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話語理論解讀電影《站臺》中年輕人的話語權

魏瑜芬

(渭南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陜西 渭南 714099)

電影《站臺》(Platform)是由賈樟柯自編自導，攜手王宏偉、梁景東、楊天乙、趙濤等明星陣容，是其處女作，也是一部現實主義作品。影片于2000年上映，被認為是“平民化的史詩作品”。影片以改革開放為背景，融合了山西方言、普通話和安陽方言，電影片名源自歌手劉克的《站臺》，并在電影中多次出現。該電影主要講述的是王宏偉飾演的在山西省汾陽縣文工團工作的崔明亮與趙濤飾演的殷瑞娟以及張軍(梁景東飾)、鐘萍(楊天乙飾)等一群年輕人的生活、工作、愛情。話語理論是由著名的法國哲學家米歇爾·?？?Michel Foucault)提出的，他給人們提供了一個全新的、獨特的見解，那就是他在話語權中把知識與權力結合起來分析二者的關系。

一、電影及其主要情節

在154分鐘內，賈樟柯導演的電影《站臺》通過真實的聲音、寫實的鏡頭向觀眾展示了20世紀八九十年代年輕人真正的生活狀況。電影《站臺》運用真實的聲音讓銀幕中的“火車”開進了觀眾的內心，此影片最大的不同在于以山西汾陽方言作為演員與演員之間的對話用語，方言的運用拉近了電影與觀眾的距離，使《站臺》更加貼近實際。由于20世紀八九十年代剛剛實施改革開放，普通話還沒有進行大規模普及，這也從側面也讓觀眾看到了作為小城市的汾陽并沒有趕上時代前進的步伐，也預示了后文以崔明亮和尹瑞娟為代表的年輕人的無奈，他們一次次地想成為時代的弄潮兒，卻一次次被海浪拍打上岸。此外，鄧麗君的歌曲《美酒加咖啡》及劉鴻的《站臺》也在電影中多次出現，一是為了制造當時的真實環境，二是為了襯托崔明亮被青春和感情所困擾的心理狀態，就像他和尹瑞娟的情感糾葛。影片中還巧設了一個若隱若現的大廣播，它經常播放關于政治的內容。

二、話語理論及其在電影《站臺》中的表現

在文化研究領域，權力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概念。關于對文化的闡釋，學者們認為一切都是政治的，而結果權力無處不在。正如米歇爾·福柯所言，權力無處不在，不是因為它包容一切，而是它來自每個角落。要徹底理解這一概念，那就需要了解權力的含義。?？抡J為，權力是由話語、機構、物體及身份所給予的，是關于創造世界及再造世界的方法。福柯所提出的話語理論中的話語不同于人們所說的語言或言語，而是“將話語視為組合、排列并建立聯系的符號，是一種語言實踐，用以建立秩序及言說之物的界限?！盵1]因此，在他看來，權力造成了知識的分級，從而就有了人們關于人與文化之間的關系的存在；權力并不只是意味著可以說“不”，它指的是制造東西、生成身份及產生觀點。話語是思考權力、知識與語言之間關系的方法，在福柯看來，話語是一個系統，這個系統確定了知識的可能性、理解世界的框架及知識領域。話語也體現了權力與知識之間的關系，?？抡J為權力是有生產力的。例如，權力并不是在抓捕罪犯的時候才顯現出來的，而是在最初確定罪犯時這個概念就有了。他還指出：“沒有任何一種權力是和知識沒有關聯的，任何知識也絕不可能不會與權力沒有任何一點關系?！盵2]因此，在話語權下，人們認為犯罪學制造了罪犯，而罪犯才是知識的主體，罪犯、犯罪學、警察及監獄一起構成了話語。

