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中國的民主革命

丁澤華

摘要：中國是在西方列強的野蠻侵略中步入現代的，阻礙中國社會進步的最大反動勢力就是帝國主義和封建勢力。因此，近代中國的主要矛盾便是中華民族與帝國主義之間的矛盾以及本國人民與本國封建主義之間的矛盾；近代中國民主革命的任務便是反帝與反封建。為了完成這兩大任務，建立獨立、民主和富強的新中國，農民階級領導了太平天國運動、資產階級領導了辛亥革命、先進的知識分子領導了五四愛國運動，進而進行了可歌可泣的英勇斗爭。

關鍵詞：太平天國運動 辛亥革命 五四愛國運動

中圖分類號：K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8）03-0238-03

一、太平天國運動

在中國的古代史上也發生過很多農民起義，例如秦末的農民戰爭、黃巢起義等等。這些斗爭雖有成功，但大多數都以失敗告終。太平天國運動是發生在近代的農民起義斗爭，是階級矛盾和民族矛盾的產物，因此，它和以往的農民起義相比呈現出了獨有的特征。太平天國運動仍然沒有擺脫陷落的命運，它在中外的聯合絞殺下走向滅亡。我們在遺憾的同時，更多的是要對歷史的反思。

（一）太平天國失敗的原因

第一，農業方面：農民切身利益的關鍵就是土地問題。太平天國中《天朝田畝制度》在起義綱領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太平天國的起義者在解決土地問題時提出了絕對平均主義：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無處不均勻、與人不保暖的烏托邦式的理想原則。而這種烏托邦式的空想社會主義并沒有反映農民的要求。“《天朝田畝制度》所規定的分配土地和‘通天下皆一式的社會經濟生活方案，是要在小生產的基礎上廢除私有制和平均一切社會財富，以求人人平等，是農民的絕對平均思想。這種方案不可能使社會生產力向前發展，相反，它將使社會生產力停滯在分散的小農經濟的水平上，把農業和家庭手工業相結合的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理想化、固定化。因此，它又具有違反社會發展規律的落后性。”①

第二，政治方面：一方面，高層人士明爭暗斗導致人才匱乏，朝綱腐敗加速了太平天國運動的失敗。建都天京后，無論是官職制度、等級制度還是禮儀制度，大都沿襲了封建專政的政權模式，沒有擺脫封建主義的影響與束縛。在馮云山被捕入獄，洪秀全回到廣都以后，楊秀清假托“天父上帝”下凡附體，以安定人心。“楊秀清代‘天父傳言，雖然維系上帝教組織起了一定的作用，但他卻從此在宗教地位上取得了凌駕于洪秀全之上的最高權威，給日后太平天國領導集團的分裂埋下了一重危機。”②“原來‘寢食必俱，情同骨肉，變為‘彼此暌隔，猜忌日生。”③另一方面，脫離了斗爭實踐，脫離了人民群眾。洪秀全等人采用拜上帝教的方式創立農民革命理論，雖然對于發動農民群眾起義產生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但是他們強迫人民只拜“皇上帝”造成了與舊時中國的宗教為號召的起義組織產生了隔閡。并且在定都金陵以后，洪秀全的封建迷信思想日益滋長，最后達到“信天不信人”的程度。太平天國的領袖們沒能沖破封建思想和舊禮教的羅網，將封建等級制度以及“三綱五常”與神權相結合，日益封建化。“洪秀全僻處深宮，把許多精力用于宗教神學的著述，脫離了斗爭實踐，脫離了廣大群眾。”④

第三，軍事方面：隨著太平天國的領導集體在政治上日益腐化，將士的離心傾向也逐漸體現出來，以致后期將士叛變投降的事件不斷發生。這對太平天國的軍事造成了很大的削弱與打擊。在太平天國出征廣西，取得金陵的情況下，清政府對其進行圍剿。面對這種態勢，太平軍領導人卻沉醉于取得了初步的勝利而對彼此的軍事力量進行了錯誤的判斷，實行冒險主義，結果北伐軍全軍覆沒。

（二）太平天國運動的意義

在中國歷史進入近代后，太平天國運動作為一場有巨大規模的，經歷了14個春秋，跨度長達18個省份的農民反封建斗爭，“先后攻克600余城，席卷了半個中國，建立了與清朝封建政權對峙十余年之久的政權，沉重地打擊了中國封建統治階級和外國資本主義侵略者。”⑤作為舊式的農民戰爭的最高峰的太平天國運動，“在中國歷史上寫下了光輝不朽的一頁。”⑥當然，它也有它的局限性，這主要表現在：皇權主義依舊束縛著中國的政治與人民的思想；提出的絕對平均主義作為一種空想并不能實現。但是這些局限和不足不能改變它在打擊封建統治秩序中所起到的歷史進步作用。

第一，清政府以及封建統治階級的統治都受到了太平天國運動的沉痛打擊。從其規模、時間與影響的深度來看，都大于以往的農民起義；在太平天國運動的影響下，各地掀起了反清起義的浪潮。

