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盧茲AZF化工廠爆炸事故救援

文·圖/本刊記者 宋亞欣

法國消防救援工作風險小組負責人Yves CORRE

2001年9月21日，法國圖盧茲市AZF化工廠發生爆炸火災，事故共造成31人死亡，2 500人受傷。法國消防救援工作風險小組負責人Yves CORRE在中法工業風險應急研討會上，對這起事故、事故后的消防救援及以后的法規建設情況作了介紹。路上，警報器此起彼伏地嘶叫著。居民們有人捂著眼睛，有人捂著頭，有人衣服上帶著血跡，哭喊著在街上奔跑。每個人都覺得爆炸就發生在自己身邊，半徑80 km范圍內都能感受到爆炸的強烈震感。調查發現，這起惡性事故是由于工廠內的二氯異氰酸鈉與亂放在地上的硝酸銨混合，引起300 t硝酸銨發生大爆炸所導致的。

這是法國自二戰以來經歷的最慘重的工業災難，人員傷亡慘重，對城市的破壞非常大，在市民當中也引起了極度的恐慌。

2017年12月20日，法國消防救援工作風險小組負責人Yves CORRE先生在中法工業風險應急研討會上，介紹了法國圖盧茲市AZF化工廠爆炸事故及事故后的消防救援和法規建設情況。

事故經過

2001年9月21日10時15分，位于法國西南部工業重鎮圖盧茲市的AZF化工廠發生爆炸火災，2座廠房大樓被夷為平地，周圍0.4 km2范圍內的建筑物受損，附近樓房在爆炸中轟然倒塌。這家化工廠屬于歐洲最大化肥生產企業，爆炸時460名工人正在作業，全廠共有25人死亡，20人失蹤，650人受傷，其中80人傷勢嚴重。在整個圖盧茲市共造成31人死亡，2 500人受傷。

據Yves介紹，這起事故讓整個圖盧茲市都受到了影響，當時居民都誤以為“9·11”重演。整個街區，目之所及都是一片劫后的景象，玻璃碎片滿地皆是，建筑開裂、屋頂崩塌、門窗殘破不堪，汽車橫七豎八地堆在

消防應急救援

爆炸發生后，法國政府在第一時間啟動了緊急計劃。1 430名消防員和士兵、950名警察、50多名醫生、32名護士和80名緊急醫療人員在第一時間趕往災區。

AZF化工廠建立在加龍河旁，位于圖盧茲人口聚集區以南，周圍都是居民，距離市中心也只有4 km的距離，距離首要密集住房區域700 m。在圍繞事故發生地500 m半徑的范圍內，所有建筑物里的人群被迅速撤離，經過這個區域的火車和道路交通也停駛。

即便如此，事故造成的影響依然是不可估量的。爆炸導致了1 300家工廠受損，周圍的道路、公共建筑、小學、大學、醫院等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壞，2.5萬所民宅受損，其中1.2萬所住宅受損嚴重。超過1 000棟房屋徹底損毀，超過1 200戶家庭不得不搬離他們的房子，重新安置。

系統行動

Yves說：“在救援行動方面，首先要鑒定危險源，鑒定擴散的通量及目標對象，尤其是相關的人員以及經濟元素。危險源主要是34.5%的硝酸銨堆量，300 t的農業硝酸銨，相當于20～40 t的TNT炸藥的當量。關于擴散通量我們也進行了鑒定，地震波連續2次里氏3.7級的震動；沖擊波使地面建筑在半徑100 m內完全損壞，半徑500 m內嚴重損壞，2.5 km內有可見損壞，3 km內有玻璃破裂；導彈效應也同時存在，爆炸源金屬結構物和混凝土碎塊拋射，眾多倉庫和管道出現穿孔（煤氣罐、硝酸及光氣容器等）。得益于有效的主動及被動安全措施，事故未立刻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但不排除后續會有發生的可能性。”

一瞬間工廠上方就形成了一團充滿粉塵和有毒氣體的赭石色云團，它直接影響了城市的大氣，而且這種毒云毒性非常強，對人身的危害非常大。Yves繼續說道：“由于爆炸產生了有毒化學氣體，我們必須對它進行控制和隔離。政府部門通過電視和廣播呼吁，圖盧茲地區所有居民留在家里，鎖好門窗，以免因氣體污染受到二次傷害。事故之后還有一些余熱，幸而沒有出現大的火災。關于水體污染方面，我們緊急治理了一個通道，排除有害的水體，采取了很多措施限制事故的放射性。”

