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最珍貴的國禮

張達明

閱讀分享：在這個故事中，誰是最令你感動的人？也許你會說科比尼安，是的，他那不屈的氣節和堅定的信念令人佩服，他對待苦難和紀念苦難的方式令人熱淚盈眶！也許你會說科比尼安的難友，在困頓和自顧不暇中還能為一個毫無利益相關的行將死去的人遵守承諾，助他實現夢想，這樣高尚的情操不也很令人感佩？誰能說，在現今這個時代，他們身上的品質不是德國送給世界最珍貴的禮物呢？（特約教師：河南省鄭州市第七十三中學 張雪飛）

德國南方距慕尼黑市20公里的地方，有一個名叫達豪的美麗小鎮。與小鎮安靜祥和不協調的是，在鎮中央有一座二戰時期的故址——達豪集中營。

1935年，達豪集中營關進來一個名叫科比尼安·艾格納的特殊犯人，罪名是“蔑視領袖”。“確實如此，我是沒有服從領袖的旨意，但我不認為我有罪！”被關進集中營后，每次接受審訊，科比尼安都重復著這句話。

被關進集中營之前，作為牧師的科比尼安有一項很重要的工作——為新出生的嬰兒洗禮。希特勒上臺后，許多父母將自己剛問世的孩子取名為“阿道夫”，以示對領袖的崇拜和支持，而當這些父母邀請科比尼安為他們的孩子洗禮時，卻遭到科比尼安毫不客氣的拒絕：“我不會為所有叫‘阿道夫的嬰兒洗禮，更不想讓這一純潔而神圣的洗禮儀式被玷污！”他這一“令所有人費解”的行為，很快被報告給了希特勒。希特勒立即下令將科比尼安逮捕。在審訊他時，面對圖案為“卐”的德國國旗，科比尼安義正詞嚴：“即使你們要判我死刑，我也只有一個要求，請不要在這個令人反胃的‘卐符號下對我進行宣判。”希特勒一反常態，格外開恩地送他“住進”達豪集中營進行反省，并特意關照讓他在農場干活，企圖以繁重的體力勞動逼他就范。

科比尼安每天早上4點起床，一直到晚上8點半才能回營，不久就被折磨得瘦得皮包骨頭。表面上，他似乎老實了許多，但內心依然堅信正義必定戰勝邪惡。于是，科比尼安用與眾不同的方式迎來對新生活的希望，他在自己負責的地塊上種植了四棵蘋果樹，并悄悄分別命名它們為“KZ-1”“KZ-2”“KZ-3”“KZ-4”（“KZ”是德語“集中營”的縮寫），以此方式對納粹種族滅絕政策做無聲的抵抗。

由于長期遭受非人的折磨，科比尼安的體質每況愈下，隨時都有可能死亡。為了讓后人記住這段歷史，在反復考察后，他將四棵蘋果樹的秘密告訴了一位難友，語重心長地說：“我恐怕看不到那個瘋子完蛋的那一天了，如果你能活著走出這個魔窟，如果四棵蘋果樹能保存下來，就要讓它們不斷繁衍后代，然后將結出的蘋果送給每一個德國人，使他們在吃到這個與眾不同的蘋果時，會馬上想到這段永遠難以抹去的歷史。”難友含淚答應了他。

1941年6月的一個夜晚，科比尼安在病中含憤去世，他的尸體被送進了焚燒爐。不幸的是，那位答應照料四棵蘋果樹的難友，也在科比尼安死后的第二年被納粹處死。臨死前，他又將照料四棵蘋果樹的重任托付給了其他難友。

四棵蘋果樹中的三棵相繼枯萎。不過，活著的“KZ-3”顯出了強大的生命力，一年又一年繁衍新的后代。為了紀念科比尼安，人們將“KZ-3”重新命名為“科比尼安蘋果”。德國政府也因此專門做出決定：將“科比尼安蘋果”作為德國最珍貴的國禮，贈給來訪的外國政要，提醒他們不要遺忘曾經的歷史。

林冬冬摘自《遼寧青年》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