第二，太平天國運動是舊式農民戰爭的最高峰。它建立了自己的政權，提出了《天朝田畝制度》，較為完善地表達了農民對土地的渴望；提出了近代史上第一部具有資本主義色彩的方案——《資政新篇》，反映了太平天國具有了不同于以往農民起義的特點。

第三，太平天國運動沉重地打擊了外國的侵略。太平天國的領袖嚴令禁止進行鴉片貿易，拒不承認不平等條約。在中外反動勢力聯合鎮壓時，太平天國的將士們進行了英勇的斗爭。

第四，太平天國運動對中國后來的革命事業具有深遠的影響。太平天國的將士們的戰斗精神鼓舞著中國人民繼續進行反封建反侵略斗爭，也為后來的辛亥革命起到了推動作用。

二、辛亥革命

自從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中國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帝國主義同中華民族的矛盾進一步加深。清政府對外妥協投降，全國范圍內的起義運動接連爆發，只有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政府的腐朽統治，為挽救民族危亡，實現國家的獨立、民主與富強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一）辛亥革命爆發的歷史背景

第一，中國遭受帝國主義的侵略進一步加深，社會矛盾日益凸顯出來。20世紀初，中國遭受到的帝國主義的侵略日益加重，他們在迫使中國簽署了《辛丑條約》之后，加強對清政府的控制，多方擴展在華勢力進行戰爭，給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陷于槍林彈雨之中，死于炮林雷陣之上者數萬生靈，血肉飛濺，產破家傾，父子兄弟哭與途，夫婦親朋號于路，痛心疾首，慘不忍睹。”⑦20世紀初，社會各階層的愛國主義人士在中外反動派的壓迫下發動了風起云涌、遍布全國各地的愛國斗爭。endprint

第二，清末新政的破產。清政府簽訂《辛丑條約》之后甘當“洋人的朝廷”，國人要求變革的呼聲越發高漲。清政府為了得到帝國主義的扶持，安撫統治階級內部，于1901年4月成立督辦政務處，實行“新政”。“綜觀‘新政，雖然在某些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顯得支離、敷衍、拖沓，缺乏總體目標和實施規劃。”⑧這使人們對清政府產生懷疑，政治制度改革的呼聲越來越強烈。

第三，破產的農村經濟和民族資本主義發展艱難。20世紀的中國依然實行小農經濟，大部分的土地仍然掌握在地主的手中，農民受到了嚴重的剝削。農民負擔“漕糧、地丁、耗羨之外，有糧捐，有畝捐，有串票捐，田畝所出之物，谷米上市有捐，豆蔬瓜果入城有捐，一身而七八捐。”⑨導致有大批的農民棄田潛逃。帝國主義的瘋狂掠奪、商業高利貸資本的剝削以及自然經濟的破壞，加速了農民的破產。

第四，資產階級革命派的階級基礎和骨干力量。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中國民族資本主義取得初步發展。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作為資產階級革命派的骨干，他們在接觸了近代西方的思想文化后，開始探索救國救民的新道路。在當時，出國留學成為一種潮流，這些留學回來的青年知識分子便成為辛亥革命的中堅力量。

（二）辛亥革命的成功與失敗

辛亥革命是一次“比較完全意義上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他推翻了中國2000多年來的君主專制制度，建立了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國，使民主共和觀念深入人心。辛亥革命推翻了封建帝制，封建制度下的價值觀和政治思想被打破的同時，以儒家為主的諸多價值觀的權威性也受到了沖擊。辛亥革命促進了社會經濟、思想以及社會風俗等方面產生積極的變化。它頒布的一系列有利于工商業發展的措施推動了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

北洋軍閥的首領袁世凱在帝國主義和國內反動勢力的支持下竊取革命果實，建立反動政權，投靠帝國主義，實行軍閥官僚專制統治。袁世凱公布的《中華民國約法》把總統的權力擴大到與專制皇帝相似的程度。“辛亥革命后建立的資產階級民主制度，包括《臨時約法》、國會等等，被袁世凱全部破壞，專制獨裁統治則被用法律的形式肯定下來。”⑩“民國”只成為一塊空招牌，中國再次墜入黑暗。資產階級革命派在中國建立一個獨立、民主的資產階級共和國的夢想破滅了。

三、五四愛國運動

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開端便是五四愛國運動。它是中國革命史上劃時代的事件，是中國由舊民主主義革命過渡到新民主主義革命的轉折點。五四愛國運動促進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以及與工人階級、農民積極運動相結合，它在思想上為中國共產黨的建立創造了條件。

（一）五四愛國運動爆發的背景

第一，民國初年以來反日以及國恥情緒高漲。一戰期間，歐洲列強無暇東顧，日本趁機加緊侵略中國，從此日本成為中國最兇殘的敵人。1915年1月，日本向中國提出二十一條，使中國淪為日本的殖民地。1915年日本出兵山東。這激起了民族主義的情緒，使中國的知識分子和民眾對日本以及“賣國”政府產生了強烈不滿。

