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倩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
婁叡(531--570年),鮮卑人,字佛仁,北齊貴戚重臣,武平元年(571年)葬于今山西太原王郭村。1979年婁叡墓葬被發掘之后①,作為壁畫保存較為完整的一座北朝時期的高等級墓葬在當時就備受學界關注,關于婁叡墓壁畫、葬制、墓志、隨葬品的討論成果頗豐②。然而,相關論述中對壁畫的某些重要題材如十二生肖圖像的研究稍顯不足。本文擬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試作論述,不當之處,敬請方家指正。
婁叡墓為帶長斜坡墓道的磚砌單室墓,墓室平面呈弧方形,約5.6米見方,使用石墓門,出土70厘米見方的大型墓志以及大量儀仗俑,這與婁叡封東安王,授大司馬、大將軍,位列正一品最高官階的政治身份相符。婁叡墓墓道兩壁繪壁畫,墓室四角攢尖頂,室內張設帷帳,壁面滿繪壁畫,隨葬品的類型與數量豐富,這些元素在北齊高等級墓葬中具有特殊性,是北齊最高官階內等級森嚴的具體表現。婁叡墓在北朝高等級墓葬中體現出來的共性和差異性對于理解當時的喪葬禮制和風俗具有重要意義。
從婁叡墓出土的墓志來看,婁叡最早隨高歡在信都起義,之后屢次建立軍功,官至太師、并州刺史,權勢極高。墓志自然以夸耀為主,史書中記載婁叡“無他器干,以外戚貴幸,縱情財色……聚斂無厭……專行非法”③,曾數次被彈劾罷免,然而總能再次被啟用,且能加官晉爵,步步高升。婁叡之所以能夠生前富貴顯達,死后享受正一品高官的葬制,一方面是由于其顯赫的軍功,另一方面則是緣于其家族關系。婁叡父婁拔早卒,為叔父婁昭所養。婁家家資豐厚“家僮千數,牛馬以谷量”④。婁叡的三個姑母分別嫁給了段榮、竇泰、高歡,與高歡成親者即是后來的北齊武明皇太后婁昭君。婁昭君在北齊短短三十余年的國祚中,政治勢力甚為強大。作為高歡的賢內助,婁昭君不吝家財、謀略過人,協助高歡在政治斗爭中脫穎而出,建立霸業。高歡去世后,婁昭君的政治影響力依然不容小覷,文宣帝高洋的篡魏、廢帝高殷的被廢、孝昭帝高演和武成帝高湛的即位,婁昭君都是其中關鍵性的決策人物。由于婁昭君的關系,婁氏在北齊時期可以說是最有勢力的豪門大族,其家族成員多為高官重臣。與婁氏結親的段、竇兩家亦是東魏北齊時期的名門望族。高氏、婁氏、段氏、竇氏通過婚姻紐帶緊密聯系起來,構成了東魏北齊政權中一股極其重要的政治勢力。
婁叡墓的墓道、甬道、天井、墓門、墓室都繪有大量壁畫。墓道兩壁各繪三欄出行與歸來隊伍,下欄繪誕馬、吹角和佩弓囊箭袋的侍衛;中欄多成組騎馬;上欄有騎衛,更多的是負物駝隊和馬群,最前繪奔犬。甬道和天井各分兩欄,上欄繪摩尼寶珠、散花、云氣、神獸,下欄繪拄班劍儀刀的武士。
