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漳泉新興都市區經濟生態位態勢演變研究

劉斌, 馬維兢, 楊德偉, 李明峰, 何志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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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漳泉新興都市區經濟生態位態勢演變研究

劉斌1,2,3, 馬維兢1,2,3, 楊德偉1,3*, 李明峰1,4, 何志超1,5

1. 中國科學院城市環境與健康重點實驗室, 中國科學院城市環境研究所, 廈門 361021 2. 中國科學院大學, 北京100049 3. 廈門市城市代謝重點實驗室, 廈門 361021 4. 閩南師范大學生物科學與技術學院, 漳州 363000 5. 福建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學院, 福州 350007

廈漳泉新興都市區是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核心區和先行區。根據生態位態勢理論, 構建了兩套廈漳泉城市經濟生態位的評價指標體系—總體評價體系和效率評價體系, 運用生態位寬度和重疊指數, 分析了1985—2015年廈漳泉新興都市區經濟生態位及其態勢的演變過程。研究結果表明: (1)在總體評價體系下, 泉州的經濟生態位大于廈門和漳州。在效率評價體系下, 廈門的經濟生態位大于泉州和漳州; (2)在廈漳泉新興都市區中, 廈漳泉三市的經濟生態位主要由態來決定, 態是勢的基礎; (3)廈漳泉三市的經濟生態位及其態勢受產業結構影響較大; (4)各城市經濟生態位錯位、互補和開拓能夠促進廈漳泉新興都市區協同發展。

經濟生態位; 生態位寬度;生態勢; 廈漳泉都市區

1 引言

隨著生態位概念在生態學和生物地理學領域的不斷發展, 逐步被到城市地理、城市經濟、城市系統持續性等研究領域。當前, 生態位理論與方法已經廣泛應用到城市各個方面的研究[1-2]。城市生態位在國外的專門研究較少[3], 在國內則是馬世駿、王如松[4-5]在探討人類生態學的基礎上, 提出了社會—經濟—自然復合人類生態系統理論, 首先將生態位理論應用于城市生態系統的研究中。之后, 城市生態位研究進一步深化發展[6-12]。其中, 朱春全[13]提出了生態位態勢理論與擴充假說, 認為自然和社會中的生物單元都具有態和勢兩個方面的屬性。根據生態位態勢理論, 城市生態位可以定義為城市在城市群中與其他城市相互聯系過程中所形成的相對地位和發揮的作用, 其中包括態和勢兩個方面: 態是城市的發展狀態, 勢是城市的現實影響力和發展趨勢[13]。城市是復雜的自然—經濟—社會復合生態系統[4], 城市生態位可從資源、環境、經濟、社會四個維度進行評價[14], 城市經濟生態位就是從經濟維度評價城市在城市群中的相對地位和作用, 包括城市經濟的發展狀態(人口數量、國民生產總值、對外貿易額等)和城市經濟的影響力和發展趨勢(人口增長率、經濟增長率等)兩方面, 即城市經濟生態位的態和勢。

由于生態位態勢理論很好的解釋了生物單元的競爭與分離、擴充與共存等關系, 在自然生態系統和經濟社會系統中應用廣泛, 尤其是應用于城市競爭研究[15-23]。眾多學者在城市生態位應用領域做了大量的工作[3-23], 前期主要研究單個城市[4-12,15-16], 后期才把城市作為城市群生態系統中的生態單元進行系統研究[17-23], 并且還對城市的經濟、旅游等單個維度進行重點分析[21-23]。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具有較強經濟實力、發展成熟的城市及地區[3,15,19,21-23], 比如國內的環渤海、長三角、珠三角等傳統都市區, 而對未成熟的正在快速發展的城市群關注較少, 比如國內的成(都)渝(重慶)、長(沙)株(洲)(湘)潭、廈(門)漳(州)泉(州)等新興都市區; 在研究尺度上, 多側重于空間尺度上的城市生態位測度研究, 在時間尺度上關注城市生態位態勢演變的研究較少[20]。

廈漳泉都市區是在改革開放、海峽西岸經濟區、“一帶一路”政策背景下逐漸發展起來的新興都市區, 已成為我國東南沿海帶動海峽兩岸經濟發展的區域經濟引擎。因此, 考慮到廈漳泉都市區日益增強的經濟相互作用和區域影響力, 本文選擇廈漳泉新興都市區作為研究對象, 依據生態位態勢理論, 在構建城市經濟生態位指標體系的基礎上, 運用生態位寬度和重疊指數方法, 研究1985—2015年經濟生態位的態勢演變過程和驅動機制, 以期為都市區經濟整合和區域協同發展提供理論參考。

