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垣曲地區(qū)舊石器考古調查簡報

袁文明 王益人 姚海河

（1.山西省考古研究所 2.垣曲縣博物館）

一、引 言

垣曲縣位于山西省南部，運城市東北隅，地處中條山腹地、黃河岸畔。境內地勢北高南低，西、北、東三面環(huán)山，南臨黃河中部為山間盆地，呈北寬南窄的葫蘆形展布。1957年王擇義先生在垣曲盆地進行了一次大范圍的考察，發(fā)現(xiàn)舊石器地點68處，拉開了垣曲盆地舊石器考古工作的序幕。此后又相繼發(fā)現(xiàn)了官溝、東嶺、柴火疙瘩等多處舊石器遺址。目前來看，垣曲境域發(fā)現(xiàn)的舊石器遺址或地點數(shù)量豐富，年代跨度大，但文化面貌尚不清晰，除了南海峪一處遺址經(jīng)正式發(fā)掘外，其余均為調查發(fā)現(xiàn)，且多數(shù)缺乏明確的地層、位置等信息。為進一步了解垣曲這一重要區(qū)域的舊石器文化面貌，2017年3月末至4月初，山西省考古所與運城市文物旅游局、垣曲縣文物局合作，對垣曲縣境內第三次文物普查時發(fā)現(xiàn)的部分舊石器地點進行核查，并新發(fā)現(xiàn)舊石器地點和化石地點14處，獲得石制品和化石50余件。

二、地質地貌

垣曲縣位于華北大陸板塊南部，鄂爾多斯地塊與河淮地塊接觸帶南端，中條山斷拱東側。區(qū)域內分為垣曲盆地、同善盆地，二者皆東西長、南北窄，期間以古生代地層及安山巖之高山為界。垣曲盆地西部邊界南部為古生代地層；東北部與濟源紅土盆地相連；南隔黃河與澠池盆地相對。盆地北邊為震旦紀砂巖和安山巖形成的高山，過此而北則為同善盆地①。垣曲盆地內新生代地層大致可分為四個時期。盆地西南部黃河附近出露三門系地層，可見巨厚的砂礫堆積，典型剖面可見于黃河北岸河堤村附近。早更新統(tǒng)的紅色土堆積廣泛分布于盆地內的緩丘小嶺。晚更新世黃土堆積僅見于沇水及黃河兩岸，形成較高的階地。

同善盆地南側與垣曲盆地相隔一東西向斷層，北側為太行山與中條山相連接處。南北長5公里，東西寬約4公里，沇水河貫穿其中。盆地內地層堆積大致分為四個時期。第三紀初期沉積物分布于盆地四周的山坡上，該層與寒武紀基巖不整合，可見清晰層理的礫石層，與垣曲系上部礫石層相當②。早更新世地層堆積又稱同善鎮(zhèn)層，相當于泥河灣期，主要由上部的深紅色黏土層和下部的砂礫層組成，郭家洼村西北大溝中可見較完整的剖面以及含化石層的露頭。中更新世紅色土堆積，相當于周口店期，為盆地內分布范圍最廣的堆積，廣泛見于盆地四周的山頂。晚更新世黃土堆積因該區(qū)域位置高基本被侵蝕，代之分布的為沇水河的近現(xiàn)代沖積層（表一）。

表一 河南北部山西南部新生代地層對比表（依周明鎮(zhèn)）

三、舊石器地點及石制品特征

（一）舊石器地點類型及分布

本次舊石器考古調查共核查過往發(fā)現(xiàn)的舊石器地點27處，主要分布于垣曲盆地和同善盆地。其中16處地點因植被過于茂盛，未發(fā)現(xiàn)文化遺物，1處地點因水庫蓄水而淹沒，1處地點因水庫蓄水道路隔斷未能實地調查，2處地點因村莊擴建而消失，7處地點采集有石制品等。另新發(fā)現(xiàn)舊石器地點12處，化石地點2處（圖一）。從埋藏環(huán)境來看，此次調查發(fā)現(xiàn)石制品的地點可分為兩類：一類為黃土堆積中發(fā)現(xiàn)，此類地點共有17處，一類為亳清河和沇水形成的河流相堆積，共4處。此次調查共獲得石制品和動物化石50余件，石制品和動物化石多出自中更新世和晚更新世紅色黏土層中，時代以中更新世和晚更新世早期為主，個別地點時代為晚更新世晚期。本文以石制品研究為主。

（二）石制品

此次調查共采集石制品49件，部分為原生地層出土。石制品原料以石英、石英砂巖、角頁巖為主，其次為安山巖、花崗片麻巖等。石制品類型包括石核、石片、工具斷塊、斷片等，時代分為舊石器早期、中期和晚期。其中，舊石器時代早期地點處15處，舊石器時代中期2處，舊石器時代晚期2處。