墓室四壁亦分欄繪制。北壁下欄繪墓主人坐帷帳宴飲,南壁下欄繪樹下侍衛,東壁下欄繪為墓主出行準備的鞍馬,西壁下欄繪為墓主出行準備的牛車;東壁中欄畫羽人前導、仙人乘龍奔馳于云中以及雷公擊連鼓圖,西壁中欄從脫落殘片可見白虎的部分畫跡,應是仙人騎虎圖,北壁中欄尚殘留玄武的一段蛇體,由此,墓室四壁此欄原應為四神圖,即東青龍、西白虎、北玄武、南朱雀。四壁上欄按子午方位順時針畫十二生肖動物,畫面大多脫落,殘存鼠、牛、虎、兔圖,正北為鼠,北壁中部殘存有鼠的嘴巴和胡須部分,次為牛(圖一),東邊蹲坐著虎(圖二),順序排列正東奔跑的白兔(圖三),每兩個生肖之間穿插畫相似的神獸六、七只,身上有雙翅,周圍都勾繪單墨線火焰紋。十二生肖的上方即墓室頂部,畫天象圖。銀河呈東北西南走向,斜貫蒼穹,將周天中分為二,東繪日象,內有三足烏,西繪月象,內有蟾蜍形象(圖四)。墓主夫婦坐于帷帳宴樂、雷公、升天龍虎、天象都已見于漢魏墓;龍虎增繪仙人、羽人和出行的鞍馬牛車也多見于南北朝墓,而較為特殊的是四壁上欄所繪的十二生肖圖像。
學者曾考察婁叡墓十二生肖圖像的性質,將其視為道教圖像,并認為十二生肖動物與擊鼓的雷公構成一個組合,屬于道教雷法系統,意在驅邪避害,保佑死者⑤,這一觀點值得商榷。婁叡盡管行為放縱,

圖一 婁叡墓十二生肖圖之牛

圖二 婁叡墓十二生肖圖之虎

圖三 婁叡墓十二生肖圖之兔
但對僧稠、靈裕等高僧卻奉之甚謹。婁叡先為僧稠創開歸戒于大冥山,大興佛教于定州,后奉靈裕為戒師,《續高僧傳》卷九《靈裕傳》中記載:“齊東安王婁叡致敬諸僧,次至裕前,不覺怖而流汗,退問知其異度,即奉為戒師。寶山一寺,裕之經始,睿為施主,傾撒金貝。”⑥婁叡還在靈泉寺鐫刻了《華嚴經碑》⑦,應該是崇倡佛教的北齊上層統治階級人物中的重要成員。另外,北齊境內全民崇佛,一心奉佛,國無兩事,而且天保六年(555年)文宣帝下詔以嚴厲措施禁斷道教,此后道教在北齊境內幾乎銷聲匿跡,《資治通鑒》載:“齊主(文宣帝)還鄴,以佛道二教不同,欲去其一,集二家論難于前,遂敕道士皆剃發為沙門;有不從者,殺四人,乃奉命。于是齊境皆無道士”⑧。在這種文化背景下,很難想象作為統治階層的婁叡死后在其墓葬中繪制道教圖像。事實上,婁叡墓中的佛教因素較同時期的其他墓葬相比是非常突出的,例如甬道和天井上方繪摩尼寶珠、蓮花,天井東壁繪有一人,手拿法器,身穿灰白色圓領內衣,外罩土黃色左衽寬袖長袍,似一位佛教信徒。墓門門額正中刻獸面,頭上繪摩尼寶珠和仰蓮座,墓門后券頂上滿繪忍冬、蓮花、摩尼寶珠。然而,也不可斷然根據婁叡的佛教信仰和墓室內的佛教題材而將十二生肖解釋為佛教的十二時獸。據陳懷宇考證,南北朝時期佛教中的十二時獸“不再是菩薩的化身,而是時魅的化身,這些動物雖然修法緣善,但是卻成為令人猖狂恍惚,妄說吉兇,不避水火的媚精”⑨,具有這種品格的十二生肖應該不會受墓主青睞。另外,根據《大方等大集經》的記載:“是十二獸,晝夜常行于閻浮提內,天人恭敬,功德成就已,于諸佛所,發深重愿:一日一夜,常令一獸,游行教化,余十一獸,安住修慈,周而復始”⑩。如果婁叡墓十二生肖是作為佛教的十二獸,那么婁叡墓中的十二時獸游行于何處?又將誰作為教化的對象?這些問題將無從回答。墓室壁畫是有內在統一邏輯和理念的圖像體系,對婁叡墓的十二生肖圖像也應給予綜合考察。

圖四 婁叡墓穹隆頂天象圖