2 案例研究和方法

2.1 研究區域概況

廈漳泉新興都市區是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 如今是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先行區。因為獨特地理位置、相通的語言和風俗習慣, 廈漳泉新興都市區是臺商到大陸投資最密集的區域, 在加快建設海峽西岸經濟區、加強閩臺經濟合作、推進祖國和平統一大業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廈漳泉新興都市區包括福建省的廈門、漳州和泉州三個地級市, 面積僅有2.5×104km2, 占福建省總面積的20%。2015年常住人口達1737萬人, GDP達1.2萬億元, 財政收入達1174億元, 進出口總值達1195億美元, 分別占全省總量的45%、48%、46%、71%, 城鎮化水平達66.68%, 人口密度為686人·km-2 [24-27]。廈漳泉新興都市區通行閩南語, 山水相連、人緣相近、文化相融, 經濟聯系密切、產業各具特色, 長期的協作發展, 已形成廣泛的區域融合。2010年, 福建省決定建設廈漳泉大都市區, 隨后出臺了一系列工作方案和規劃。

2.2 評價體系與分析方法

衡量城市經濟的指標復雜多樣, 本文在陳亮等[14]提出的經濟生態位指標基礎上, 綜合其他學者的研究成果[3,16-20], 更全面地從土地生產力、人口、人民生活、國民經濟、財政、對外經貿、投資、消費和交通運輸等9方面, 確定11個指標構成城市經濟生態位的評價指標體系。經濟實力包括經濟總量和經濟質量兩方面, 考慮到廈漳泉三市各自的總體經濟發展水平和經濟發展效率差距顯著[28-32], 即泉州經濟總量長期居福建之首, 廈門經濟體量小, 但在經濟質量、行政地位、社會知名度、城市建設等各方面又優于泉州, 本文構建了總體評價體系和效率評價體系, 分別用經濟總體值和經濟效率值兩套數據, 來測算各市的經濟生態位, 避免了因側重的生態因子不同而導致的差異[33], 具體見表1。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是環境經濟核算的重要依據和基礎[34], 城市經濟生態位中的土地生產力、土地資源的經濟價值可以通過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來衡量。本文中, 廈漳泉三市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方法依據謝高地等提出的核算方法[34], 其中1個標準單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當量因子由全國值改進為福建值, 1985—2015年分別為829.77、1342.27、4518.25、691.56、2823.40、4589.67、2341.27元·hm-2。

城市經濟生態位寬度代表了城市經濟的發展在其城市群中的相對地位和作用大小。城市經濟生態位重疊指數表示了城市之間產業結構的重疊度, 從而了解城市經濟的競爭度。相關計算公式見2.3。因為樣本量較小, 差異性分析用非參數Kruskal Wallis法檢驗, 如果存在差異, 再用Dunnett’s T3方法進行多重比較; 相關性分析則用Spearman雙變量法, 以廈漳泉三市的城市經濟生態位、各市三次產業比重和城市經濟生態位重疊指數為變量, 從而可以得知各因素與各市經濟生態位寬度的相關度。

2.3 計算公式

根據生態位態勢理論, 城市經濟生態位寬度的測定采用下列方程來表示[18]:

其中:M為一個城市的經濟生態位;N表示單個因子的生態位;為因子的個數;表示城市個數。寬度越大, 表明該城市在經濟發展中所發揮的作用越大, 對周圍地區的資源占有量越大, 城市經濟競爭力越強, 其對周邊地區的影響也越大。

單個因子的經濟生態位采用下列方程來表示[13]:

式中:N為城市的經濟生態位、S為城市的態、P為城市的勢、S為城市的態、P為城市的勢、A和A表示量綱轉換系數、S+AP表示絕對生態位, 其中= 1,2, 3……。本研究以每個三級指標及其過去5年年均增長量分別作為各城市單個因子生態位的“態”和“勢”的度量數值, 以5年為時間尺度, 量綱轉換系數為5, 求得單個因子的經濟生態位, 最后根據公式(1)得到各城市的經濟生態位寬度及其態勢。

城市經濟生態位的重疊運用 Pianka 生態位重疊指數表示, 其計算公式如下[35-36]:

