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普惠金融、政府補助與企業綠色創新

宋子俊 張璐

當下，隨著我國經濟迅速發展，環境問題日益嚴重。與此同時，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對環境保護的需求也日益增強。黨的二十大進一步強調“健全資源環境要素市場化配置體系，加快節能降碳先進技術研發和推廣應用，倡導綠色消費，推動形成綠色低碳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作為經濟社會發展中最活躍的主體，企業在生產經營過程中產生的污染物和廢棄物對環境造成了嚴重破壞，其行為活動對環境污染有著重要影響。企業綠色創新是一種技術、產品和工藝創新的過程和活動，旨在減少環境污染、節約資源，并推動綠色產品設計。通過進行綠色創新，企業能夠加強對廢棄物的回收利用，提高資源利用效率。采用新技術和工藝對污染物進行末端治理，有力地減輕了對環境的破壞。生產綠色產品不僅有助于在市場上取得先機，提高企業的競爭力和績效，而且有助于實現經濟和環境保護的可持續發展。在這一全球化時代，作為一個命運共同體，環境保護是全球人民的共同責任。在中國經濟正在經歷綠色轉型發展的階段，通過企業綠色創新，能夠有效提高能源資源的使用效率和集約化水平，這也是我國經濟社會向綠色方向轉型的關鍵舉措。為實現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任務之一是如何在數字普惠金融的視角下推進企業綠色創新，加快實現發展方式的綠色轉型和經濟發展的綠色化。

Buchak（2018）等認為：數字普惠金融可以孕育出新的服務場景和服務模式，拓展了服務廣度，并引導資金再分配，從而能夠有效地支撐金融服務企業的綠色創新。段永琴（2021）提出：隨著數字技術溢出，數字普惠金融和綠色金融的協同效應，可以加快綠色金融多樣化的產品和服務，緩解大量有綠色創新愿望企業的研發融資難題，更好地支持綠色創新。楊天山（2023）等也指出：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顯著促進綠色創新效率提高，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通過提高企業治理能力和改善信息環境來促進綠色創新效率提高，企業數字化轉型促進綠色創新效率提高在國有企業行業中作用更強烈。同時，政府傾向于利用財政補貼政策來支持企業在綠色創新領域的發展。此舉意在激勵企業進行綠色創新，提升可持續發展能力，從而減輕企業獲取外部資金的難度。這一政策措施旨在通過政府補貼引導產業向清潔能源轉型并促進綠色發展。Testa（2011）通過對多個國家的污染行業進行實證分析，證明政府所采取的市場機制刺激政策有效地推動了企業在綠色創新方面的發展；就國內而言，李新安（2021）研究發現，財政補貼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有著顯著促進作用。王惠等（2016）基于對高技術產業綠色創新活動的影響機制研究，發現政府資助有利于企業綠色創新。

目前，基于碳達峰和碳中和政策的背景，政府高度重視綠色創新的發展，并有針對性地發放政府補助，積極鼓勵企業在這方面進行探索。數字普惠金融的進展會通過政府補助對企業產生影響，從而刺激其發揮綠色創新潛能，提升綠色創新質量，促進經濟社會全面實現綠色轉型。