十二生肖指代與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相配的十二種動物,又稱十二時、十二辰、十二屬。十二生肖在中國古代墓葬中較為多見,就目前已知情況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以陶或木制成的立體形象安置于特設的小龕中,或者直接放置在墓室內。山東臨淄北朝崔氏墓M10,時代為北魏時期,其內出土的獸形十二生肖俑被置于相配套的龕臺中,因早期遭破壞,僅發現有虎、蛇、馬、猴、犬,這是有關十二生肖俑年代最早的實例(圖五)?。之后湖北武昌、湖南長沙、湘陰、四川萬縣等地發現的隋唐墓亦沿襲此制?。另一類刻畫在墓志、銅鏡、石槨上,多見于隋唐時期?。至于圖繪十二生肖于墓壁上方,婁叡墓是目前所知有明確紀年的最早之例,除此之外,這種做法還見于磁縣灣漳北朝墓?,朔州水泉梁北齊壁畫墓?,唐代侯臣墓?以及遼代韓佚墓?等,并向東傳播至日本、朝鮮?。因此,對婁叡墓十二生肖圖像功用的理解有助于認識中古時期東亞地區墓葬壁畫中出現的十二生肖形象。
那么,婁叡墓十二生肖圖像的功用是什么呢?

圖五 臨淄北朝崔氏墓M10出土的生肖俑(自左至右依次為虎、馬、猴、蛇)
西嶋定生最早提出十二生肖的作用是壓勝、驅邪?;何重華進一步指出十二生肖按順時針方向排列于棺槨的周圍、后室四壁的壁龕中或刻于墓志銘的四邊,是為了確保死者處于神圣的、能夠平衡陰陽五行的宇宙中心,從而起到保佑墓主靈魂的作用?。十二生肖用來壓勝、驅邪、護佑的觀點被后來的許多學者接受,泛而論之這種認識沒有問題。在古人看來十二生肖的設置確實有壓勝驅邪的作用。成書于西晉末至東晉末的《太上洞淵神咒經》卷四《殺鬼品》中記載:“自今以去,道士為人治病,病人家來迎子等,子等先為作符,安十二辰及門戶井灶,各各丹書懸之;又作吞符三七道,一日三時,與病人服之,夜亦三服之,道士三時為中庭北向,上口章請于轉經行道用三時步虛”?。然而,考慮到婁叡墓的墓室中已經放置有專門用來壓勝驅邪的鎮墓獸和鎮墓武士俑,繪于墓室上欄的十二生肖圖像應該有其專門而獨特的作用。
婁叡墓十二生肖圖繪于天象圖和四神之間,天象中繪日、月、銀河和二十八宿,四神又稱四象,表示四方四時。十二生肖按照子午辰位排列,從殘存的畫跡看,北壁上的鼠與玄武相對,推測十二生肖圖是分別與四神圖和天象圖對應的,位列其間的十二生肖的直接作用應是組構宇宙時空的元素。因此,婁叡墓整個墓室上方表現的是四方、十二時、二十八宿,意圖在有限而靜止的環境內塑造無限、運動著的宇宙。這種理念并非婁叡墓首創,在此之前就已經出現,只是因時代不同而有不同的表現形式?!妒酚洝肪砹肚厥蓟时炯o》云:“始皇初即位,穿治酈山?!运y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秦始皇在自己死后的居所中構造了一個相對完備的微型宇宙,這條文獻記載也被視為以法天象地思想營造地下墓室的發端。就考古發現情況而言,韋正指出“法天象地的思想在豎穴木棺木槨墓的時代已經出現,小磚和橫穴的應用,為法天象地思想提供了更好的條件。西漢中后期開始流行的覆斗形或穹隆形墓不僅在形式上接近天空,而且在墓頂部分所繪的也是與天空有關的壁畫內容,如太陽、月亮等題材”?。這種傳統延續至北朝時期。此時高等級墓葬形制普遍采用長斜坡墓道單室墓,墓室的平面基本呈方形或弧方形,可以象征大地,墓室頂部由四個斜坡面呈弧形向上結頂狀如穹隆,以象征天穹,穹隆頂雖并非圓如傘蓋,但在視覺上仍然給人一種圓形天蓋籠罩四方大地的感覺。