式中:(,)為城市經濟生態位重疊指數;,是兩個比較的城市;表示產業數;代表第個產業部門,X、Y分別為城市、產業結構中第產業部門在地區生產總值中的比重。重疊指數越大, 說明兩個城市的產業結構重疊度越大。

表1 城市經濟生態位評價指標體系

2.4 數據來源

經濟數據主要來源于福建省、廈門市、漳州市和泉州市1986、1991、1996、2001、2006、2011、2016年的統計年鑒, 以及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廈門和泉州1995年的常住人口數據因缺失而由其他年份的數據推算而來。土地利用數據通過Landsat 5和Landsat 7的30 m分辨率遙感影像解譯而來, 土地利用類型按中國科學院土地資源分類系統分類, 共九大類兩級。

3 研究結果與討論

3.1 都市區經濟生態位差異性

根據公式(1)和(2), 得到廈門、漳州、泉州三市的經濟生態位寬度及其態勢的結果(見圖1), 然后利用SPSS 22.0對其進行差異性分析。

在總體評價體系下, 廈漳泉三市的經濟生態位在1990—2015年間有顯著差異(X=13.05,=0.001), 具體而言, 廈門和漳州之間沒有顯著差異, 泉州和其他兩市都有顯著差異(泉州—漳州和泉州—廈門:<0.001; 漳州—廈門:=0.107)。在這25年間, 從總體趨勢來看, 泉州的經濟生態位最大, 廈門其次, 漳州最小; 泉州的經濟生態位波動較小, 廈門逐漸增大, 漳州逐漸變小。在效率評價體系下, 廈漳泉三市在1990—2015年間有顯著差異(X=12.93,= 0.002), 具體而言, 漳州和泉州之間沒有顯著差異, 廈門和其他兩市都有顯著差異(廈門—漳州和廈門—泉州:<0.001; 漳州—泉州:=0.151)。從總體趨勢來看, 在1990—2015年間, 廈門的經濟生態位最大, 泉州其次, 漳州最小; 三市的經濟生態位波動較小, 只是泉州在1990和1995年低于漳州, 之后慢慢提高, 超過了漳州。這說明在廈漳泉都市區中, 從整體實力來講, 泉州的經濟實力最雄厚, 經濟競爭力最強; 從經濟效率來講, 廈門的經濟發展水平最高, 但總體經濟實力和競爭力不及泉州; 漳州的經濟發展水平在廈漳泉都市區中是最弱的, 經濟實力相對薄弱, 經濟競爭力最弱; 2005年之后三市的經濟差距有縮小的趨勢。

在總體評價體系下, 廈漳泉三市經濟生態位的態所占比例在1990—2015年間有顯著差異(X= 12.94,=0.002), 具體而言, 廈門和漳州之間沒有顯著差異, 泉州和其他兩市都有顯著差異(泉州—漳州和泉州—廈門:<0.001; 漳州—廈門:=0.073)。從總體趨勢來看, 在這25年間, 三市經濟生態位的態的趨勢情況和經濟生態位相同: 泉州經濟生態位的態最大, 廈門其次, 漳州最小; 泉州經濟生態位的態波動較小, 廈門逐漸增大, 漳州逐漸變小。在效率評價體系下, 廈漳泉三市之間有顯著差異(X=12.44,=0.002), 具體而言, 漳州和泉州之間沒有顯著差異, 廈門和其他兩市都有顯著差異(廈門—漳州和廈門—泉州:<0.001; 漳州—泉州:=0.319)。從總體趨勢來看, 在這25年間, 三市經濟生態位的態的趨勢情況和經濟生態位基本相同: 廈門經濟生態位的態最大, 泉州其次, 漳州最小; 廈門經濟生態位的態逐漸變小, 而泉州和漳州逐漸增大。這說明廈漳泉三市的經濟生態位主要受態的影響, 即三市過去發展中積累的經濟成果。泉州在三市中取得了最好的總體經濟成果, 廈門次之, 漳州最差; 廈門在三市中取得了最好的經濟效益, 泉州次之, 漳州最差, 但廈門與其他兩市的經濟效益差距在不斷變小。