1.石核

圖一 采集有文化遺物的地點分布圖

共13件，中更新世紅色黏土層中采集石核9件，晚更新世紅色黏土層地層中采集2件，地表采集2件。根據(jù)剝片方法的不同，分為砸擊石核和錘擊石核兩類。

（1）舊石器時代早期

該階段地層中共采集石核10件，其中砸擊石核5件，錘擊石核5件。石核原料以石英、石英巖、石英砂巖為主，其次為安山巖；毛坯均為礫石，核體多覆鈣。

砸擊石核共5件，以臺面多少分為單端砸擊石核和兩端砸擊石核。單端砸擊石核3件，兩端砸擊石核2件。石核原料為石英、石英砂巖和石英巖，毛坯皆為礫石。核體平均長59.05mm，寬57.64mm，厚52.06mm，重120.96g。核體平均保留有55%的礫石面，最高者可達70%。剝片疤多數(shù)終止于核體中部，遠端以羽狀和階梯狀為主，石核利用率總體偏低。

2017YQ3：01 單端砸擊石核，史家洼地點黃土堆積中礫石條帶出土，原料為石英，毛坯為礫石，覆鈣，輕微磨蝕，長77.81mm，寬64.98mm，厚38.59mm，重239.1g。核體可見60%的礫石面。以礫石較為鋒銳的一條棱為臺面，產(chǎn)生兩個剝片面，最大剝片面長60.41mm，寬49.63mm，片疤遠端以羽狀為主，共有2個片疤，最大完整片疤長60.41mm，寬49.63mm，核體保留有60%的礫石面，且依然存在適宜進行剝片的臺面和核體，尚可繼續(xù)進行剝片（圖二， 2）。

2017YQ18:7 兩端砸擊石核，馬家河地點出土，采自馬家河村東100米的紅土坡地表，此處集中采集石制品多件，為村民開墾土地時翻出。石核覆鈣，未經(jīng)磨蝕，原料為石英巖礫石，長40.8mm，寬41.06mm，厚48.1mm，重96.4g。先以自然臺面為臺面進行砸擊，產(chǎn)生兩個片疤，而后旋轉90度，以剝片面為臺面進行砸擊，兩側均可見剝片疤。片疤遠端以羽狀為主。核體殘狀呈金字塔形，保留有40%的自然面，尚可繼續(xù)砸擊，但產(chǎn)生可用石片的收益較低（圖二， 3）。

圖二 石核

錘擊石核共5件，以臺面多少分為可雙臺面和多臺面石核兩類，其中雙臺面石核2件，多臺面石核3件。石核原料以石英砂巖為主，其次為石英和安山巖。毛坯皆為礫石，多有覆鈣，部分輕微磨蝕。石核平均長68.744mm，寬75.706mm，厚57.546mm，重416.04g。剝片過程中經(jīng)過多次90度或180度旋轉，以獲取合適的臺面和剝片面，剝片面平均臺面角92.5度，平均片疤數(shù)7.4個，片疤遠端以羽狀為主，其次為階梯狀等，核體平均可見35%的礫石面。據(jù)觀察可知，多數(shù)石核仍具有繼續(xù)剝片的潛力，總體來看石核利用率較低，這可能與當?shù)卦系呢S富程度和易得程度有關。

2017YQ11:1 雙臺面石核，出自解峪鄉(xiāng)樓門疙瘩村西約100米新開墾坡地自地表而下的第5條紅土條帶中，長84.72mm，寬84.22mm，厚61.19mm，重582.8g。毛坯為安山巖礫石，磨圓度高。共有2個臺面，皆為自然面。先以毛坯一平坦的礫石面為臺面，沿一邊剝片，產(chǎn)生3個片疤，而后旋轉90度，以毛坯的側面為臺面，以上一個臺面為剝片面進行剝片，產(chǎn)生一個片疤。最大完整片疤長52.69mm，寬50.16mm，最大臺面角108度，最小臺面角85度，共有片疤4個，片疤遠端為羽狀。核體保留有70%的自然面，但石質較粗糙，節(jié)理較發(fā)育是石核廢棄的主要原因（圖二， 7）。2017YQ10:2 多臺面石核，皋落鄉(xiāng)張家莊村北約1千米學府路南側剖面紅褐色古土壤層，長100.38mm，寬74.17mm，厚58.72mm，重656g。原料為扁平狀石英砂巖礫石。共有4個臺面，4個剝片面。臺面性質包括自然+疤、節(jié)理和片疤三種類型。石核剝片過程中先以兩個相對的平面為臺面進行對向剝片，共用一個剝片面，待角度較大，出現(xiàn)較多折斷后旋轉90度，以此前的剝片面為臺面，以石核側面為剝片面進行剝片，亦是采用兩端相對剝片的方式。核體可見剝片疤13個，最大完整片疤長58.21mm，寬25.79mm，遠端多折斷。最大臺面角109度，最小臺面角80度。核體可見30%的自然面，但剝片疤遠端多折斷，且核體具有一定的節(jié)理，不利于剝片是該石核廢棄的主要原因（圖二，4）。

