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座

文 | 穿過流水

因為喜歡，所以選擇

寫這篇文章時，公司剛花了高價請頂尖獵頭公司招聘技術崗位的同事，并咬咬牙，甩出年薪百萬的待遇給AI算法工程師，同時，又開出一兩萬的月薪給剛畢業的網絡工程師。老板感慨，市場行情如此，誰也 沒辦法。彼時，應聘市場營銷、公關、人力資源職位的一幫名校“海歸”，正穿著一身香奈兒，喊著職業信仰，沖殺在招聘會上。哦，對了，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城市，他們的平均月薪不過6500元左右。他們再工作五六年，大概可以拿到一兩萬，相當于那些剛畢業的互聯網工程師。

事實就是這么簡單直白。在互聯網和人工智能的時代，先不提人文精神和人文情懷，單說與文科相關的各個行業，已然一家比一家難過。尤其是在AI備受推崇的當下，非技術崗位已大幅壓縮，一切都要給高科技讓位。有專家預言，2018年AI公司將倒閉大半。沒關系，即使公司倒閉了，工程師們換個地方一樣能干。

有做人力資源的同事頗為不忿，細數當年，很多學文科的人其實理科并不差，只是因為興趣學了文科，空留遺憾。更何況，僅僅從公司而言，從人力資源到市場營銷，哪一個不是整日里忙碌紛亂，然而到頭來，終究是被大老板歸于支持崗位。在外行眼里，就是為他人作嫁衣，缺乏輸入，是花錢的部門。工程師呢？在領導看來，簡直是功勛卓著，辛苦異常，年終獎必須向他們傾斜。真實情況呢？一位工程師的妻子這樣描述：“如果不是在創業公司，那么前端和后端工程師并沒有傳言中那么辛苦。早上10點去公司，對著屏幕愣愣神就該吃午飯了，下午開會、抽煙，等著吃晚飯。直到晚上7點，才開始全神貫注寫代 碼，寫到9點或者10點打車回家，此時車費可以報銷。這就是一天的工作了。”瞧瞧，文科生聽后無不默默流淚。

入錯了行，可以算人生的一大失誤嗎？這種失誤真有那么嚴重嗎？我并不覺得。

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從事自己向往的工作，便是樂事。在這個紛繁的世界里，能夠自主決定人生大事，本就難能可貴，而由此付出成本和代價，也在所難免。有位編輯朋友薪水不高，但可以經常去各地交流、旅行，家里堆滿了他喜歡的書，每天讀書是件樂事。另一位中學同學，當年趕時髦報了工科專業，畢業后進入一家從事自動化的外企做工程師，可工作內容并非自己喜歡的。工作數年后思慮再三，辭職出國攻讀英國文學。

我是經濟學科出身，也曾感慨除了加入投行外，職業發展極其有限，但直到進入IT公司負責自己擅長的項目，直到出書，直到文章被編入中學語文讀物，我才突然發現，自己也可以在人類文化史上留下一抹腳印：自己負責的項目永久存放在公司的全球網站上作為案例；而自己出的書、發表的文字，亦是能夠留下印記的精神載體。

人的一生很長又很短，如果從事了不喜歡的職業，這和天天坐在監獄里又有什么區別？能夠自由選擇職業，并承擔選擇的結果，當真是既瀟灑又坦然了。

愿你我都可以隨心意自由選擇，并為此歡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