圖1 廈漳泉三市經濟生態位寬度及其態勢所占比例

在總體評價體系下, 廈漳泉三市經濟生態位的勢所占比例在1990—2015年間沒有顯著差異(X= 3.68,=0.050)。三市經濟生態位的勢波動非常大, 在1990、1995、2005年出現三個峰值。其中在1990年為0，是因為廈門多個三級指標在1985年至1990年間增長量為負, 且數值較大。在效率評價體系下, 廈漳泉三市有顯著差異(X=11.80,=0.003), 具體而言, 漳州和泉州之間沒有顯著差異, 廈門和其他兩市都有顯著差異(廈門—漳州:=0.001; 廈門—泉州:=0.006; 漳州—泉州:=0.395)。三市經濟生態位的勢波動也非常大, 但不及總體評價體系下的波動, 在2000年和2005年出現兩個峰值。這說明廈漳泉三市的經濟影響力在都市區中沒有哪個市持續占據主導地位, 波動較大。總體而言, 廈門和泉州兩市的經濟影響力不相上下, 而相對而言漳州的經濟影響力則處于較弱的位置; 但在經濟效益方面, 廈門和泉州、漳州的差距明顯。

態是勢的基礎[13], 廈漳泉三市的經濟生態位主要由態來決定。另外, 廈漳泉三市經濟生態位的勢的波動幅度比經濟生態位和態更大, 表明勢較易受外部影響: 廈門在1988年劃為經濟特區后又成為計劃單列市和副省級城市, 享受極大的政策優惠, 受此影響, 在1990年至1995年, 廈門市的勢快速增長; 2005年至2010年間, 中國經濟在經歷了幾十年的高增長之后, 受美國次貸危機所引起的金融危機影響, 開始進入新常態, 而廈漳泉三市的勢受此影響, 也出現了大的波動。相應地, 各市的經濟生態位和態也有變化。

根據生態位態勢理論, 城市經濟生態位具有態和勢兩個屬性。在采取總值和效率值的不同評價體系下, 經濟生態位及其態勢的結果也不盡相同, 需要根據具體的研究對象和研究內容來確定。在廈漳泉新興都市區中, 泉州的經濟體量大, 但經濟發展效率不及廈門, 而廈門經濟發展效率最高但經濟總量太小, 而漳州無論在經濟總體水平還是經濟發展效率上都不及泉州和廈門。三市之間經濟發展效率之間的差距比總體經濟水平的差距更大, 但兩者都在逐漸縮小。而造成這種差異的原因主要是三市歷史時期經濟基礎不同, 發展環境不同: 泉州面積較大且經濟基礎相對較好, 民營經濟發達、海外華僑眾多; 廈門擁有最好的經濟基礎和政策優勢, 政治地位高, 卻因為面積狹小導致經濟腹地不夠, 經濟體量不大; 漳州面積大, 農業基礎好, 在工業發展上卻受其制約, 也沒有太多政策優惠。

3.2 都市區經濟生態位重疊性

根據分行業增加值, 運用公式(3)來測算城市經濟生態位重疊指數, 結果見表2。結果顯示, 廈漳泉三市相互之間的產業重疊程度較高, 都在0.75以上, 且都有上升的趨勢, 說明三市經濟聯系密切, 且緊密度越來越高。其中廈門和漳州之間的重疊指數初期最小, 一直在增大; 而廈門和泉州以及漳州和泉州之間的重疊指數的波動較大, 但趨勢較穩定; 另外泉州與其他兩市之間的經濟生態位重疊指數最高。

根據各市三次產業的比重可以發現一個共同的變化趨勢, 即三市的第三產業比重都在不斷變大, 而第一產業比重在不斷變小。各市第二、三產業的比重及其變化趨勢不盡相同。廈門的產業結構在1985—2010年間以第二產業為主, 之后以第三產業為主。漳州的產業結構在1985—2000年間以第一產業為主, 之后以第二產業為主。泉州的產業結構在1985—2015年間都是以第二產業為主, 但在1985—1990年間, 第一產業比重較高, 達到30%, 2010年后, 第二產業比重略微下降, 第三產業開始大力發展。