（2）舊石器時代中期

共發(fā)現(xiàn)2件,砸擊石核和錘擊石核各1件。石核原料為石英巖、安山巖和玄武巖，毛坯皆為礫石，部分覆鈣。

2017YQ21:3 兩端砸擊石核，舊石器時代中期，出自古城鎮(zhèn)峪子村東200米紅色黏土層下灰白色黏土層所含礫石層內，該堆積可能為沇水二級階地堆積。長93.12mm，寬107.04mm，厚50.45mm，重614.7g。原料為石英巖橢圓形礫石，未經(jīng)磨蝕，覆鈣。將石核較窄的一面置上為臺面，以平的一面置于石砧之上，砸擊剝片，砸擊過程中交換兩端分別為臺面，石核兩端均可見較為平坦的石片疤。片疤遠端以羽狀為主，階梯較少。最大完整片疤長56.35mm,寬80.09mm，核體保留有60%的礫石面，尚可繼續(xù)剝片（圖二 ，5）。

2017YQ17:2 雙臺面石核，舊石器時代中期，出自劉張村東溝剖面底部紅色黏土層與黃土層相接部位的礫石層內，原料為安山巖，毛坯為礫石，覆鈣，長117.78mm，寬102.12mm，厚63.81mm，重941.1g。核體可見2個自然臺面，各有1個剝片疤，最大完整片疤長43.5mm，寬84.74mm，片疤遠端呈羽狀，最大臺面角118度，最小臺面角80度，平均臺面角99度。核體可見70%的礫石面，部分臺面尚可繼續(xù)剝片（圖二 ，1）。

（3）舊石器時代晚期

共發(fā)現(xiàn)錘擊雙臺面石核1件。

2017YQ15：01 雙臺面石核，舊石器時代晚期，采自皋落鄉(xiāng)墨山底村村北沖溝地表，原料為玄武巖，毛坯為礫石，覆鈣，磨蝕較嚴重，長65.46mm，寬93.53mm，厚43.28mm，重337.4g。石核以自然面為臺面沿一側剝片，之后旋轉90度，互換臺面和剝片面，進行剝片，共產(chǎn)生10個片疤，最大完整片疤長38.09mm，寬20.05mm，片疤遠端呈羽狀。最大臺面角105度，最小臺面角85度，平均臺面角95度。核體保留有60%的礫石面，尚可繼續(xù)剝片（圖二， 6）。

綜合來看，該區(qū)域的石核呈現(xiàn)出以下特點。①原料種類多樣，可見石英、石英巖、石英砂巖、安山巖等，毛坯皆為礫石，部分磨圓度較高，應就近采自附近的河灘、沖溝。②錘擊剝片與砸擊剝片并重，能夠依據(jù)原料的不同選擇適合的剝片方法。對于形體較大、形狀不規(guī)整的毛坯多采用錘擊法剝片，而對于磨圓較好、形體近圓形、橢圓形等較為規(guī)整形狀的礫石多采用砸擊法剝片。③剝片過程中錘擊石核一般經(jīng)過90或180度旋轉，尋找適合的臺面和剝片面，或互換臺面和剝片面，或尋找新的臺面和剝片面。但每個臺面和剝片面利用率較低，多僅進行兩三次剝片，核體多保留有三分之一以上的礫石面，總體來看，石核的利用率較低，這可能與此區(qū)域內原料的豐富程度有關。部分砸擊石核剝片過程中，亦曾旋轉核體更換臺面進行剝片，在以往的發(fā)現(xiàn)中較少見，具有一定的特色。

2.石片

共采集石片17件，包括完整石片15件，斷片2件。依剝片方法不同可分為砸擊石片和錘擊石片兩類，依臺面和背面的關系共可分為六種類型。Ⅰ型自然臺面，自然背面；Ⅱ型自然臺面，片疤背面；Ⅲ型自然臺面，背面為自然面和片疤；Ⅳ型人工臺面，自然背面；Ⅴ型人工臺面，背面為自然面和片疤；Ⅵ型人工臺面，片疤背面。原料以石英、石英巖和石英砂巖為主，基本不見磨蝕，多覆鈣衣。

（1）舊石器時代早期

共采集石片14件，其中完整石片11件，斷片2件，均為錘擊石片，原料以石英、石英巖和石英砂巖為主，其次為角頁巖、花崗片麻巖。依臺面和背面的組合關系可分為5種類型。石片邊緣鋒銳，未經(jīng)磨蝕，均覆鈣。石片臺面以自然臺面為主，其次為刃狀臺面，平均臺面角112.4度，平均長70.42mm，寬68.91mm，厚29.96mm，重168.2g。背面以縱背脊和自然面為主，平均片疤數(shù)1.9個。片疤方向以同向、反向為主，表明多經(jīng)過90或180度旋轉剝片，遠端形態(tài)較為多樣，可見羽狀、階梯狀和掏底狀。