一、理論分析

1.數字普惠金融與企業綠色創新。隨著數字技術的持續發展，科技與金融的結合催生出全新的數字普惠金融概念，這定義數字普惠金融是一種以現代數字化程度為技術支持、以普惠發展為基本理念、以創新為其基本特點的新型金融形態。其中，以數字技術為技術支撐的數字信息技術，即以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為技術支持，將云計算、人工智能和大數據及其他信息技術運用于金融，以其觸手可及、方便、高效的特點，將科技的競爭力量融入到金融活動中。以普惠發展為根本目的，數字普惠金融與傳統金融相比，其基本目標是實現金融服務的普遍化，其中一個“普”字，就是讓全體社會成員平等享有金融服務，所謂“惠”，是指這一金融服務能夠負擔得起。數字普惠金融的核心是用戶，通過“低門檻”、“低成本”的方式，向小微企業等群體提供融資支持。金融革新是其本質特征，盡管就本質而言，數字普惠金融仍然是一種新型的金融形態，仍然扮演著信貸中介、資金配置等角色，但其“覆蓋廣、成本低、門檻低”的特點，使其在未來高質量發展中具有廣泛的發展前景與應用前景。在數字普惠金融向縱深發展的背景下，監管必須跟上時代步伐，以防范系統性金融風險為重點，在宏觀上實現審慎監管與微觀上實現功能性監管的有效融合，從而推動數字普惠金融的健康發展。當提及綠色創新時，應意識到它與傳統創新存在著明顯差異。綠色創新以綠色發展理念為指導，是在傳統創新基礎上不斷發展和完善的概念。弗斯勒和詹姆（Fussler&James，1996）認為綠色創新是指那些能夠為消費者和企業帶來價值，同時又不會對環境造成破壞的新技術和新產品。此后，國內外眾多學者從不同的視角對這一概念進行了深入研究。總的來說，只要技術、產品以及活動具備了新穎性和環境友好性，都可以被歸類為綠色創新。從創新的過程角度來看，綠色創新的核心目標在于降低環境污染的風險，涉及到了流程、實踐、系統以及產品的全方位創新。基于此，綠色創新成為了推動可持續發展和環境保護的重要途徑。從目標導向視角看，一切能夠促進環境、經濟和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創造性活動都可稱為綠色創新。對企業主體而言，綠色創新是企業創新活動中設計、內容、目標和成果的綠色化，其內涵是：以減少能源損耗，降低環境污染為目的，在企業生產和產品設計過程中將綠色理念與產品的制造流程相結合，開展技術更新、流程再造等綠色性提升創新活動。因此，探究企業綠色創新的影響機制對于地區經濟發展和產業升級具有重要意義。通過深入了解這一影響機制，可以為地方經濟的可持續增長和產業結構的升級轉型提供有力支持。基于對數字普惠金融發展進一步促進企業綠色創新現有研究的分析論證，翟華云等（2021）認為綠色創新企業的數量和質量水平可以通過數字普惠金融得到有效提高，并且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會通過緩解融資約束激勵企業綠色創新水平。因此，數字普惠金融作為金融革命和技術革命的深度結合體，傳統金融覆蓋范圍有限、服務深度不足等弊病依賴互聯網技術和大數據得以緩解，極大地提升了金融服務的可獲得性和便捷性，也降低了企業融資的門檻。這激勵企業形成良好的綠色創新氛圍，從而促進了綠色創新活動的發展，成為企業綠色創新的關鍵引導環節，使數字普惠金融可以持續、健康地為綠色創新企業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

據此，提出命題一：通過強化數字化技術應用，提高數字普惠金融使用效率，增強自身的綠色創新能力，有利于發展企業綠色創新。

2.政府補助與企業綠色創新。隨著我國經濟的高速增長，環境污染問題日益嚴峻，中國政府對企業環保效益的重視程度也日益增強。通過徐英博等（2021）基于中國工業企業的樣本數據的研究分析，可以看出，企業在環境保護工作中的投資和創新效率越高，就越有可能獲得來自于政府的補助。在當下創新、綠色發展的新趨勢下和實現可持續性發展主旋律的大背景下，各企業的綠色創新發展迫在眉睫，而政府可以通過財政撥款、財政貼息、稅收返還等方式對企業進行補助，每種方式對企業綠色創新的影響力度卻是不相同的。根據陳良華等（2022）的研究，可以發現財政撥款對企業綠色創新的促進作用是最為明顯的。以財政撥款為代表的政府補助等政策很大程度地解決了企業資金上的困難，直接應對現存的融資問題，有力地促進了企業綠色創新的發展，進一步加快了綠色創新進程。但是，政府補助對于規模不同、性質不同的企業綠色創新的影響效果也是不同的。巴曙松等（2022）通過實證發現，國有企業的綠色創新活動更能受惠于數字普惠金融的深入發展。原因在于，非國有企業可能受到更大的融資歧視，從而抑制了企業綠色創新。同時，國有企業面臨更高的環保考核壓力和更多的社會責任，在貫徹落實國家綠色發展戰略時更注重綠色創新效率提高，通過投入轉化效率高來更好地完成環保考核目標和企業所需承擔的社會責任，更加積極踐行國家相關產業的新政策，發揮“領頭羊”的作用。因此，政府補助具有提高綠色創新績效的作用，而且相較于非國有企業，這種影響效果對國有企業更加顯著。

據此，提出命題二：政府補助能夠通過財政撥款等政策舒緩企業的融資約束，對企業的綠色創新發展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并且這種影響在不同企業的產權性質下，對國有企業更加深遠。

3.數字普惠金融、政府補助與企業綠色創新。數字普惠金融在政府高效實施企業綠色創新激勵政策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這主要體現在數字普惠金融有助于降低企業在金融市場獲得融資的門檻，緩解企業現存的融資約束困境。在傳統金融服務模式下，金融機構更加關注企業能夠用于抵押的硬資產（錢雪松等，2017），而輕視了企業的技術水平和創新潛力，導致擁有高技術水平與創新能力的企業因為硬資產較少但成長潛力較大的企業難以獲得融資，以至于制約了企業綠色創新的發展。綠色創新項目通常需要高額的投入，同時也伴隨著創新結果的不確定性，這使政府難以獲取有關企業綠色創新的詳細信息，難以區分項目的質量。這導致許多具備綠色創新能力的企業難以獲得政府的資金支持。數字普惠金融借助大數據、區塊鏈等為代表的數字技術與實體企業深度融合，有助于減輕政府與企業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問題。通過大數據技術的分析和披露，政府可以更全面地了解企業的經營狀況，形成更準確的企業畫像，降低企業融資過程中的交易成本，也提高了政府處理信息的效率，縮短了企業獲得政府補助的時間，這均有助于政府準確評估企業的發展情況和前景，更精確地確定資助的對象，推動企業的綠色創新；運用區塊鏈等技術，降低企業借貸過程中的由于信息不對稱導致的風險補償，從而降低企業融資成本，幫助那些具備綠色潛力的企業獲得所需的金融資源，減輕了綠色創新過程中的融資壓力，助力其更加順暢地開展企業綠色創新，控制綠色創新風險，敏銳捕捉綠色創新機遇，從而優化企業綠色創新效果，取得更大的進展和發展。