運用SPSS對廈漳泉三市的經濟生態位與產業比重、重疊指數進行相關性分析。在總體評價體系下, 結果如下: 廈門經濟生態位與廈門和漳州之間的經濟生態位重疊指數、漳州的第二產業比重、泉州的第二與第三產業比重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前3因素的系數都為:=0.943,=0.005;最后1因素的系數為:=0.829,=0.042), 與廈漳泉三市的第一產業比重都呈顯著的負相關關系(系數都為:=–0.886,=0.019); 漳州經濟生態位與泉州的第二產業比重、廈門和漳州之間的經濟生態位重疊指數都呈顯著的負相關關系(系數都為:=–0.829,=0.042); 泉州經濟生態位與漳州的第三產業比重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系數為:=0.886,=0.019)。在效率評價體系下, 結果如下: 廈門經濟生態位與廈門的第二產業比重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與廈門的第三產業比重呈顯著的負相關關系(=0.829,=0.042;=–0.943,=0.005); 漳州經濟生態位與所有因素都沒有顯著的相關關系; 泉州經濟生態位與廈門的第三產業、漳州的第二與第三產業、泉州的第二產業比重, 以及廈門和漳州之間的經濟生態位重疊指數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前3因素的系數都為:=0.829,=0.042; 最后2因素的系數為:=0.886,=0.019), 與廈漳泉三市的第一產業比重都呈顯著的負相關關系(系數都為:=–0.943,=0.005)。

表2 廈漳泉三市之間城市經濟生態位重疊指數

以上結果可看出: (1)廈漳泉三市的經濟生態位及其態勢受產業結構影響較大: 泉州的經濟發展雖受周邊區域影響, 但不至于影響其整體水平, 而廈門和漳州的總體經濟發展容易受外界環境影響, 主要是其兩市互相影響。因為泉州的產業發展與廈門漳州影響較小, 其產業結構以第二產業為主, 工業基礎雄厚, 輕工業是其經濟的核心競爭力, 民營經濟發展迅速, 產業集群明顯; 而廈門和漳州的經濟核心競爭力分別在電子機械等資金、技術密集型制造業、服務業與農業。廈門地域狹小, 經濟腹地小, 受域外影響較大; 漳州經濟發展水平最低, 受域外影響也較大, 廈門和漳州因此相互影響。具體而言, 廈門產業結構中第一產業占比很少, 土地主要用來發展第二、三產業, 導致其人民生活與經濟發展所需的第一產業產品強烈依靠域外（尤其是漳州）; 并且其重點培育第三產業, 服務業快速發展, 在2010年后超過第二產業比重, 而漳州則大力發展第二產業, 逐漸成為廈門第二產業轉移腹地。(2)廈漳泉三市的第一產業比重縮小對三市的經濟發展都不同程度的起到了負面影響, 說明了第一產業對經濟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基礎性作用。

3.3 都市區的發展對策

在以上分析結果基礎上, 根據生態位重疊與分離、擴充與壓縮的基本理論, 提出三種廈漳泉新興都市區的發展策略。

(1)生態位擴充策略。根據生態位擴充假說, 生態位的擴充有兩種途徑: 一是提高環境容納量, 增加生存環境的資源量; 二是提高環境資源使用效率[13]。廈門擁有政治、政策優勢, 經濟質量高卻體量小, 強而不大, 其生態位擴充策略主要在于提高環境容納量, 即需要擴大經濟腹地: 在挖掘廈門本地經濟潛力, 做大本地經濟盤的同時, 要積極在漳州、泉州乃至龍巖等域外擴大經濟影響。泉州擁有總體的經濟優勢, 但大而不強, 經濟效率受廈門和漳州影響, 其生態位擴充策略主要在于提高資源的使用效率: 要通過產業升級, 走向產業鏈的高端, 提高產品附加值。漳州無論在經濟總體水平還是經濟發展效率上都較低, 其生態位擴充策略兩種途徑都需要: 承接廈門漳州的制造業轉移, 發展生態產業和特色農業, 提升相關服務業, 同時做大和增強。

(2)生態位分離策略。廈漳泉三市的產業發展具有明顯的梯度性, 經濟發展各具特色, 三市的發展重點可以錯位分離: 廈門作為都市區的中心城市, 具有都市區最發達的金融、經濟、旅游環境, 重點發展第三產業, 但同時不能去工業化, 以現代服務業和資金、技術密集型制造業為經濟核心, 未來定位是東南國際航運中心以及海峽西岸經濟區金融服務與貿易中心、文化休閑旅游高端消費中心、先進制造業中心、高新技術研發基地; 泉州工業基礎雄厚, 其強大的工業實力獨占福建龍頭位置, 是都市區重要經濟支點, 定位為區域性先進制造業中心、專業技術服務與研發中心、現代物流中心、商貿文化旅游服務中心; 漳州具有發達的農業經濟和原生態環境, 雖工業比重最大, 但農業仍是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 未來定位為區域性服務業中心以及制造業與服務業協調發展、現代農業發達的現代化都市[28-32,37]。