2017YQ20:01 完整石片，采自歷山鎮(zhèn)竹林村史家洼自然村500米史家洼溝西側棕紅色紅土坡地表。Ⅰ型，原料為石英，輕微磨蝕，覆鈣。長45.05mm，寬29.97mm，厚15.97mm，重29.2g。點狀臺面，自然背面，打擊泡平坦，無泡疤，放射線微顯，同心波不明顯，遠端呈卷邊狀（圖三， 2）。

2017YQ19:3 完整石片，歷山鎮(zhèn)南堡村嶺東自然村北50米公路西側剖面紅褐色古土壤層內。Ⅱ型，原料為石英，長81.69mm，寬49.36mm，厚24.21mm，重86.5g。自然臺面，臺面長23.97mm，寬23.75mm，石片角119度，半椎體平坦，放射線同心波不明顯。背面雙縱背脊，可見3個石片疤，方向為同向和反向，遠端呈羽狀（圖三， 8）。

圖三 石片

2017YQ18:5 完整石片，采自歷山鎮(zhèn)歷山村馬家河自然村東100米紅土坡地表。Ⅲ型，原料為石英巖，未磨蝕，覆鈣。長87.88mm，寬83.94mm，厚33.61mm，重261.2g。自然臺面，臺面長81.29mm，寬30.57mm，臺面角100度。半椎體較凹，泡疤較小，放射線微顯，同心波不顯。背面為自然面和片疤，反向剝片，單縱背脊，遠端呈掏底狀（圖三 ，7）。

2017YQ5:2 完整石片，古城鎮(zhèn)沇河東岸南嶺村北側沖溝南側剖面上部，該處地層自上而下為紅色土層和黃色土層相間分布。石制品出自第三條紅色土層中礫石層內。Ⅳ型，原料為石英砂巖，未磨蝕，覆鈣。長73.98mm，寬47.63mm，厚19.87mm，重84.7g。刃狀臺面，半椎體平，不見泡疤，同心波放射線不明顯。背面全自然面，遠端呈掏底狀（圖三， 3）。

2017YQ18:8 完整石片，采自歷山鎮(zhèn)歷山村馬家河自然村東100米紅土坡地表。Ⅴ型，長76.17mm，寬107.24mm，厚45.17mm，重241.3g。原料為花崗片麻巖，未磨蝕，覆鈣。人工臺面，臺面長62.1mm，寬24.25mm，臺面角116度。半椎體較凸，泡疤較小，同心波放射線不明顯。背面為片疤和自然面，片疤為同向剝片，自然面比例約40%。遠端呈羽狀（圖三， 1）。

2017YQ18:3 遠端斷片，采自歷山鎮(zhèn)歷山村馬家河自然村東100米紅土坡地表。長46.34mm，寬37.76mm，厚10.15mm，重16.2g。原料為角頁巖，無石銹，未磨蝕。

（2） 舊石器時代中期

共采集完整石片3件，依剝片方法不同分為錘擊石片和砸擊石片，原料多樣，包括石英巖、石英砂巖等。依臺面和背面的組合關系可分為3種類型。石片邊緣鋒銳，未經(jīng)磨蝕，均覆鈣。石片臺面為自然臺面和人工臺面，平均臺面角82度，平均長77.51mm，寬86.18mm，厚48.44mm，重301.9g。背面片疤方向以同向為主，反向次之，表明進行連續(xù)剝片，遠端形態(tài)以階梯狀為主。

2017YQ12:01 完整石片，Ⅰ型，采自解峪鄉(xiāng)官溝村東南X850道路南側剖面，剖面上部為黃土層，下部為紅色土層，含料漿結核，石制品出自該層。原料為石英砂巖，未經(jīng)磨蝕，覆鈣。長90.92mm，寬124.77mm，厚47.1mm，重509g。自然臺面，石片角76度，半椎體平坦，不見同心波放射線和泡疤。背面為自然面，遠端呈階梯狀（圖三， 4）。

2017YQ21:02 砸擊石片，采自古城鎮(zhèn)峪子村東200米紅色古土壤層下灰白色黏土層所含礫石層內。Ⅵ型，原料為角閃巖，覆石銹，未磨蝕。長76.11mm，寬53.39mm，厚52.16mm，重161g。線狀臺面，半椎體微凸，不見同心波放射線。背面為一完整片疤，遠端寬厚，可見砸擊反作用力形成的小片疤和崩疤（圖三， 6）。

