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
晚清內部勢力變化
1861年在北京發生的辛酉政變是晚清政治格局變化的一個重大轉折點,西太后慈禧通過聯合恭親王奕發動了奪取政務大臣肅順等人中央權力的政變,掌握了清廷大權,改變了咸豐帝生前預想的權力制衡的局面。政變后,慈禧太后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大力拉攏恭親王奕,給予奕諸多特權。而奕則羅致文祥、李堂階等人做智囊和助手,培植自己的勢力。我們不難看出,辛酉政變導致的清廷內部人事調整在一定程度上給晚清政局帶來了一些新的動力,以奕為首的中央官員,以李鴻章、曾國藩、左宗棠、張之洞為首的地方官員的雄起,甚至是洋務運動的興起也與辛酉政變的爆發有一定關聯。這一人事調整在一定程度上對鞏固晚清政局的穩定有益,但與此同時也為后來清朝內部分崩離析埋下了伏筆。
慈禧與奕在聯手奪權、排斥肅順等人這一戰線上顯得格外團結,但當奕在中央的勢力足夠強大以致威脅到慈禧時,權力心極強的慈禧便不能容忍,于是便有了1884年的甲申易樞。和辛酉政變一樣,二者都是晚清朝廷內部的權力爭奪,但此次政變沒能給晚清帶來新的活力,中央大權收歸慈禧,清廷更加腐敗。甲申易樞發生在中法戰爭爆發之際,二者相互聯系,相互影響。甲申易樞爆發的表面原因是前線清軍在中法戰爭初期的接連失利,但其深層原因則是權力的轉換。1884年4月,慈禧太后與醇親王奕譞(xuān)一起策劃,以“委蛇保榮,辦事不力”的罪名,把奕、李鴻藻、翁同龢等一概逐出了軍機處,任命禮親王世鐸、戶部尚書額勒和布等五人為軍機處大臣。慈禧的此舉看似是要懲治在中法戰爭中的軟弱妥協派,其實只是慈禧計劃好的一場奪取奕中央大權的政變。從有關資料可以看出:新的軍機處并沒有積極組織力量準備戰守,只是在慈禧太后的指使下把一些清流派重要人物派到地方上去擔任官職。甲申易樞,它不僅是慈禧太后對奕一個人的警告,也是對以奕為首的洋務派和地方實力派的一個警告。政變使一群更加沒有能力和智慧的封建官員掌握了晚清的實權,慈禧太后的地位得到更加鞏固,但也使中國處于更加危險的境地。
1895年甲午中日戰爭的大敗,使全國有識之士都為之震撼。以康有為、梁啟超為首的維新派在光緒帝的支持下開始了向西方深層次學習的征程。1898年6月11日光緒帝頒布了“明定國是”的詔書,宣布變法。光緒的改革運動日趨激進,并預示了最后要對清帝國全部政治機構進行激烈改造的前景。如此,勢必會威脅到以慈禧為首的頑固派。9月21日慈禧太后成功發動了政變,剝奪了光緒帝的權力,并把他幽禁起來。同一天,她還宣布重新當權“訓政”,開始了她的第三次攝政。戊戌政變的發生對晚清內部的派別勢力消長產生了重大的影響,慈禧太后鏟除了以維新派為代表的一批相對激進的勢力,控制了光緒帝,把重要的兵權牢牢掌握在自己親信的手中,使短時間內出現的帝后兩黨之爭的局面戛然而止,再一次重新掌握了晚清政局。
與中國近代化的關系
中國的近代化是以生產工業化和政治民主化為標志的,當然它還包括了外交、制度、思想近代化等等,從一定程度上說它是隨著列強的入侵在中國逐漸發展起來的。而晚清每一次宮廷政變,都會深刻地影響著清朝的內政外交,故亦對中國近代化的開啟和發展有著重要影響。
1861年辛酉政變成功發動之后,慈禧和奕上臺。某種意義上說,正是因為奕的上臺以及奕集團的形成,為中國近代化的開啟起到了一定的加速作用。隨著第二次鴉片戰爭簽訂的一系列不平等條約使得以奕為首的清廷官員開始萌發“求強”意識,發動了洋務運動,開啟了中國工業近代化之路。洋務派興辦近代軍事工業和民用工業;創辦當時亞洲最大的海軍基地,設立海軍衙門;興辦新式學堂,派遣留學生;翻譯、學習西方文化和科技用以求強于中國。1861年成立的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更是開啟了中國外交近代化的序幕。雖然以奕為首的開明士大夫們的努力對晚清政局的改變只是杯水車薪,但是我們仍然不能否定辛酉政變后的晚清當局者企圖挽救政局的努力。
以奕為首的開明士大夫在中國近代化進程中扮演的角色十分重要,然而在開明士大夫們與頑固派爭權的宮廷政變中,奕敗下陣來。他的失勢勢必會一定程度上影響近代化發展的步伐。1884年的甲申易樞政變,慈禧剝奪了奕的實權,對正在進行的洋務運動造成了嚴重的后果。其他的洋務派在奕的這次厄運中看出了慈禧太后的本意,為明哲保身,他們不得不有所收斂。80年代后期以后,除了張之洞仍有作為外,幾乎不再有什么轟轟烈烈的舉措,洋務運動呈衰弱之勢。中法戰爭、中日戰爭的慘敗導致了洋務運動的結束,同時也讓國人對西方列強的認識更進一步,特別是從甲午中日戰爭的結果來看,先進的中國人不再僅僅滿足于學習西方的科學技術,把重點逐漸地從物器層面擴展到制度乃至思想層面。
晚清的宮廷政變有一個很突出的特點,就是三次重大的宮廷政變都由慈禧組織發動并統統取得成功,三次宮廷政變似乎就是慈禧奪權、固權的一個發展過程。不得不說慈禧太后是一個政變行家,利用宮廷政變獨掌朝廷大權,但這些政變不同于改朝換代、新勢力的奪權,更沒有新的動力注入,只是朝廷內部勢力的角逐,因此當然不能使晚清政局得到一個根本性的轉變。不過,雖然這些政變沒有使晚清擺脫亡國之危,但是他們直接或間接地影響了晚清政局,在晚清政局向下的走勢中充當了一劑調味劑,影響重大。
(摘自《法制與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