北朝時期方形穹隆頂的墓室結構,再繪上日、月、銀河、四象,建筑和繪畫的完美匹配使得法天象地思想在墓葬中表現得更加真實、理性。至婁叡墓時,在表征宇宙模式的天象和四神之間增加了十二生肖。這可能與十二生肖在南北朝時期的新發展有關。在最早的秦簡《日書》記錄中十二生肖是與十二地支相配來記日記時的。自南北朝起,十二生肖逐漸與年相配而用以標志生年,推算年歲。如《周書》卷一一《晉蕩公護傳》宇文護之母閻姬為齊人所幽禁,周武帝保定四年(564年)在給宇文護的書信中提到:“昔在武川鎮生汝兄弟,大者屬虎,次者屬兔,汝身屬蛇”?。又如《南齊書》卷一九《五行志》中記載:“永元中,童謠云:‘野豬雖嗃嗃,馬子空閭渠。不知龍與虎,飲食江南墟。七九六十三,廣莫人無余。五集傳舍頭,今汝得寬休。但看三八后,摧折景陽樓’。識者解云‘陳顯達屬豬,崔慧景屬馬’,非也。東昏侯屬豬,馬子未詳,梁王屬龍,蕭穎胄屬虎?。”可見南北朝時期十二生肖已被廣泛使用于記錄生年和推算年齡,表達歲月輪回,時光流轉之意。在天文宇宙圖像中增加十二時很可能是希望能夠超越世俗的時間系統,進入并經歷宇宙之永恒的時間。
古人為什么熱衷于在墓室中描繪天文宇宙圖像呢?對于這個問題的解答,我們首先需要理解中國古人是如何理解天文學的。《漢書》卷三十《藝文志》云:“天文者,序二十八宿,步五星日月,以紀吉兇之象,圣王所以參政也”?。天空是神圣秩序最明顯的展現,在中國古代,天文學作為一種知識體系除了用于歷法之外,主要用于占星望氣,以溝通天人,取法于天,具有強大的政治功能,因此天文學知識通常被精英階層壟斷,嚴禁民間私習天文,具有明確的官方性質?。從目前的考古發現情況來看,自兩漢時期開始,王侯、勛貴、官吏等統治階層的墓葬中就多見有天象圖、四神圖等天文圖像來象征天界?。天文知識的官方專屬性質使其具有一種神圣品質,與天文宇宙相關的圖像也自然被賦予神圣非凡的品格。在墓室中圖繪天象、四神、十二時即意味著能夠為墓主的靈魂創造出“天設日月,列星辰,調陰陽,張四時”的宇宙。
李星明在研究唐代墓室壁畫中的宇宙圖像時指出墓室中運用十二生肖、四神、天象來模擬宇宙模式,是要將陰陽、五行、四季、四方、十二時等要素組合在一起,使墓主靈魂處于一種順應天地物性的狀態之中,不受邪惡力量的干擾,能夠溝通天界神靈,并順利升居充滿吉祥的天界或仙境,為子孫后代帶來富貴安康?。這一觀點很有見地。婁叡墓中與天象、四神組構宇宙的十二生肖圖像的深層作用亦是如此。在墓室中用四象、十二時、二十八宿創造出微型宇宙,從根本上來說是與中國古人的靈魂觀密切相關的。人死之后,靈魂不滅而升居天界,與神靈為伍的觀念自新石器時代仰韶文化時期就已經形成?,河南濮陽西水坡45號墓北斗和龍虎圖案是所知最早的實踐。祖先靈魂升天伴隨在天神左右,這種觀念在商周時期的甲骨文、金文和傳世文獻中記載得十分詳細,如《詩·大雅·文王》:“文王在上,于昭與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有周不顯,帝命不時。文王陟降,在帝左右”;再如《詩·周頌·清廟》:“濟濟多士,秉文之德;對越在天,駿奔走在廟”。戰國時期的帛畫(長沙陳家大山楚墓出土的《人物龍鳳圖》和子彈庫楚墓出土的《人物馭龍圖》)里,更是清楚地顯示出時人的靈魂升天觀念。秦漢時期及以降,神魂歸天的思想得到進一步發展,相關的實踐在墓葬中多有表現,如漢代大量墓葬圖像中描繪的升天圖等。中國古人生時以各種手段企圖溝通人神、窺知天意,死后既然靈魂不滅,且自身又能化為鬼神,則其通天之徑,較生時近捷了許多,在處理死后的墓葬時,自然會極力為墓主的靈魂升天創造條件。