2017YQ21:01 完整石片，Ⅲ型，采自古城鎮(zhèn)峪子村東200米紅色古土壤層下灰白色黏土層所含礫石層內。長65.95mm，寬80.35mm，厚46.07mm，重235.8g。原料為石英巖，自然臺面，長27.44mm，寬27.28mm，石片角88度，半椎體平坦，不見同心波放射線和泡疤。背面為自然面和片疤，片疤方向為同向，遠端呈階梯狀（圖三， 5）。

圖四 工具

（3）舊石器時代晚期

2017YQ15:2 完整石片，采自皋落鄉(xiāng)墨山底村村北沖溝底部。長48.14mm，寬68.69mm，厚12.49mm，重44.3g。原料為角頁巖，覆石銹，無磨蝕，半椎體較凸，無泡疤，放射線和同心波不明顯，人工臺面，長34.15mm，寬10.12mm，石片角109度，無背脊，背面為石片疤，方向為同向，遠端呈羽狀。

3.斷塊

共采集斷塊13件，其中中更新世層位內采集12件，晚更新世地層采集1件。原料以石英、石英巖為主，其次為石英砂巖、砂巖等。平均長113.98mm，寬87.08mm，厚61.99mm，重891.98g，形狀多不規(guī)則，多覆鈣衣，未經(jīng)磨蝕風化。可辨別類型中以石核斷塊為主，這一方面與原料質地多節(jié)理有關，另一方面也與原料豐富，利用粗放有關。

4.工具

（1） 舊石器時代早期

該階段共采集工具4件，類型可見砍砸器、刮削器和石刀，毛坯以礫石和斷塊為主，石片次之，巖性以安山巖為主，其次為角頁巖。石制品均覆鈣，未經(jīng)磨蝕和風化。以單面加工為主，其次有兩面加工和交互加工。修疤以多層為主，形態(tài)以階梯魚鱗復合形態(tài)為主。修理部位多為一側緣。

2017YQ10:1 單直刃砍砸器，采自皋落鄉(xiāng)張家莊村北約1千米學府路南側剖面紅褐色古土壤層中。長137.29mm，寬122.62mm，厚55.97mm，重1074.5g。原料為安山巖，毛坯為不規(guī)則礫石，邊緣薄厚分明。較薄的一側做刃，與之相對較厚的一側為把手，硬錘單面修理較薄的邊緣，修疤呈魚鱗階梯狀，2層。刃緣較直，刃長47.86mm，刃寬33.1mm，刃角74度。把手處直接利用原有的礫石面，整體來看，自選材至修理利用體現(xiàn)出較強的規(guī)劃性，規(guī)劃合理，目的明確（圖四， 5）。

2017YQ18:1 石刀，采自歷山鎮(zhèn)歷山村馬家河自然村東100米紅土坡地表，長122.93mm，寬70.95mm，厚34.15mm，重249.8g。原料為角頁巖，毛坯為長寬型石片，石片背面為自然面。交互修理石片左側緣，并對左側緣中部和下部進行截斷修理，形成鈍厚的斷面。修理簡單，修疤較大，呈魚鱗狀。以鈍厚的右側緣作為把手，鋒銳的左側緣為刃緣，形成一把形制規(guī)整刃緣鋒銳的石刀（圖四 ，3）。

2017YQ11:1 單凸刃刮削器，采自解峪鄉(xiāng)樓門疙瘩村西約100米新開墾坡地，出自地表而下的第5條紅土條帶中。長62.52mm，寬46.26mm，厚21.1mm，重67.7g。原料為安山巖，毛坯為斷塊。硬錘單面加工斷塊的一側緣，2層階梯魚鱗狀修疤，形成凸刃，刃長53.78mm，刃寬23.51mm，刃角62度（圖四， 2）。

2017YQ19:1 單凸刃砍砸器，采自歷山鎮(zhèn)南堡村嶺東自然村村東河對岸紅土坡地表。長112.74mm，寬114.08mm，厚68.34mm，重123.5g。原料為安山巖，毛坯為一塊從中間破裂開的礫石。毛坯近似梯形，寬的一端鈍厚，窄的一側較薄。以窄薄一側為刃，以寬厚一側為把手。兩面修理成微凸狀刃緣，單層修疤，修疤呈魚鱗狀和階梯狀，刃長72.38mm，刃寬34.52mm，刃角79度，刃口呈S形（圖四， 1）。