在電影《站臺》中，導演采用寫實的手法將這群年輕人的生活栩栩如生地呈現在觀眾眼前，同時也展現了這群年輕人在追逐理想和夢想道路上的努力奮斗，由于受當時社會大環境的影響，電影中人物內心深處的想法沒能真實地表現出來，對于很多事情都沒有話語權。如張軍與崔明亮在鐘萍家門口的一段戲中，觀眾一開始只能看到張軍一直在搬磚頭，卻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直到兩人走后的一個鏡頭搖到鐘萍家門口時，一切才真相大白，這一情景讓人覺得可笑的同時，體現了那個時代專屬于年輕人最真實的做法與想法。在改革開放的背景下，這兩對年輕人心中充滿了熱情和信念，在實現理想的過程中，由最開始的毫無顧忌到后來的歸于平淡，有些真實的想法、話語也沒能忠實地表達出來。

三、電影《站臺》中年輕人的話語權分析

福柯對話語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將知識、權利與話語聯系起來。正如我國學者王治河所說：“人類的一切知識都是通過話語而獲得的，任何脫離話語的事物都是不存在的，人與世界的關系就是話語關系?！盵3]

福柯認為機構和實踐對話語權的有效性非常重要。如仔細思考醫療話語，很快就會發現知識與語言的組成形式是和話語(診所、醫院、手術)存在的場所及醫療環境(工作制服、棉簽、護士制服)不可分割。?？玛P于知識的觀點是：“雖然知識對創造科學來講不是必要的，但知識的所有組成部分是通過一定的規則形成的話語，對科學創造是必不可少的。知識就是可以以特定的花語方式來套路，知識是主體事物在自己的話語權內存在的空間，知識是陳述及一系列從屬概念的產生、消失、運用、轉變，知識是由話語的可使用及方便這一可能性決定的?！盵4]正如電影《站臺》中，年輕人的理想與現實存在著差距、矛盾，他們想要實現夢想，則需要在當時的社會中有更多的話語權。

?？抡J為所有的知識都是隨意的，包括真理也是如此，因為這是為了使權力結構聯系得更為緊密，運轉更加有效。而著名學者巴里·艾倫(Barry Allen)指出：“當我們假定任何知識與權力都是有密切聯系的，我們就誤解了知識與權力之間的關系。如同我們從知識當中獲取的或者我們認為它是真實可靠的，期待所有當權者表示新知識的產生已經與國家行政、司法和立法機構連成一體?！盵5]因此，電影中的崔明亮、尹瑞娟、張軍和鐘萍為了實現各自的理想不斷奮斗。在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改革開放之初，各種各樣的新鮮事物如百花齊放般層出不窮，他們的視覺和心理都受到了極大地刺激和沖擊，同時也使他們對自己有了新的認識，對他們各自在理想的道路上有了一定的影響。例如，“張軍從廣州帶來張帝的流行歌帶……劇團為生計被迫走穴，不得不改為勾人欲望的霹靂柔姿雙人舞《路燈下的小女孩》……寫意式的用音符點注時代變遷的記憶?！盵6]這部電影以年輕人為載體，試圖關注在那個時代似乎被忽視的群體的生活狀態，這些年輕人一直在奮斗、努力，盡管他們夢想的實現受到現實生活中種種因素的阻礙與影響，但同時也反映出了年輕人對于夢想的執著與堅持，他們這種奮發向上、鍥而不舍的精神才是真正的價值和意義所在。

四、結語

電影《站臺》是以20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社會為背景，以導演賈樟柯自己的成長經歷為藍本，描述了那個時代的年輕人不顧一切，滿腔熱忱追逐夢想、追尋愛情的故事。影片通過各種大眾媒介制造富有創造性的廣告或頭版頭條來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更重要的是影片所反映的社會現實。從話語理論角度來講，電影《站臺》迎合了當下人們由于種種因素所面臨的精神緊張、壓力過大、現實與理想沖突等問題，尤其是對于“80后”“90后”這些年輕人來說，他們在理想與現實生活中渴望擁有越來越多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