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的“黑水”

李明波

2003年的伊拉克戰爭，讓美國黑水公司這樣一個私人軍事承包商為世界所熟悉。盡管黑水公司因伊拉克虐囚丑聞而改名，并放棄了原來的私人雇傭軍業務，但黑水公司已經成為私人雇傭軍的代名詞。如今，俄羅斯版的黑水公司悄然出現在敘利亞等戰場上。

2月7日，美軍在敘利亞代爾祖爾炸死了多名試圖襲擊美軍及其庫爾德盟軍的親政府武裝。美軍在隨后的戰場清掃中發現，被打死的親政府武裝中居然包括不少俄羅斯人，但這些人并非現役俄羅斯士兵。就這樣，一個此前幾乎不為人知的俄羅斯私人雇傭軍武裝浮出了水面。

俄羅斯國防部隨后承認，有5名非現役軍人的俄羅斯武裝人員在代爾祖爾陣亡。這等于是俄羅斯官方間接承認了這支私人雇傭軍的真實存在。由于俄羅斯法律禁止此類私人雇傭武裝的存在，外界對此一片嘩然。其實，俄羅斯在敘利亞戰場使用私人雇傭軍，目的不難理解。為了減少俄軍士兵的自身傷亡，避免由此而來的政治壓力，俄近年來逐漸在烏克蘭東部和敘利亞戰場上效仿美國做法，和俄國內商業雇傭兵公司合作，花大價錢讓雇傭兵充當戰爭炮灰。

目前越來越多的情報顯示，一個名叫瓦格納（Wagner）的商業雇傭軍公司是這些雇傭兵的東家。調查顯示，瓦格納公司的注冊地是中國香港，在俄羅斯沒有辦公室。

既然俄羅斯法律不允許存在此類私人雇傭軍，那么這家公司是如何拿到與俄政府合作的合同？美國《華盛頓郵報》的調查顯示，這家公司與俄羅斯國防部關系密切。公司老板迪米特里-烏特金曾經在俄羅斯特種部隊服役，瓦格納是他當時服役期間的代號。有英國媒體刊登的一張日期不明的照片顯示，烏特金和瓦格納公司多名高層曾集體參加在克里姆林宮舉行的一個秘密授勛儀式。俄羅斯總統普京親自向其授勛。

調查還發現，這支私人雇傭軍的幕后老板竟然是俄羅斯新寡頭——綽號“普京廚師”的葉甫根尼-普里高津。按照美國情報機構的指控，此人也是2016年干預美國大選的俄羅斯水軍的幕后老板。普里高津和普京的核心圈子“圣彼得堡幫”一樣，都出生在圣彼得堡。

普里高津確實在餐桌上為普京服務。30年前誰也不會想到，一個當年在圣彼得堡賣熱狗的獲釋囚犯，居然成為今天克里姆林宮的座上賓和俄羅斯最炙手可熱的新寡頭，其生意范圍不再僅限于利潤不高的餐飲，已擴展到了網絡水軍、甚至是非法的私人雇傭軍。

瓦格納公司為旗下雇傭兵在敘利亞開出的月薪起薪是90000盧布（約合人民幣10000元）。如果是經驗豐富的老兵，月薪可以高達250000盧布（約合人民幣28000元）。

令人意外的是，有陣亡雇傭兵的家屬反映，他們的親屬在前往敘利亞之前沒有任何軍事經驗。值得一提的是，瓦格納公司的雇傭兵并非全都是俄羅斯公民，也有一部分其他國家的公民，不過俄羅斯籍的雇傭兵占多數。

筆者從已知的陣亡雇傭軍名單中發現，這批俄籍雇傭軍年齡大都介于30-50歲之間。20歲左右的年輕人不多，個別雇傭兵的年齡超過50歲。

有報道說，俄羅斯國防部年度國防預算中專門有一筆撥款是提供給瓦格納公司的。在俄羅斯南部的克拉斯諾達爾，有一座瓦格納公司的秘密訓練營地，其實是俄羅斯國防部的資產。

一定會有讀者問，在代爾祖爾吃了大虧的普京，會忍下這口氣嗎？確實，2017年，俄羅斯軍隊在敘利亞總共有16名士兵陣亡，陣亡的俄籍雇傭軍人數也只有兩位數。但2018年剛剛開年，俄籍雇傭軍的死亡人數就大幅增加，顯示美俄在敘利亞爭斗日益加劇。不過美俄目前在敘利亞的沖突還停留在秘密戰階段，雙方都沒有公開沖突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