（2）舊石器時代中期和晚期

共采集2件，雙刃刮削器和單凸刃刮削器各1件，其時代分屬于舊石器時代中期和晚期，原料為角頁巖和石英，均未經(jīng)磨蝕風化。

2017YQ21:5 雙刃刮削器，舊石器時代中期，采自古城鎮(zhèn)峪子村東200米，紅色土層下灰白色黏土層所含礫石層內。長93.52mm，寬79.38mm，厚26mm，重245.5g。原料為角頁巖，毛坯為完整石片，近似長方形，覆鈣。正向修理石片右側緣中間部分，形成凹刃，單層階梯狀修疤，刃長36.25mm，刃寬6.23mm，刃角95度。遠端正向修理，魚鱗狀修疤，在反向修理刃緣長度時，出現(xiàn)失誤，致使刃緣右側折斷。殘存刃緣形態(tài)較直，刃長35.82mm，刃寬4.18mm，刃角54度（圖四， 6）。

2017YQ22:1 單凸刃刮削器，舊石器時代晚期，采自華峰鄉(xiāng)北部麻姑山基巖上覆灰褐色黏土層中。長42.65mm，寬28.47mm，厚15.69mm，重21.4g。原料為石英，未磨蝕，覆鈣。毛坯為石片，正向修理左側邊緣，單層魚鱗狀修疤，刃長38.09mm，刃寬9.63mm，刃角62度，刃緣較凸（圖四， 4）。

四、結語與討論

（一）石制品工業(yè)特征

1.原料開發(fā)與利用

垣曲盆地與同善盆地周邊山體以安山巖、石英斑巖、砂巖等出露較好，某些區(qū)域甚至可以見到燧石出露，這些為該地區(qū)的原料多樣性和豐富性奠定了基礎。境內自西向東分布著板澗河、亳清河、沇水、西洋河4條較大的河流，這些河流發(fā)源于北部山區(qū)，向南注入黃河，沿途攜帶數(shù)量極其豐富的各種礫石。

垣曲盆地南部可見黃河帶來的巨厚砂礫層，亦具有豐富的礫石。除此之外，盆地內部還分布著諸多深淺大小不一的沖溝，這些沖溝在礫石搬運堆積過程中具有重要作用。在調查過程中，河流兩岸、沖溝內部均可見到不同時期的礫石堆積，這些礫石大小不一，分布廣泛，巖性多樣，十分適合石器打制。從所采集的石制品來看，中更新世時期至晚更新世時期早中期石制品原料利用并未發(fā)生明顯的變化，原料巖性以石英、石英砂巖、石英巖為主，其次為角頁巖、安山巖、花崗巖等；毛坯以礫石為主，多帶有石皮，磨圓較好，利用率較低，應直接采自附近的河流和沖溝（圖五）。綜合來看，該區(qū)域的原料利用呈現(xiàn)出就近采集、類型多樣、數(shù)量豐富、特征突出的特點。

2.剝片與修理

（1）石核特征

①原料種類多樣，可見石英、石英巖、石英砂巖、安山巖等，毛坯皆為礫石，部分磨圓度較高，應就近采自附近的河灘及沖溝。②錘擊剝片與砸擊剝片并重，能夠依據(jù)原料的不同選擇適合的剝片方法。對于形體較大，形狀不規(guī)整的毛坯多采用錘擊法剝片，而對于磨圓較好，形體近圓形、橢圓形等較為規(guī)整形狀的礫石多采用砸擊法剝片。③剝片過程中錘擊石核一般經(jīng)過90或180度旋轉，尋找適合的臺面和剝片面。但每個臺面和剝片面利用率較低，多僅進行兩三次剝片，核體多保留有三分之一以上的礫石面，總體來看，石核的利用率較低，這可能與此區(qū)域內原料的豐富程度有關。部分砸擊石核剝片過程中，亦曾旋轉核體更換臺面進行剝片，在以往的發(fā)現(xiàn)中較少見，具有一定的特色。自中更新世至晚更新世在剝片技術與方法上并無明顯變化，體現(xiàn)出一定的延續(xù)性。

圖五 石制品原料巖性圖

（2）剝片技術與流程解析

此次調查采集的石制品依照剝片方法的不同可分為砸擊剝片和錘擊剝片兩類。砸擊剝片依照臺面的數(shù)量又可細分為單端砸擊石核和兩端砸擊石核。單端砸擊石核的特點為砸擊過程中不翻轉石核，僅見一個主臺面，沿主臺面周邊產(chǎn)生石片。兩端砸擊石核的特點是砸擊過程中先以一個臺面進行砸擊，當剝片遇阻后將核體旋轉90度再次進行砸擊，以期獲得更多的石片，提高利用率。筆者曾對砸擊法剝片進行過一定數(shù)量的實驗，實驗表明砸擊過程中石核的形狀對于剝片效果具有重大的影響。砸擊石核毛坯的選擇一般具有橢圓、卵圓或者一端具有較大平面而相對的一端呈球形面等特征，臺面一般選擇較為凸起的一面。觀察砸擊石核標本，其原始形狀基本符合上述描述，充分體現(xiàn)了因地制宜，因材施藝的特點。