在中國古人的信仰體系中,死亡只是生命轉化過程中的一個階段,與此相對,墓葬被視為死后轉化的場所,并能為之提供便利條件。在墓室中圖繪天文圖像是將地下墓室轉化為象征性的宇宙時空從而順利實現轉化的重要方式。自公元前一世紀以來,在墓室頂部繪制四神、天象圖以象征宇宙天穹,表達墓主希望死后靈魂升天或升仙之愿望的做法漸為常見,并被傳承下來,沉淀成中國古人根深蒂固的認知。北朝晚期婁叡墓的十二生肖圖像不是純粹的裝飾圖案,亦非道教圖像或佛教圖像,而是在古老傳統的法天象地思想指導下與天象圖、四神圖構成的一整套模擬生生不息的浩瀚宇宙的圖像系統,這種新發展出來的視覺表達形式有著深刻的功用,意圖將具有時間性和空間性雙重內涵的十二時與四方、二十八宿組合在一起,為墓主的靈魂提供一個超凡入圣的宇宙時空,使其能夠與天界神靈溝通,順利升天,既實現自身的不朽與永恒,亦蔭蔽子孫造福后代??梢哉f婁叡墓中這種宇宙時空的視覺表現新形式表達的仍然是中國古人希望死后靈魂升天這一汲汲追求的終極目標。
注 釋
①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太原市文物管理委員會:《太原市北齊婁叡墓發掘簡報》,《文物》1983年10期。
②宿白:《太原北齊婁叡參觀記》,《文物》1983年10期;王去非:《從婁叡墓談婁氏家族及北齊壁畫》,《文物》1983年10期;徐蘋芳:《婁叡墓及婁叡世系》,《文物》1983年10期;陶正剛:《北齊東安王婁叡墓的壁畫和雕塑》,《美術研究》1984年1期;曹慶暉:《太原北齊婁叡墓壁畫題材的再研究》,《美術研究》1993年2期;趙洋:《婁叡墓宗教圖案研究》,山西大學碩士論文,2011年;董永剛:《北齊東安王婁睿墓佛教文化略述》,《五臺山研究》2014年1期。
③(唐)李百藥:《北齊書》卷四八《婁叡傳》,中華書局,1972年,第666頁。
④(唐)李延壽:《北史》卷五四《婁昭傳》,中華書局,1974年,第1954頁。
⑤沈睿文:《中國古代物質文化史——隋唐五代》,開明出版社,2015年,第277頁。
⑥(唐)釋道宣:《續高僧傳》卷九《靈裕傳》,《大正藏》第50冊,第496頁上。
⑦李裕群:《靈泉寺北齊婁睿<華嚴經碑>研究》,《考古學報》2012年1期。
⑧(宋)司馬光:《資治通鑒》卷一六六,紹泰元年八月條,中華書局,1956年,第5131頁。
⑨陳懷宇:《從十二時獸到十二精美:南北朝隋唐佛教文獻中的十二生肖》,《唐研究》第13卷,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年,第311頁。
⑩《大方等大集經》卷二三《虛空目分中凈目品》,《大正藏》第13冊,第168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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