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冰洋保護行動：9國和歐盟聯手應對全球氣候變暖

李文

全球氣候變暖加速了北極冰川的融化，一些利益相關國同意在北極公海禁止商業捕魚，禁捕期至少要持續16年，這對北極生態系統的保護有重要意義。

2017年12月份，由美國、加拿大、俄羅斯、挪威、丹麥（格陵蘭）、中國、日本、冰島、韓國9個國家和歐盟同意禁止在北冰洋公海上的商業捕魚行為，并且禁捕期至少要持續16年。科學家們正在研究遠北地區氣候變化對野生動物的潛在影響，禁捕行為對北冰洋是一個非同尋常的保護行動，各國政府都同意謹慎行事，禁止在北冰洋公海上隨意捕撈，所保護的海洋面積大約為110萬平方英里（1平方英里約為2.59平方公里），比地中海還要大。

但是，要真正理解這個行動的里程碑的意義，需要知道這樣做的必要性，以及該行動對當今世界的意義。

北冰洋中部的海洋一直覆蓋著厚厚的堅冰，以至于讓人感到那種在堅冰上捕魚的想法似乎是荒謬的。這種觀點在20年前還是正確的，但是，隨著人類溫室氣體排放的增加，全球氣候變暖，北極地區的冰雪比其他地方融化得更快。幾年之內，北冰洋中部海域（每個周邊國家的200海里專屬經濟區以外的海域）40%的面積，在夏季的時候冰川已經被融化為開放水域，冰雪的快速融化吸引人類船只的到來。

曾經從事北極事務管理的美國前國務院官員來福·帕米來斯說：“北極處于一種短暫的狀態，這種情況是不穩定的。”帕米來斯目前擔任非政府組織北極科學家網絡主席，并且是美國國家極地研究委員會的成員。他說：“氣候變暖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今天或者甚至四五年后，我們所看到的北極地區可能還沒有什么明顯的不同，但是20年前或者20年后我們所看到的北極地區卻會是截然不同的。”

未知水域

目前，沒有人在北冰洋公海上捕魚，部分原因是沒有人知道那里會有什么。一位研究人員說，關于那個地區的知識是“令人震驚的趣聞”。參加國際禁漁談判的加拿大代表團團長納德·巴弗特說：“我們根本不知道北冰洋是否適合捕魚。”他是加拿大渥太華漁業和海洋局局長，“這確實向我們科學家提出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是，我們沒有關于公海某種特定魚類的信息。”

北冰洋的白令海支持著美國最大的商業捕魚船隊，他們捕撈太平洋鱈魚、鯖魚、海王蟹、雪蟹、比目魚和鮭魚。阿拉斯加明太魚捕魚隊是美國著名的漁業公司，每年向美國麥當勞等連鎖店提供許多來自白令海的食用魚類，年經濟價值大約在10億美元。一些海洋魚類，例如鮭魚和比目魚，有明顯向極地方向移動的趨勢，它們主要是尋找適于生存的寒冷水域。

北極至少是兩種鱈魚的聚集地，一種是富含油脂的北極鱈魚，它是一種和鯡魚差不多大小，但比大西洋鱈魚更大的鱈魚，另一種是稍大一些的藏紅花鱈魚。鱈魚在北極生態系統食物鏈中占據關鍵位置，在食物網中起著巨大的作用。大部分的北極生命依賴于這些鱈魚，包括海鳥、獨角鯨、白鯨、北極熊和海豹等。

戴維德·本頓曾經是美國北極研究委員會的成員，他說：“我曾經聽科學家們開玩笑說，北極熊只不過是北極鱈魚再加工的產物。意思是說北極鱈魚在食物鏈中的重要作用。”研究人員花費了數年時間收集北冰洋有關冰、浮游生物，以及海象、鯨魚、熊和其他哺乳動物的信息。這些生物中的許多已經面臨來自北極氣候變化方面的壓力，出現食物缺乏和疾病增加的情況。本頓說：“問題在于，我們對魚吃的東西，以及吃魚的東西了解得不少，但對魚本身卻了解很少。”

政治遠見

北冰洋存在著豐富的魚類資源，如果沒有一個各國共同遵守的約定，大規模的漁業捕撈行為是遲早的事情。事實上，類似的事情發生在10年前的阿拉斯加的捕魚業。

2008年，阿拉斯加州參議員特德·史蒂文森和美國眾議員妮莎·穆考斯基共同發出了一項倡議，呼吁美國在北冰洋漁業管理方面走在世界的前列，促使各有關國家通過一項旨在保護北冰洋生態的國際條約，防止在北極冰川迅速融化背景下的公海捕魚行為。人們認識到兩個重要的事實，一個是承認氣候變化是真實存在的，北極海洋將會迅速開放，另一個就是北極魚類資源如果得不到保護會迅速崩潰。

20世紀80年代中期，美國從阿拉斯加海域趕走捕撈量高達數百萬噸的外國捕魚船后，一些業內人士開始擔心這些捕魚船可能會到公海繼續捕撈。事實也確實如此，這些捕魚船在白令海的公海范圍繼續捕撈，業內人士稱之為“甜甜圈洞”，意思是說公海不在任何國家的管轄之內。到20世紀90年代初，美國阿拉斯加的鱈魚漁業幾乎崩潰，在不到3年的時間里從年獲得量150萬噸跌至1萬噸，被認為是人類歷史上最嚴重的漁業崩潰事件之一。

所以，過去10年里，在美國環保組織和皮尤慈善信托基金的推動下，各利益相關國家紛紛坐在一起，探討有關北冰洋保護事宜。一開始是一些北極沿海國家，包括加拿大、俄羅斯、挪威、美國和丹麥（格陵蘭）。但是，一些學者認為，還有一些國家和組織在國際漁業中扮演重要角色，例如中國、日本、韓國、冰島和歐盟等，如果這些國家和組織不能成為締約國，將不利于北極的保護。

美國國務院海洋保護辦公室主任比爾·吉本斯率美國代表團進行國際談判。他說，一些國家對北極保護感興趣，另一些國家則對未來北極捕魚更感興趣，一些國家希望這個地區幾十年海洋捕撈不受限制，另一些國家則主張捕魚限制只執行有限的幾年。最后，各方同意，各國將組建一聯合科學研究團隊，以對北極海洋的魚類資源進行調查研究。科學研究團隊將每兩年向各國公布所獲得的信息。最后，各國代表同意將北冰洋的禁捕期定為16年。

美國海洋保護協會項目副總裁斯格特·海里曼說：“這是個大問題。這讓任何一個國家都有義務阻止商業捕撈的行為。”另一方面，在16年禁捕期結束的時候，這個禁令還會繼續下去，除非有任何一方反對，協議仍然必須由各國代表簽字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