錘擊石核發(fā)現(xiàn)數(shù)量較多，毛坯均為礫石，以多臺面和雙臺面為主。經(jīng)統(tǒng)計除砸擊石核外，錘擊石核的臺面性質中以片疤臺面和自然面+片疤兩類占據(jù)多數(shù)，而單純的自然面臺面較少。一般情況下，人工臺面相對與自然臺面在剝片過程中具有更強的可控性和操作性。觀察核體可知，剝片過程中一般經(jīng)過90或180度旋轉，或互換臺面和剝片面，或尋找新的臺面和剝片面，以期獲得合適的臺面和剝片面。這種剝片流程表明，古人在剝片過程中并不傾向于以自然面為臺面，而是更喜歡以非自然面為臺面。剝片時先選取一個自然面為臺面進行剝片，之后旋轉石核以原剝片面為臺面再進行剝片，如此多次旋轉，充分利用已產(chǎn)生的片疤為臺面，提高剝片成功率和核體利用效率。

3.工具修理

舊石器時代早期工具類型可見砍砸器、刮削器和石刀，毛坯以礫石和斷塊為主，石片次之。砍砸器的制作模式如下：充分利用礫石、斷塊本身的形狀，以較薄的一側為刃緣，硬錘簡單修理；以相對較鈍厚的一側為把手，不進行修理，直接使用。此種模式方便快捷，簡單實用，在原料豐富的區(qū)域不失為一種高效的策略。而刮削器等輕型工具的修理相對來說較為復雜精致，刃緣的修理可見交互加工和單面加工兩種，部分截斷修形和把手，多層修疤，形態(tài)呈魚鱗狀或復合狀，刃角多較小，個別為陡刃加工，刃角可達65度。晚更新世時期工具僅發(fā)現(xiàn)刮削器2件，毛坯均為石片，以石片側緣為刃，正向加工，修疤形態(tài)呈魚鱗狀或復合狀，刃角多較小。受限于標本數(shù)量，該區(qū)域中更新世至晚更新世時期工具的類型修理等變化尚不宜做討論。

（二）文化面貌

邱中郎曾對垣曲盆地和同善盆地發(fā)現(xiàn)的40個地點共176件石制品進行了較為詳細的介紹，原料以脈石英、石英砂巖、石英巖為主，毛坯為礫石。石制品包括上述模式的礫石砍砸器，以及交互修理的砍砸器、盤狀石核、石片修理的刮削器、尖狀器等③。張素琳對華峰鄉(xiāng)出土的1件砍砸器進行了報道，該件器物出自紅褐色古土壤層，原料為砂巖礫石，一端單面修理成刃緣④。該區(qū)域雖沒有經(jīng)過正式發(fā)掘的土狀堆積的遺址，透過數(shù)量眾多的調查材料我們發(fā)現(xiàn)該區(qū)域的石制品工業(yè)特征，顯示出較強的礫石工業(yè)的特點。1.就近采集礫石為原料進行剝片，錘擊為主，砸擊并重，核體多保留有較多的自然面，利用率較低，可見扁平礫石加工的盤狀石核（盤狀器）2.以礫石為毛坯單面或兩面加工一端作為刃緣，形成直刃、凸刃以及S形刃緣；與之相對的另一端作為把手，不做修理。3.工具組合可見砍砸器、刮削器、石刀、尖狀器等。其中，砍砸器數(shù)量豐富又極具區(qū)域特色。

1972年賈蘭坡先生提出華北地區(qū)舊石器兩大傳統(tǒng)的學說⑤：以大石片砍砸器、三棱大尖狀器為主要特征的匼河丁村系和以小石片制作的刮削器、雕刻器為主要特征的周口店第1地點峙峪系。1990年張森水先生對北方地區(qū)石器工業(yè)以石制品大小為主要特征進行了石器工業(yè)的劃分并逐步完善，提出南北方主工業(yè)的概念，南方以礫石工業(yè)為主，北方則以小石片工業(yè)為主⑥。而后又將河南地區(qū)的舊石器遺址劃分為5種工業(yè)類型⑦，其中將洛陽、三門峽等區(qū)域歸入礫石工業(yè)的范疇。從石制品工業(yè)特征來看，該區(qū)域和黃河南岸的洛陽北窯⑧、三門峽盧氏Ly13、Ly14⑨、水溝、會興溝⑩、靈寶營里?等，以及黃河北岸晉南的平陸七里坡、芮城匼河?等在原料獲取、剝片方法、工具制作修理等方面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是以上區(qū)域中出現(xiàn)的手鎬、大尖狀器、薄刃斧等重型工具在該地區(qū)尚未有明確的發(fā)現(xiàn)，這與該地區(qū)發(fā)現(xiàn)發(fā)掘的遺址少、材料缺乏及舊石器考古工作薄弱不無關系。總體來看，該區(qū)域處于黃河中游礫石工業(yè)文化圈和汾河流域以角頁巖為主的大石器工業(yè)圈相交匯的地方，文化面貌整體上帶有一定的礫石工業(yè)色彩，但具體的文化內涵尚不清晰，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需要更加深入的考古工作。