“關于目標對象，指的是化工廠內外的所有受損害物質及傷亡人員。工廠內部傷亡人數最多，損失也最嚴重，倉儲能力造成損害，所有的建筑物都被化為灰燼，工廠的救助中心和安全中心也完全失效。”Yves解釋道，“在1 000 m內的直接相關區域，8人死亡、傷者數百人，公路鐵路等交通干線全部暫停，工業區中的4 000家企業受影響。在1 000 m外的更遠處，受牽連人數也高達數千人，他們不僅聽力受損，身體和精神也受到損害，我們采取了緊急的治療和心理疏導。”

急救組織

Yves介紹，總的救援組織首先是警報，然后是救助到場、制定救助方案、分區行動、建立指揮機構和轉播。

“我們很快就發出了警報，在市區公共場所進行35條襲擊同步呼叫。固話和移動電話網絡幾乎瞬間飽和，我們用廣播電臺這種方式來確保警察、消防隊等的通知和協調，不斷地發出警報使大家注意、警覺，也便于工作人員的行動。在救助到場的過程中，我們遇到了很多困難，主要是交通方面。公路被倒塌物遮蓋，無法通行，要先進行道路清理。自發、無控制且無設備的傷員轉移活動，在將災區各類受牽連、出現休克癥狀的傷員往城中心轉移的過程中影響了專業救助進程。消防隊員很快就發現了問題，也很快建立了一些專門的行動小組到現場進行救助，派送傷亡者。省政府同時啟動救助的紅色方案和特別干預方案。在法國，我們有一個干預體系，發起警報，動員各個方面，尤其是我們的合作方，警察、治安、部門、醫院等。工業部門啟動了內部操作緊急預案，對最敏感的設施開展保護。啟動接待方案，在醫療中心安置傷員。分區進行管理，以便進行更好的救助。指揮系統也在爆炸發生20 min后就啟動了，此次救助是我們進行過深思熟慮的及時反應。”

技術風險操作管理

Yves指出，“工業化工事故之后我們要做的就是管理好材料，保護好民眾，保護環境，避免次生事故發生，并對事故后局面進行評估。”

“反思階段，我們要考慮如何使事故區域盡快恢復安全，工業部門采取中止和隔離程序，行動部門、協調部門啟動內部操作方案。消防隊評估附近空氣的毒性，確定它可接受的值，設置參數保障空氣質量。對倉庫等相應機構進行嚴厲監管，杜絕泄漏。在干預人的方面，要保障救助者安全，確保行動的安全，相關機構應采取相應措施。事故后期政府采取措施進行相關分析，消防隊員要保護有各種廢棄物的環境，保證河水的安全。”Yves解釋道。

為避免爆炸工業區受到更大的損害，救援行動持續了5周。“2001年我們就建立了這種消防救援機制，今天已經更加完善，15年前事故中危機管理的經驗在今天也是有用的。為確保我們行動的正常進行，裝備質量很重要，對于公共安全，管理的方法和訓練很重要，相關的工業部門、救援部門聯合行動也很重要，當我們知道事故發生了就要進行協調管理。” Yves表示。

保持“安全距離”

Yves說，幾十年以來，城市不斷地發展，風險也在增加。這起事故使得法國重新審視對工業風險的管控問題，要對這些工業企業不斷地監管、不斷地跟蹤，對工業企業周邊城市化的發展也要進行關注。

首先要對工業風險本身進行控制，隨著城市化不斷地發展，一些化工廠、工業企業應該有一個緩沖區，有一個相對的距離來保障居民的安全。城市與工業企業距離太近，或者不同的工作環境距離太近，就會使居民面臨著很大的風險。

“圖盧茲市政層面也非常關心這個問題，所有的議員都說不能這樣生活。還有其他2家工廠也存在這樣的情況，我們要盡量把這些工廠搬遷出去，現在就應該行動。市議會要求，化工廠必須要具備自我清理、去污的能力，同時要搬遷某些化工廠，當然這里面也涉及生態和技術的原因。在全國層面我們正在進行這種討論，要從政治層面提出相關的舉措。” Yves解釋道。

2003年7月，法國政府頒布新法令，這部法令包含風險控制、危機管理、公共關系、分包商和員工管理以及土地使用計劃等內容。新法令規定，地方政府在制定土地使用規劃時，要考慮到化工廠周圍的長期環境變遷；同時，法令也允許地方議員能夠參與到土地風險控制的決策過程中。法令還要求對硝酸銨肥料的生產進行更嚴格的監管。法律規定，凡是生產這類化學品的工廠，必須跟居民區保持一定“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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