據此，提出命題三：數字普惠金融在政府注重綠色創新發展、鼓勵企業綠色創新的情景下，會受到政府補助的影響，優化企業綠色創新質量，即數字普惠金融能夠通過政府補助這一中介因素推動企業綠色創新。

二、政策建議

1.積極支持綠色創新企業，堅定推動數字普惠金融的不斷發展。完善數字普惠金融政策體系，加強數字普惠金融基礎設施的建設，進而促進數字普惠金融高質量發展。借助數字科技，加強數字普惠金融監督管理，建設一套完整的監管框架和評價體系，有利于確保數字普惠金融的普及性，讓數字技術與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實現良性互動。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可以協助實現更精確的企業發展評估，實現企業資源與互聯網平臺的無縫對接，從而刺激企業朝著綠色創新的方向前進，以最小的綠色創新資源投入獲得最大的綠色創新產出效益，提高企業自身的價值和競爭力。政府應該積極增加投資，以改善金融基礎設施，擴展數字普惠金融的覆蓋范圍、深度和支持服務質量，同時提高數字化水平，帶動企業綠色創新健康發展。

2.強化政府財政支持，為促進企業綠色創新提供內部經濟保障。根據政府補貼政策對企業綠色創新有顯著的激勵效應，政府有必要加強財政支持，以優化企業的綠色創新能力。這一目標可以通過多個途徑實現，首先，需要提高對那些屬于高度污染和環境破壞性較大的關鍵行業的財政支持。這些行業在創造經濟價值的同時也伴隨著嚴重的環境問題，因此迫切需要推進綠色創新。其次，對于關鍵產業，例如互聯網，需要增加財政支持力度。雖然互聯網本身并不會直接導致環境問題，但將互聯網技術應用于環境監測和評估，可以實現更及時的環境管理，因此需要促進環保應用系統的研發，以推動綠色創新。然后，對那些經濟增長受到環境污染長期穩定影響的重點地區，也需要提高財政支持力度。如果不關注環境問題對經濟的負面影響，環境污染可能會抵消經濟增長的成果。最后，政府補助會向外界傳達出受助企業發展良好的訊息，吸引更多的風險投資者注入資金，要利用大數據技術分析，快速、便捷、高效地評估企業的發展狀況，提升政府補助精確性，從而減緩信息不對稱和減緩融資約束的特點，帶動企業綠色創新。因此，只有通過鼓勵企業進行綠色創新，才能促進高質量的經濟發展。

3.制定數字普惠金融政策，政府部門應切忌“一視同仁”，拒絕“一刀切”，而需要具體情況個性化分析企業產權性質等特征，制定合適的政策。政府補助對國有企業和國有企業在數字普惠金融對企業綠色創新的影響中都具有明顯的中介效應，但國有企業較于非國有企業，對此效應的敏感性更為強烈。由此可得，雖然政府補貼政策具有利用小資金撬動大資金由小及大的杠桿效果，但是要注意不應“大水漫灌”，而需要有針對性地支持國有企業以更深刻地推動企業綠色創新效率的提高。由于國有企業在國家的綠色發展事業中有著更高的社會責任。因此，在數字普惠金融推廣初期，可以發揮國有企業的作用，并且政府部門要根據企業發展情況給予專項補貼，提高國有企業綠色創新質量，避免對企業過度補貼。應持續優化國有企業的治理機制，在改善創新活力與創新潛力方面，有意識地鼓勵引導員工。同時，也不能忽視非國有企業，應注意在企業融資過程中對信貸的隱性歧視問題，并鼓勵非國家企業深入整合數字普惠金融和綠色創新，激發非國有企業的創新活力，最大限度地利用數字普惠金融的驅動力影響，減少企業與銀行或金融機構之間基于信息不透明而導致的失衡。進一步體現數字普惠金融的普惠性。政府要利用目前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提供創新補助到有能力的企業，進一步激發企業綠色創新潛力，改善企業綠色創新發展質量。［西安外國語大學本科生科研項目“數字普惠金融賦能西北五省鄉村振興的作用機制與實現路徑研究”（BKSKY2023048）］

（作者單位：西安外國語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