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程遠的草書與小楷

蔡 棟

我一直很喜歡歐程遠的草書，佩服他用筆上的絞轉功夫，他喜歡用羊毛長毫，長毫提按絞轉，殊為不易，可他卻運用自如，筆下龍蛇飛舞，云蒸霞蔚，一片正大氣象。近來他在章法上作探索，字的體勢更加跌宕生姿，看似東倒西歪，實則一脈相連，美不勝收。

程遠上世紀80年代即參加省書法展，可謂功底深厚，可他依然勤奮如昨。工作不敢耽誤，就早上5點多鐘起來寫，晚上寫到12點更是常事。有的人會寫點字，可自視過高，找這種人要幅字殊非易事。程遠不這樣，他是好東西大家分享。他發現哪里的筆做得好，一買就買幾十支，見朋友就送幾支。請朋友吃飯，還不忘每個人送一張書法，弄得大家“受寵若驚”，又吃又拿多不好意思。他資格雖老，可從不背后說人書法不好，總是說不錯，難得。在書界，程遠為人之好，草書之好，已成公認。近日看到他寫的小楷《心經》《陋室銘》等，又是另一番面貌，同樣令人心儀。

267字的《心經》一絲不茍之中透露出平和簡敬之氣。文中相同的字很多，如“是”“不”“之”“色”“若”“無”等都注意寫出了不同，靜中有動，頗多古意，質樸自然中顯剛健雄強，不難看出他在張猛龍碑上下過很多工夫。程遠說他對小楷的追求是：整體平正，結字穩健，用筆干凈，氣息清靜。從他近日之作《心經》來看，言之不虛，已經做到了。程遠的追求，看似不高，其實做到并不容易。也許這只是他在寫《心經》時的追求或是謙虛的說法。寫別的內容，可能會更多一些意趣。聽說他對張黑女墓志也很感興趣，也在下工夫，如果有朝一日，把方峻勁挺的張猛龍與飄逸典雅的張黑女融合在一塊，那他的小楷內涵肯定會更為豐富。

清學者、書法家錢泳在《書學》中曾說：“工書者，不精小楷，不能稱書家。”何謂“精”，很難設一個標準答案，談“精”又何易，這是一輩子追求的事。許多學書者不喜寫楷書，把小楷視為畏途，想繞過去，有的盡管也寫寫，但淺嘗輒止，或自行其是，不師古法，這都是不利于真正將小楷寫好的。歐程遠在書法上亦如工作中一樣，是虛心之人較真之人，寫《心經》有時寫了一大半，忽然發現寫錯一字，他就立馬重寫，寫得自己不滿意，也要重寫，廢紙三千不足惜，有這種精益求精的精神，焉能不越寫越好？

當然，學書無止境，書法既是形學，又是心畫，既要重筆法字法章法墨法，又要重意趣與性情，具體到小楷來說，寫小楷凝重易，既凝重又靈動難，見“正”易見“奇”難，那么，程遠在日后的小楷書寫中，是否可更放開些，早日將張黑女墓志飄逸典雅溫文之美更多揉進些，更多些靈動之氣，有厚望焉。

歐程遠 作品

▲ 歐程遠 書

▲ 歐程遠 書

▲ 歐程遠 書

▲ 歐程遠 書

▲ 歐程遠 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