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鵬
400年前,河南溫縣陳家溝人陳王廷壯志未酬,隱居村野,忙時耕田,閑來造拳。他結合陰陽哲理,兼備吐納之功,寫《拳經總歌》,創編太極拳。冷兵器時代,任何拳藝都是以博擊為核心的,那時生存環境惡劣,御獸抗敵、護院走鏢,都由拳頭說話。且當時信息也不靈通,拳藝基本上是在族內師徒傳承的。太極拳也一樣。筆者研究認為,至清朝中葉,天下不識太極拳,也無一外姓人學太極拳。后通過楊氏和陳家后人到北京、南京授藝,這一神拳才名揚天下。楊、和、武、吳、孫等式太極拳,皆直接或間接來源于陳式太極拳。
其實,太極拳本沒有大架、小架之分,也沒有大架拳、小架拳之說。陳家十四世祖陳有本在教侄輩拳時,放大了架勢,拉開了手法,形成一大一小的風格。日子一久,在溝內自然有小圈和大圈之說,也許這就是大架、小架的雛形。再后來,南頭練大架,北頭練小架,練大不練小,練小不練大,約以俗成,大架、小架本是同宗,但風格迥異。
我的小架緣迂回曲折,說來話長。我取了個筆名“太極卒子”,表示自己人微言輕,崇拜太極、追求小架,沒有回頭。10年前,我任辦公室主任一職,常深夜筆耕,漸感內氣不足、身體虛空,非常渴望有健身良法。我先是置套行頭,打算以晨跑鍛煉,但堅持不到6天,硬是敗下陣來。痛苦之余,我去公園轉轉,發現一長者比畫太極拳,動作瀟灑飄逸,打聽方知老者是平江本地薛成林師傅。薛成林師傅成了我的太極拳啟蒙師,如一盞明燈指引我前行。
以前我只聽說過太極拳24式,初時以為就是摸摸魚、切切瓜的感覺,慢慢知道還有彈抖發力、威猛無比的陳家拳,便心馳神住。2010年,我與師兄李源泉組織了一期陳式老架(即大架)培訓班,請了陳家溝正宗傳人陳占成老師授課。隨后幾年,我學習不輟,求學于陳向前等多名陳家溝教練,求教于張志俊等大師級人物,并拜在國際太極拳大師陳照森門下,成為陳家拳第十二代傳人,受益匪淺。但精彩紛呈、熱鬧非凡的大架系列讓我有種豪庭之下席宿難安的困惑。
宿命,亦或巧合。某日,同道之人突然問我:練練小架?我正徬徨,又很驚詫,為何是在內外焦困時讓我接觸小架?我練大架多年,棄之可惜,又拜師遞貼,再易不敬。再說,人家知道我練大架,還拜了師傅,還會接受不忠之徒?但內心饑渴難以抗拒,我在師兄指引下,惶惶然到了陳家溝春生師傅家。由于心虛,我報了個家中老名字,蒙混過關。
后來,春生師傅說:小架子并不是外面所傳的神秘保守,只是它基本保留了陳王廷所創原貌,教學方法又很傳統。他的師傅就教他一個動作要練一個月,一套拳須整練三年,如果不過關還得磨,七年才能徹悟樁法,現代人受不了這個苦,才形成小架保守的概念。實際上,小架門很開明,有教無類,只要是真心熱愛,不管以前練的是哪家拳法都沒啥禁忌。他的師傅伯祥老師經常教導弟子,小架不賣藝、不使壞、不拜師,意思是以品德為先。陳家溝歷來親情血脈大于師徒禮儀,數百年來都是父傳子、兄帶弟,不重跪拜,把拳練好、把功夫練上身就是最好的拜師貼,如果只注重大場面、大禮包、大禮儀,人一散,拳沒練,又有何益。他跟伯祥老師幾十年,雖沒拜師,但師徒互認,心意相通。
陰霾散去,我終于鼓起勇氣向師傅認錯,恢復了現用真名,不再偷偷摸摸練小架。無論大架還是小架師傅,他們都是我人生的導師。如今,我一年兩趟去師傅家,感受拳鄉氛圍,聆聽師傅教誨,每次收獲不同。

陳氏九世祖王廷創太極拳,十四世祖陳有本分大、小圈,十六世祖陳鑫著小架巨典《陳氏太極拳圖說》。陳鑫傳陳克忠。1958年,陳照丕教大架,傳陳小旺等;陳克忠教小架,傳陳伯祥等。伯老是當今著名小架代表人物,全國各地練小架的百分之八十出其門下。現成立有陳伯祥拳術研究會,陳春生任會長。一枝奇葩,悄然復興。
平江是尚武之地、禮儀之所,近代武術小說鼻祖向愷然就是平江人,民間武術團體方興未艾。太極拳在縣太極拳協會的推動下,會員達300之眾,練習場所達千平方,在促進全民健身方面功不可沒,正如潘如意副縣長在太極拳年會上所述“快樂太極,健康平江”。
對于小架,我情有獨鐘。為了革命老區的全民健身事業,我忙里偷閑義務推廣小架,得到有關單位領導的信任和支持。在征詢伯老本人和春生師傅的同意后,我斗膽籌劃成立平江縣陳伯祥太極拳研究會,最后以“平江縣小架拳協會”注冊成立。縣太極拳協會以大架為主體,雄駐老街;小架拳則落戶新城,遜志時敏。婉轉汨羅江將新老街一分為二,又首尾相扣,宛若天然太極圖,相得益彰,有南、北頭架之趣。經過3個月的汗水澆灌,1200平方米的縣小架拳協會和天岳太極館新會館終于隆重開啟。
小架有了自己的合法協會,有了自己的活動之家,有了為數不多的樸實會員,以“謙遜、尚德、思源、弘毅”為會訓,以“推廣小架拳,全民大健身”為宗旨,以“快樂小架,健康平江”為理念,引領健康時尚,提升城市品位,弘揚傳統文化,如星星之火點燃激情歲月,必將為平江縣公益健身事業翻開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