（三）意義及存在問題

本次調查發(fā)現(xiàn)的石制品雖然不多，但結合此前的發(fā)現(xiàn)我們初步了解到該區(qū)域石制品工業(yè)在中更新世和晚更新世早期具有較明顯的礫石工業(yè)特色，屬于礫石工業(yè)文化圈的范疇，由早至晚呈現(xiàn)出從礫石工業(yè)向石片工業(yè)轉變的特征。對于該區(qū)域古人類的生存模式、活動規(guī)律、文化面貌等有了初步的了解。雖如此，該區(qū)域的舊石器考古工作依然存在很大的問題。

垣曲盆地和同善盆地目前發(fā)現(xiàn)舊石器地點一百余處，但經(jīng)過正式發(fā)掘的僅有南海峪一處。經(jīng)統(tǒng)計，過往發(fā)現(xiàn)的地點石制品多數(shù)采自紅色土深處或較深處。而該區(qū)域的紅色土目前尚無任何可以參考的測年數(shù)據(jù)，而與之相鄰的三門峽、洛陽、平陸、芮城等區(qū)域的舊石器文化遺址多為調查發(fā)現(xiàn)，缺乏準確的年代信息，個別經(jīng)過發(fā)掘的遺址測年也存在較大的爭議。故而該區(qū)域尚無具有一定參考意義的年代數(shù)據(jù)，無法構建該區(qū)域舊石器考古的年代框架，對于探討該區(qū)域石器工業(yè)的演化傳播等帶來困難。此外，由于缺乏經(jīng)過科學發(fā)掘的遺址，導致我們對該區(qū)域的文化面貌只能形成一個粗略的認識，諸如石器工業(yè)的來源、發(fā)展、轉變，細石器工業(yè)的發(fā)展與傳播以及人類生存模式、行為鏈條、石器工業(yè)演化與傳播等關鍵性問題無法進行探討。垣曲盆地和同善盆地中更新世地層出露較好，部分地區(qū)出露早更新世泥河灣期地層。垣曲盆地南緣三門系地層出露較好，為探討早期人類提供了條件。同善盆地內的河西坡地點在含有石器的相同層位中發(fā)現(xiàn)有三門馬的殘破上頜骨化石，許家廟地點則發(fā)現(xiàn)有鼢鼠頭骨化石，前者常見于早更新世和中更新世早期，后者見于中更新世底部地層中?。晚更新世晚期發(fā)現(xiàn)有大腰、柳樹腰細石器地點。因此該區(qū)域無論是作為一個獨立的地貌單元還是整個黃河中游地區(qū)重要的一部分，對于探索北方早期人類起源演化、礫石工業(yè)傳統(tǒng)的產(chǎn)生、發(fā)展和傳播等均具有重要意義。

附記：本調查得到運城市文物局李百勤局長、垣曲縣文物旅游局李建斌局長、垣曲縣博物館的大力支持與幫助，在此僅表謝忱。

注 釋

①李悅言：《山西垣曲盆地新生代地質》 ，《地質論評》1937年4期。

②周明鎮(zhèn)：《山西垣曲同善鎮(zhèn)泥河灣期哺乳類動物化石的發(fā)現(xiàn)及其地層上的意義》，《古生物學報》1954年3期。

③邱中郎：《山西垣曲新發(fā)現(xiàn)的舊石器材料》，《古脊椎動物學報》1958年4期。

④張素琳：《山西垣曲發(fā)現(xiàn)的石器》，《中原文物》1999年4期。

⑤賈蘭坡等：《山西舊石器》，《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1960年1期。

⑥張森水：《中國北方舊石器工業(yè)分類初探》，《文物春秋》1991年1期。

⑦張森水：《河南省舊石器考古》，洛陽市文物工作隊編,葉萬松主編：《洛陽考古四十年——1992 年洛陽考古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科學出版社，1996年。

⑧劉富良、杜水生：《洛陽北窯黃土舊石器遺址1998年發(fā)掘報告》，《人類學學報》2011年1期。

⑨杜水生、劉富良、朱世偉：《河南盧氏發(fā)現(xiàn)黃土石器工業(yè)》，《第四紀研究》2008年4期。

⑩黃慰文：《豫西三門峽地區(qū)的舊石器》，《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1964年2期。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靈寶縣文管會：《河南靈寶營里舊石器地點調查簡報》，《華夏考古》1990年2期。

?王擇義：《山西平陸縣廟后、羅家?guī)X、棗樹堙等地的舊石器》，《考古》1961年12期。

?賈蘭坡、王擇義、邱中朗：《山西舊石器》，《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甲種專刊第四號》，科學出版社，196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