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邊，歷史在此處徘徊前進

撰_文李鏡合圖片提_供視覺中國(署名除外)

攝影_余曦

攝影_余曦

作為柬埔寨的首都，金邊的名氣并不如擁有吳哥窟的暹粒。對于很多游客來說，到柬埔寨也是為了去暹粒參觀吳哥窟，金邊不過是匆匆中轉之地，或者直接在行程中被略過。但金邊同樣是到訪柬埔寨不得不去的地方之一。吳哥窟已經被廢棄湮滅數個世紀之久，是已經發生過的歷史，而在金邊則能感受到柬埔寨正在發生的一切，是柬埔寨歷史前進的地方。自從15世紀高棉人放棄暹粒，遷徙到洞里薩河下游的今金邊地區，柬埔寨的歷史進入到一個新的階段。尤其是19世紀中葉以來，金邊在短短百年可能見證了比吳哥王朝時期的柬埔寨更多的風云變幻。白云蒼狗，幾度瞬間，都在金邊這座城市留下了印記。

公元1434年，為了躲避暹羅的侵擾， 國王蓬黑阿·亞特從暹粒吳哥遷至金邊一帶。像任何一個有歷史的城市一樣，總要有一個傳說來解釋起源。金邊的高棉語為“普農奔”(Phnom Penh)，“普農”的意思是“山”，“奔”是一位大媽的名字。傳說她在湄公河中發現四尊銅鑄佛像和一個毗濕奴的石像后，和鄉鄰在家附近壘起一座小山，在山頂建起一座寺廟，用來供奉神像。這座寺廟后來被稱之為“奔大媽山寺”(普農奔寺)，又被稱為塔山寺。國王蓬黑阿·亞特的尸骨也被保存在普農奔寺后邊的佛塔中。

但金邊在首次成為柬埔寨國都之后并沒有持續太久，由于皇室內部之間的分裂斗爭，首都一直在變遷中，直到1866年，諾羅敦國王重新定都金邊。從19世紀中后期法屬殖民時代開始，金邊逐漸興起。殖民時期的金邊被認為是法屬印度支那最漂亮的城市之一，有“亞洲珍珠”的美譽。現在的金邊市內，還能看到許多殖民時期的建筑。

作為君主立憲制國家，國王是這個國家的象征性元首。位于金邊的柬埔寨皇宮作為國王和皇室居住和辦公的場所，自然也在這個國家占據重要的地位?；蕦m坐落于金邊東部的河岸一側，遙望柬埔寨主要的河流交匯處。如今的皇宮在19世紀后期建造，由法國人設計，為典型高棉風格。建筑的屋頂中央尖塔聳立，屋脊兩端則翹起。色彩多為黃、白兩色，黃色代表佛教，白色代表婆羅門教。高棉人信仰佛教，佛教是柬埔寨的國教，國王也是虔誠的佛教徒，因此皇宮內部另一座重要的建筑銀殿(又稱銀塔寺)，便是類似皇室的家廟。銀殿因其由五千余塊銀磚鋪成的地板而得名，又因有一尊翡翠雕成的玉佛像而被稱為玉佛寺。此外銀殿大廳還有一尊金佛像，佛身上鑲滿鉆石，最大的一顆重達25克拉。而在銀殿的院內，則分布著幾座前任國王和其他皇室成員的骨灰塔。

皇宮北面隔條路就是柬埔寨國家博物館，同樣是高棉風格的建筑，通體紅色，館內收藏品包括一些在暹粒吳哥的出土文物以及前吳哥王朝時期的文物，時刻提醒人們國家的歷史在這里一直存續著。

佛教浸透在柬埔寨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柬埔寨男子在年輕時會選擇出家，但不一定是終生。傳說中金邊建立的歷史即和寺廟有關，除了皇宮內的銀殿，柬埔寨最為重要的佛寺之一烏那隆寺也位于皇宮附近，是柬埔寨佛教的核心所在?！盀跄锹　币鉃椤懊济?，因其寺內供奉著一位高僧的眉毛而得名。

TIPS

1.在www.evisa.gov.kh網站可申請柬埔寨的電子簽證，進入網站，在上方找到 Language，選擇后邊的五星紅旗，界面會變成中文。付費方式為信用卡支付，費用在30美元左右。等待電子簽證發至郵箱(審批期為3天)，打印下載即可。

2.東南亞日曬是比較多的，所以要注意防曬，一件薄的長袖衫是不錯的選擇，帽子、雨傘看自己的情況備用。寺廟宮殿是不允許穿著暴露的，要求上衣不能無袖、褲子裙子要過膝蓋。3.柬埔寨人認為左手是不潔的，用左手拿東西或食物是不懂禮貌的表現。他們還認為頭是人的神圣部位，因此別人不能觸摸他們的頭部，更不能隨意撫摸小孩的頭。

除了在路上不時會遇見的僧侶之外，在金邊的大街小巷也隨處可見一些寺廟和佛像。對于游客來說，它們可能不如烏那隆寺有名，但卻構成了柬埔寨和金邊人民生活的一部分。如果說佛教和寺廟對中國人來說是一種宗教信仰和精神生活，那么對于柬埔寨人來說，則是確確實實如同柴米油鹽一樣的生活必需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寺廟不僅僅是宗教場所，它承擔了學校、醫院、法庭、圖書館、節慶禮儀等諸多功能，佛教主持著柬埔寨人的生死命題。

暹粒的吳哥見證了柬埔寨歷史上的黃金時代，金邊則記錄了近代以來柬埔寨人民爭取獨立和主權的斗爭。1863年柬埔寨成為法國殖民地，1940年又被日本占領，二戰后，法國再次入侵，在西哈努克親王的帶領下，柬埔寨于1953年獲得完全獨立，成立柬埔寨王國，但1970年遭到親美的朗諾集團叛變，之后紅色高棉追逐朗諾政權，在金邊執政至1979年，而后金邊又被越南軍隊進駐。一直到20世紀90年代經過聯合國協商調停，柬埔寨于1993年恢復君主立憲政體和柬埔寨王國的名字。這些戰爭和政治動亂給金邊帶來了巨大的破壞，但金邊也因此見證了這個民族和國家的抗爭歷程。從法國殖民統治獨立之后，1958年在西哈努克親王主持下，在金邊建立了獨立紀念碑，同樣融合了柬埔寨的傳統元素，雕鏤著蓮花和蛇神“那迦”。而紅色高棉則是柬埔寨和金邊歷史上的一個災難時期，其間金邊的居民被驅趕至鄉下農村做勞工?，F位于金邊市南邊的監獄博物館就是這一歷史時期的一個見證。監獄博物館在紅色高棉時期為審訊關押犯人的S-21監獄，由一個高中學校改造。

因為近代以來戰爭和政治動亂，柬埔寨在東南亞是一個較為貧窮的國家，首都金邊的情形相對好一些。由于暹粒吳哥窟的國際知名度，以及聯合國和一些國際NGO的入駐，金邊似乎開始邁出了國際化的步伐。不同于貧窮等于封閉的例子，金邊的居民熱情善良，且帶有佛教徒國家慣有的友好。

歷史似乎被金邊擱置在一邊，又或者歷史就是如此發生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