(3)協同發展策略。廈漳泉新興都市區的協同發展一方面是在內部, 另一方面是在外部。都市區內部主要是發展互補的產業結構, 有序競爭、分工協作, 發揮各自優勢。另外, 經濟生態位寬度和重疊指數的變化所反應出來的廈漳泉經濟發展和產業結構的變化, 不僅有市場經濟規律的原因也有政府引導的因素。廈漳泉新興都市區的協同發展不僅需要經濟層面的分工合作, 也需要在政治層面、制度層面等進行布局, 需要政府在戰略層面進行緊密合作統籌規劃, 杜絕地方保護主義, 打破制度壁壘和行政區劃, 實現人流、物流、資本流、信息流的自由流動[28-32,37]。都市區外部則是立足海峽西岸經濟區, 對接長三角和珠三角, 面向臺灣、東南亞。

4 結論與展望

本文運用生態位態勢理論, 構建了兩套廈漳泉城市經濟生態位評價指標體系, 同時根據生態位寬度和重疊指數方法, 對其城市經濟生態位及其態勢在1985—2015年的演變進行了分析, 并為廈漳泉新興都市區的經濟整合和區域協同發展提供了發展對策。

生態學和生物地理學領域的生態位理論為城市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與生態系統不同的是, 作為一個復雜的自然—經濟—社會復合生態系統, 城市具有迥異的非生物特性。這需要在今后的研究中, 進一步完善生態位理論對社會經濟屬性的評價, 對表征城市經濟生態位寬度的指標選擇和定量計算還需要改進。最重要的是, 構建一套科學完善的城市生態位理論體系, 其中包括生態位態勢與城市經濟生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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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volution of the ecostate and ecorole of economic niche in the emerging Xiamen-Zhangzhou-Quanzhou metropolitan area

LIU Bin1,2,3, MA Weijing1,2,3, YANG Dewei1,3*, LI Mingfeng1,4, HE Zhichao1,5

1. Key Lab of Urban Environment and Health, Institute of Urban Environment,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Xiamen 361021, China 2.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 3. Xiamen Key Lab of Urban Metabolism, Xiamen 361021, China 4. School of Biological Science and Biotechnology, Minnan Normal University, Zhangzhou 363000, China 5. College of Geographical Science,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zhou 350007, China

The emerging Xiamen-Zhangzhou-Quanzhou (XZQ) metropolitan area is located in the core and pilot region of 21st-Century Maritime Silk Road. Two economic nic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s of the XZQ metropolitan area were established based on the niche ecostate-ecorole theory. The evolution of the ecostate and ecorole of economic niche in the XZQ metropolitan area were analyzed from 1985 to 2015 using the niche breadth and the overlap index method. Results are as follows. (1) In the general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the Quanzhou’s economic niche was larger than that in Xiamen and Zhangzhou, while in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efficiency, the Xiamen’s economic niche was larger than that in Quanzhou and Zhangzhou. (2) The ecostate was the basis of ecorole and thus dominated the trends of three cities. (3) The ecostate and ecorole of economic niche in three cities were often influenced by regional industrial structure. (4) The dislocation, complement and extension of ecological niche in three cities could promote coordinated regional development in the XZQ metropolitan area.

Economic niche; Niche breadth; Ecorole; Xiamen-Zhangzhou-Quanzhou metropolitan area

X24

A

1008-8873(2018)01-150-08

2017-2-17;

2017-3-22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41371535); 福建省科技計劃項目引導性項目(2015Y0082)

劉斌(1991—), 男, 碩士, 主要從事城市—區域系統生態過程與可持續性評價研究, E-mail: banxiatangzhu@gmail.com

楊德偉, 男, 博士, 碩士研究生導師, E-mail: davecas@163.com & dwyang@iue.ac.cn

10.14108/j.cnki.1008-8873.2018.01.020

劉斌, 馬維兢, 楊德偉, 等. 廈漳泉新興都市區經濟生態位態勢演變研究[J]. 生態科學, 2018, 37(1): 150-157.

LIU Bin, MA Weijing, YANG Dewei, et al. The evolution of the ecostate and ecorole of economic niche in the emerging Xiamen-Zhangzhou-Quanzhou metropolitan area[J]. Ecological Science, 2018, 37(1): 150-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