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不知何處去
——記張仁健先生二三事

山西 | 楊濟東

我平時稱呼張仁健先生為老張，這里就稱老張吧。

我與老張相識是在1984年底，當時，正當我北師大研究生畢業。一天，我的一位后來在全世界都出了大名的同學告訴我：“你們山西刊物《名作欣賞》的主編要到家來，你也來和他見個面吧，畢業后你可考慮到他那兒去。”就這樣，我認識了老張。

我到《名作欣賞》時，《名作欣賞》的影響已經很大。其一，《名作欣賞》與滬版“鑒賞辭典”前后腳在全國掀起了一股“欣賞熱”，而老張，更以力倡“欣賞學”之說，站到了熱流的潮頭。其二，在《名作欣賞》的作者隊伍中，赫然列有季羨林、施蟄存、周汝昌、賈植芳、袁行霈等好多大師的名字，以致介紹我認識老張的那位大名鼎鼎的朋友說：“人之知山西，煤與《名作欣賞》而已。”如果沒有老張的嘔心瀝血，《名作欣賞》恐很難有如此局面。而人所不知者，是老張在《名作欣賞》初期，曾跑了許多大城市，瑟瑟寒風中手提糨糊桶刷宣傳《名作欣賞》的小廣告。

山西大學趙景瑜先生曾為《名作欣賞》撰“紅樓問卷”之文，內容是詢問男生愿娶哪位《紅樓夢》中女子，又女生愿嫁哪位《紅樓夢》中男性。“紅學”研究，嚴整高深，這是不是有點“野狐禪”？但老張見文，立刻認為是有創意的好文。《名作欣賞》刊出趙文后，引起很大反響，真有許許多多的男女跟《名作欣賞》聯系，踴躍回答趙景瑜先生的詢問。不久，趙文受到當時古典文學研究權威刊物《文學遺產》的關注，該刊致函趙先生約為后續。我們知道，胡適、周汝昌等先生在大觀園旁邊創造了許多“花園”使人們駐足，趙景瑜先生不是同樣給人們提供了一個紅樓主題的公園嗎？老張算是這個公園的開門人吧。

老張于藝術樣式中尤熱心對聯，也就很喜歡對仗。如果翻看一下老張主持工作時的《名作欣賞》，其標題多為對偶句。一個人影響一個刊物，于此可見一斑。

老張，人稱美食家，自稱則是“吃貨”。一日到南京出差，返回時南京社科院吳功正先生帶一包螺螄送行到火車站。二位找一稍靜處席地而坐，攤開螺螄，嘬然有聲。稱美食家，如此而已。

老張南通人，北大畢業后到山西，娶一山西佳麗。生二女，皆大有出息。北岳文藝出版社老總編張成德先生自言善算，曾為老張大女卜，回：“一女勝五男。”信哉斯言也。

老張略通昆曲，曾在聯歡會上清唱昆曲《人面桃花》。其中，“人面不知何處去”，真真是應了今日之事了。而“桃花依舊笑春風”，說的可是《名作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