第二，新思想的傳播。1915年，陳獨秀在其主編的《新青年》刊載文章，提倡民主與科學。統治了中國2000多年的傳統禮教受到了沉痛的打擊，人民的民主覺悟得到了啟發，現代科學在中國的發展得到了推動，也為五四愛國運動的爆發奠定了思想基礎。

第三，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工商階層的發展。清末以來，中國的工商業雖然有一定的發展，但是在西方產品的輸入下，中國本土的工商業發展有限。歐洲各國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而無暇東顧，中國的工商業發展迅速，尤其是輕工業得以巨大發展。城市中的工商階層的地位在中國社會中也更加重要，在五四愛國運動中，他們成為聲援愛國學生的主要力量。

第四，巴黎和會上的外交失敗成為五四愛國運動的導火線。在一戰結束后，英、美等國宣揚“公理戰勝強權”，主張民族自決。中國希望在這次的“和平會議”上爭取到在國際上的獨立平等地位。但沒有想到的是“巴黎和會實際上是由美、英、法三國操縱的帝國主義分贓會議。”B11中國的要求在會議上遭到了日本的無理阻撓。“在會議期間，中國代表曾多次呼吁請美、英等國予以支持，但最終因為他們與日本有著共同利益，而拒絕了中國的請求。”B12中華民族與帝國主義的矛盾由于在巴黎和會上的外交失敗導致矛盾激化，最終釀成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反帝愛國運動。

（二）五四精神

第一，追求正義，反對強權的法抗精神。五四運動之所以勝利，就是因為它有正義性，因為正義，它得到了正義力量的支持和擁護。面對強權，中國學生們義憤填膺，在隊伍被外國巡捕阻攔后轉向趙家樓的曹汝霖住宅，痛打章宗祥，火燒曹宅。顯而易見，在那樣黑暗的年代，這樣的吶喊，這樣的作為，表現出了中華兒女對正義的執著追求。

第二，憂國憂民，胸懷祖國的奉獻精神。學生們憂國憂民、無私無畏的精神被十月革命的炮聲召喚起來。在國家興亡的關鍵時刻，這些有覺悟的青年學生不是關起門來死讀書，而是走向救亡圖存、振興中華的最前線。“學生們手執寫有‘還我青島‘收回山東權利‘拒絕在巴黎和會上簽字‘取消二十一條‘抵制日貨等口號的旗幟”B13，勇敢地面對軍閥的鎮壓以及被捕的風險，舉行集會游行，火燒趙家樓，痛打章宗祥。隨即，運動的中心由北京轉為上海，出現了工人罷工、學生罷課、商人罷市的“三罷”斗爭。這些充分地顯示出了覺醒和團結起來的中國民眾的巨大力量。

（三）五四愛國運動的意義

五四運動有著劃時代的意義，它對中國社會的深刻影響是毋庸置疑的。特別是它作為一場反帝反封建的愛國運動，極大地促進了中國民族主義的發展。五四運動的勝利，顯示了人民群眾聯合斗爭的偉大力量，并促進了各界群眾的進一步聯合。他表現了反帝反封建的徹底性，是一次真正的群眾運動，同時它也促進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以及與中國工人運動相結合。當然，我們更不應該忘記在五四運動中有這樣一群人，他們胸懷祖國憂國憂民，他們身上體現出了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那就是五四精神。

綜上所述，近代中國的民主革命歷程經歷了舊民主主義革命和新民主主義革命兩個階段。他們的斗爭目標基本相同，都是反帝反封建的斗爭，都是要爭取民族獨立和建立民主政治。但是由于領導階級不同，決定了革命走向不同。中國近代民主革命的進程也就是中國探索近代化的過程，近代民主政治的建立與完善是政治近代化的一項重要組成部分。同時，民主革命的目的是獲得民族獨立，但真正的民族獨立與近代化的發展又密不可分。

注釋：

①李侃，李時岳，楊策，龔書鐸.中國近代史[M].北京：中華書局，1994：61，62.

②李侃，李時岳，楊策，龔書鐸.中國近代史[M].北京：中華書局，1994：48.

③④李侃，李時岳，楊策，龔書鐸.中國近代史[M].北京：中華書局，1994：86.

⑤⑥李侃，李時岳，楊策，龔書鐸.中國近代史[M].北京：中華書局，1994：86.

⑦李侃，李時岳，楊策，龔書鐸.中國近代史[M].北京：中華書局，1994：296，297.

⑧李侃，李時岳，楊策，龔書鐸.中國近代史[M].北京：中華書局，1994：305.

⑨李侃，李時岳，楊策，龔書鐸.中國近代史[M].北京：中華書局，1994：307.

⑩李侃，李時岳，楊策，龔書鐸.中國近代史[M].北京：中華書局，1994：410.

B11B12王檜林.中國現代史[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17.

參考文獻：

[1]李侃，李時岳，楊策，龔書鐸.中國近代史[M].北京：中華書局，1994.

[2]王檜林.中國現代史[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

責任編輯：劉 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