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少女前進吧

■小小酥

看動漫《春宵苦短，少女前進吧》，你會被里面透露出的美妙的靈氣所打動，讓人像是回到了十幾歲，那種處在云端般的清澈和喜悅，是我們年少時心底最渴望的東西。

這部動漫被導演用天馬行空的想象，描繪了一個甜美少女的奇幻之夜。那些光怪陸離與古靈精怪相互碰撞，咕嘟咕嘟地冒起甜美的氣泡。而這整個夜晚，在甘之如飴的回味中被無限延長。

黑發少女嗜酒，渴望進入成年人的世界，渴望自由、奔放，對一切充滿了好奇。從一場混亂的婚宴開始，她將一杯杯雞尾酒視作珍寶，一飲而盡之后，便開始大步探索人生，所見的一切都變成了奇遇。從自稱是天狗的樋口先生，到愛混入陌生人的酒局喝醉的羽貫小姐，再到傳說中的李白先生，在一場場酒吧之旅中，少女體驗到了絢爛之夜的美好，尤其是那杯傳說中的“偽電氣白蘭”。據酒徒李白說，這酒濃縮了人生的美妙和虛妄。少女嘗了一口，卻覺得是能夠將人生變得更溫厚的豐潤之味。

他們表面是在斗酒，其實斗的是人生觀。同樣一杯酒，李白覺得人生是奪取、是痛苦，少女覺得人生是分享、是歡愉；李白因為孤獨喝酒，少女卻相信她是受了緣分的指引。最后，李白倒下了，少女說，只要世間有酒，她就喝不夠。

就這樣，像品嘗美酒一般，少女開始品嘗起她的夜晚。她路過“詭辯論部”，在那里碰到了一群人，他們喋喋不休地爭論應該和愛的人結婚，還是和不愛的人結婚。“跟愛的人結婚，會讓一個人喪失理性。而如果跟不愛的人結婚，就可以做出理性的選擇。”少女聽得有些迷惑，于是干脆跳起舞來。

有誰不喜歡這個少女呢？她年輕、可愛，美妙得就像天上的星星。但相比少女的曼妙和歡脫，這部動漫還有另外一條線，就是藏在燈火中的孤獨。在這座古城里居住的，不是被親人疏遠的人，就是為愛所困的人。

長期生活在四疊半房間里的學長，儼然一個一無是處的宅男。他偷偷地暗戀著少女，卻缺乏表白的勇氣，只能創造一次次偶然的碰面。沒心沒肺的少女并未意識到這一點，學長一天沒有挑明，她就真的一直以為是巧合，每次碰面都是一句“學長，真巧啊”。少女醉心于探索世界的奇妙，卻忽略了身邊一直存在的人。最后，經過人點撥，她終于明白了，其實藏在生活里的細微之處，未嘗不充滿了奇妙呢。

在一場流感風波之后，少女與學長開始了約會，她也終于開始探究學長的一切：“我有好多事想問學長——學長在那個春天的先斗町度過了什么樣的夜晚？在夏天的舊書市集吃的火鍋，又是什么味道？而在秋天的學園祭里，為了演出乖僻王冒了什么樣的險？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學長都是怎么度過的？我想知道得不得了。”

就像喬伊斯曾經用“絮絮叨叨，無所不包”來形容他的《尤利西斯》那樣，這部動漫也擁有神似般的酣暢淋漓、千變萬化。看似毫無章法，畫面之間也幾乎沒有必然性和嚴密的邏輯關系，但每一處小小的細節，談的卻幾乎都是人的生存境況，是真實的生命體驗：有萍水相逢者相似的困境，有各種各樣的哲理式辯爭，有對整個人類處境的思考，還有對時間流動的認知。

短短的一夜，仿佛春夏秋冬，神仙打架，莊周夢蝶。

闖入酒會上的年輕人，跟在場的老人們比起了手上的手表。老人們手表上的指針，比年輕人的要快得多，因為年齡越大，指針就轉得越快。

春宵苦短，即使手表行進的速度不同，有酒喝，有人愛，及時行樂才是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