遭布下所費頗巨的安全屏障。

“慣派頭”靡費公帑

如果說，這樣的安保支出可算是“通例”，他們購置、租賃豪宅掏的也是自家腰包，不關別人鳥事，那么，他們“慣派頭”靡費公帑，則事關公共利益，民眾也有權置喙。

“率先”搞出了“事情”的是姆努欽、林頓這對寶貝夫妻。林頓這個財長的嬌妻，喜歡“炫富”。8月21日，她得意洋洋地在自媒體上上傳了走下政府專機的照片，穿戴的服飾還標注了品牌，像愛馬仕圍巾、瓦倫蒂諾高跟鞋……財長大人當天是前往肯塔基州，向路易斯維爾商會致辭并訪問位于諾克斯堡的聯邦金庫，包括去看日全食。

按規定，財政部長只有出國訪問才能坐政府專機，國內出行一般坐民航。

這樣的“炫富”自然招來了民眾不滿。俄勒岡州網民米勒便諷刺說“很高興我們能為你的小假日埋單”，并稱其“無恥”。米勒說，林頓隨丈夫去的是一個貧困率很高的州，卻“選擇炫耀自己極其昂貴的衣物”。面對質疑，林頓非但沒有慚愧，反而怒懟：“你對經濟的貢獻能超過我和我老公嗎？不管是身為在賺錢的納稅人，或是對國家做出個人犧牲，我很確定我們這趟旅行所繳的稅，肯定比你們還要多。”

這樣的“炫富”和“怒懟”顯然是其富豪本性使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稍后，美多家媒體披露，姆努欽夏天去歐洲度蜜月時，還打過軍用飛機的主意。當時，財長辦公室曾以書面形式提出使用空軍飛機這一極不尋常的請求。軍機飛一趟可是花銷不菲，每飛一小時要燒掉約2.5萬美元。媒體曝光后，姆努欽方還辯解說“請求搭軍機度蜜月是出于保證通信安全的考慮”，當然后來也承認“顯然有其他確保不被竊聽的辦法”，“沒必要”。最終，以富人自傲的林頓也刪除了帖文并為“不適當和極度缺乏敏感的言論”道歉。

相比姆努欽，普賴斯更加出格。據媒體曝光，他在2017年5至9月乘坐商務包機出差24次，花費公款42萬美元。實際上，他有多種更經濟的選擇，且按照該部往屆部長的做法，在沒有特別緊急事務的情況下，一般不坐包機出行。媒體稱，普賴斯9月15日從華盛頓杜勒斯國際機場出發，飛抵費城國際機場，走訪社區醫療機構后飛回華盛頓。華盛頓與費城之間包機往返價格為2.5萬美元。可就在他的商務包機起飛前數分鐘，就有一架美國聯合航空公司航班執飛費城，往返票價447美元至725美元不等，且提前訂票更便宜，普賴斯作為政府人員，還可享受折扣……

“政治”網站還拿兩前任與普賴斯作比。2016年，該部雇員打算前往多個城市推廣時任總統奧巴馬的新醫保政策，有理由申請包機出行，但因為預計費用達6萬美元作罷。前任部長西貝利厄斯說，她只有一次包機出行，緣由是目的地阿拉斯加州太過偏遠，沒有航班。“給行程規劃小組的基本規定就是，坐普通客機，而且坐經濟艙。”諷刺的是，就是這個普賴斯，曾經力倡政府部門應該勒緊褲帶過日子。除了這兩個仁兄，環境保護局局長普魯伊特和內政部長辛克也是如此。前者頻繁往返華盛頓和他位于俄克拉荷馬州的家，至少四次乘坐非民航班機或軍用飛機，花費5.8萬美元，環保局還被指責花2.5萬美元給普魯伊特專門建造隔音的電話間；后者曾花1.2萬美元乘包機從拉斯韋加斯飛往他家所在的蒙大拿州。

仍只一個“小”字

美媒報道稱，這些內閣官員搞出的“飛機門”，讓特朗普很“不高興”。然而，特朗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及其家人在這方面還真不是“好榜樣”。

特朗普競選時經常炮轟奧巴馬出行靡費國帑，甚至曾在推特上稱：“度假成癮人士@BarackObama目前在夏威夷。這個假期會花掉納稅人400萬美元與此同時失業率是20%。”殊不知，自己當上總統后度假更“成癮”，花費更奢，且極會為自己的“商業帝國”作廣告。2017年1月，他就曾樂滋滋地讓聯邦政府為他的馬阿拉歌莊園之行花掉了大約300萬美元，在那里觀看比賽，參加了一場紅十字舞會，這就給其莊園帶來了大筆收入。他甚至將接待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安排在馬阿拉歌莊園，并要求后者幫他做廣告——安倍被要求捧著受贈的一瓶特朗普牌葡萄酒擺姿勢照相，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但這根本“妨礙”不了特朗普自我感覺“永遠正確，永遠偉大”。

然而，輿論發聲了。“政治”網站援引專家的話說，政府官員坐包機出差非常容易引發質疑，因“多數場合”是在濫用公款。華盛頓公民責任與道德組織執行理事布克班德更稱“不能指望讓納稅人為其好萊塢式的生活方式埋單”。政府道德辦公室前主任肖布認為，姆努欽、普賴斯等人的行為違反了公職人員出行規定的“精神”。

隨后，眾議院監督和政府改革委員會發起一項針對內閣成員和白宮官員出行費用的督查。然而，“整頓”月余，只有十個政府部門和機構提供了完整出行信息，另有十多家提交了部分信息，農業部和司法部則不提交信息……《財富》雜志稱，政府官員的此類行為不應僅限于成為頭條新聞或只是讓他們的職業生涯稍受損失，“我們中太多人過于頻繁地放任這種事情。我們必須直面隱藏在背后的道德淪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