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年前的一次短路

克里斯汀·托馬斯+向波

現任蒙彼利埃主帥米歇爾·扎卡里安，當年踢球時不是一個脆弱的人。

他身高將近1米8，雙腿粗壯，看上去很溫和，但16年職業生涯得到的一致評價是“粗野型后衛”，一般不會毫無防備地被一個年輕球員從身后“嚴重”地鏟倒。也是出于這個原因，當記者和他談起29年前坎托納那次可能砸掉他飯碗的鏟球時，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回看當年南特對歐塞爾那場法國杯比賽的錄像，發生在第13分鐘那一幕仍讓人后背發涼，就好像恐怖電影中無辜的受害者看不到謀殺犯從哪里冒出來一樣。身穿南特球衣的扎卡里安在歐塞爾的半場獨自帶球，身后的坎托納像被發射出的導彈一樣趕了上來……年輕的法國前鋒把雙腳抬得足有1米高，直接奔著扎卡里安就去了，好像要把鞋釘插到對方的后背上。

太瘋狂了！主裁判伍爾茨立刻趕到事發地，毫不猶豫地掏出了紅牌，而21歲的坎托納還是在裁判反復要求下才悻悻離場。當時，誰也沒想到扎卡里安還能站起來，并把比賽踢完。

坐在我們對面，扎卡里安把雙手抱在胸前，淡淡地笑著……

“快30年過去了，您還會因為那個粗暴動作而怨恨坎托納嗎？”

“不，一點都不。那只是比賽中的一個事件，可能會發生在任何人身上。而且，事后我們也從來沒有再談過……”

“他想從后面把您鏟成兩段，您還笑得出來？”

“沒錯，因為我還記得，當時，就在事發前，他已經短路了！（笑）”

對于那個神奇的“事發前”，扎卡里安描述得非常生動。“當時，埃里克（坎托納）剛在歐塞爾出道，我們知道他很有潛力，可能會很沖動，但依然覺得他不是很強壯。我比他大3歲，身體更有優勢，球風更強硬，還更有個性……于是，我‘挑逗了他一下。”

挑逗？“沒錯。比賽開始后不久我們倆就較了幾次勁，定位球防守我負責盯他。后來輪到我們主罰任意球，他站在球前阻止我們快發，他就正好站我身前……我擤了把鼻涕，恰好落在他的球鞋上。就這樣，他被激怒了。我是否故意那么干的？我也不記得了……（大笑）”

沒人會說扎卡里安那個舉動是出于惡意，他只是想給未來的“國王”找點別扭。另外一些人則認為，他就是想讓年輕的坎托納心態失衡。“那次任意球后，我聽到他指著我對裁判說：‘準備好紅牌，我要把他撕成兩半。我感覺到了他的惡意，他是如此生氣，我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主裁判伍爾茨的回憶也差不多。“比賽開始才兩分鐘，扎卡里安對坎托納有一次普通犯規，我吹了哨。然后，兩人又碰到一起，坎托納做了第一次危險鏟球，我吹罰任意球，并給了他一張黃牌。然后，坎托納走過來對我說：‘準備好紅牌！”

受到警告的扎卡里安立刻進入“極度警戒”狀態，雙眼不停望向背后……這也真的救了他！“當他準備鏟球時，我看見他過來了，試著躲避那個動作。他只是略微碰到了我的髖關節部位，實際上，我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被掃倒了。我開始在地上打滾，我承認，演得有些過頭。”

扎卡里安是自己惹怒了一頭猛獸，所以，他從來沒有怨恨過坎托納。“如果我受傷了'可能會做出其他反應。如果日后有機會，我很樂意跟坎托納坐下來第一次聊聊這件事，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