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甜田 王 琴
“當代”一詞之含義非常廣泛,既可以從社會學角度指代本世紀以來經過新技術改造后的,擁有全新社會組織形式與生活樣式的知識型社會,又可以進一步延伸至文化學、政治學領域,描繪以功利價值觀為導向和實用主義為重要準則,政治理念與政治模式多樣化的文化、政治生態。就其特征而言,當代社會在政治、經濟、文化層面大都強調實證,現代世俗社會的諸多準則也普遍建構于理性邏輯之上,再加上新技術的滲透強化了當代社會在處理問題時的技術主義傾向,因此當代社會對某種觀念體系或知識系統的考察普遍著眼于其創制或應用環節中的技術有效性,重視針對個體差異的“定制化”設計。當代技術與民主政治的互動所涉及的是一個宏大議題,初步探討當代社會技術環境對群體、個人在民主政治觀念層面的復雜影響是深入這一議題的第一步。
當代技術對民主政治觀念層面的首要影響是對共同體內部意義體系的消解,其直接后果是傳統共同意義體系的逐步衰微和基于個人經驗結構的新意義體系的形成。社會主義政治文化所包含的意義體系是社會主義政治意識形態通過既定的文本、符號集合,向社會及個體提供意義解釋,為社會所共享的表意系統。長久以來,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敘述是基于傳統政治資源所派生出的符號、話語所展開的。中國社會主義民主觀念的形成有賴于技術層面的現代政治理性和價值層面的現代政治信仰之間的張力。社會主義民主理念的培育借助主流政治理論教育和大眾宣傳而展開,除了通過對各類政治實踐進行客觀理性敘述,還需要對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歷史進程進行細致分析,包括對不同時期的政治實踐所依托的社會歷史與文化情境進行客觀解釋,以達成歷史邏輯與理論邏輯的辯證統一。因此在培育和推動社會主義民主觀念發展的整個過程中,歷史邏輯都是不可或缺的。對解放、自由、平等、人民民主的解釋構成了富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意義體系,較完整地闡釋了中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在整個社會主義思想觀念體系中的獨特價值及其個體特性。
進入21世紀之后,技術尤其是信息技術的高速發展創造了全新的政治場域。在技術主導的新場域中,技術滲透引發傳統共同意義衰微和個體經驗的擴張,使原本相對穩定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傳統意義系統面臨很大的重構壓力。與現代化進程中宗教、文化領域意義體系之衰微類似,基于傳統政治環境和政治文化所形成的政治觀念遭到的一大難題即是傳統觀念中蘊含的崇高意義被逐漸消解,意義生成在當代社會逐步被私人領域的個人活動所掌控,傳統共同意義成為被解構的對象,意義獲得更多依賴于個體經驗而非整個共同體內部政治實踐的長期積累。這一現象起源于工業社會,宗教領域“神圣帷幕的倒塌”只是最開始的景象,并很快蔓延到政治與文化領域。馬克斯·韋伯曾經警告說:“我們的時代,是一個理性化、理智化,總之是世界祛除巫魅的時代;這個時代的命運,是一切終極而最崇高的價值從公眾生活中隱退——或者遁入神秘生活的超越領域,或者流于直接人際關系的博愛。”〔1〕究其原因,工業革命之后技術刷新物質文明面貌的同時也摧毀了傳統意義體系所依賴的社會文化土壤,而新的意義體系生成總是緩慢的,在這種情況下19世紀工業革命后期出現“盧德派運動”這類社會運動就顯得不足為奇了。憤怒的紡織工人砸毀工廠的紡織機器,抵制以機器為基礎的工業革命的行為某種程度上是對傳統生活秩序和依附于生活秩序之中的意義喪失的恐慌。從彼時“湖畔詩人”熱烈謳歌充滿靈性與詩意的田園生活我們也能窺見這一傾向。評判工業革命之后的整個人類歷史,我們必須承認技術革命切實創造了更多的文化和政治自由。無論是激進的西方社會還是保守的東方社會中大部分個體,都受益于工業革命之后持續改善的社會政策和公共服務,得以參與到更為廣泛的政治活動之中,享有了更充分的文化權利。
按照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觀點,技術革命引發了人類現代生產關系和生產方式的巨大變革,除了經濟意義之外,更深層次的作用是創造新的現實感知方式,從而讓個體參與到與以往完全不同的日常生產和政治生活當中。但顯然馬克思不認為依靠單純的技術進步就可以實現個體的政治解放。在他看來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使人在生產過程中與其類本質日益分離,為了盲目的目的而生產而非按照人類真實的力量來生產;交換關系取代了共同需要之滿足則進一步導致了個體的孤立。因此市民社會中個體理性體現為自利自保,將他人視為工具。以私有制為基礎的資本主義政治共同體無法消弭這種個人原子化的分裂,其社會制度之理性是建立在虛假的普遍利益之上的,所以注定了其政治解放只能是社會一小部分中產有知階級和資產階級的解放。20世紀80年代以互聯網信息技術為代表的新技術革命被寄予厚望,其大眾化、反權威化、去中心化的特質被認為有可能打破工業革命以來個體的原子化分裂。經過新技術改造的當代社會一大特點就是以個體為結點的新型社會組織結構,以及原本局限于私人領域的個體信息生產、傳播的逐步公共化?;趥€體經驗結構的意義體系的生成和擴張也由此成為普遍現象,這在一定程度上雖然推動了個體權利意識的增長,但也加劇了共同體內部政治領域與文化領域共同意義的消解。尼爾·波斯曼在談到當代技術壟斷時就認為,信息的泛濫和技術的壟斷將導致一切超越性的宗旨和意義(在政治領域這應當表現為具有超越意義的政治信仰和政治文化)的消亡。在他看來,“政治問題、社會問題尤其是個人問題,很少是信息不足引起的。然而,隨著難以理解的問題的增加,隨著進步觀念的淡出,由于意義本身成為令人生疑的對象,技術壟斷論者堅定不移地相信,世界需要更多的信息……至于目的何在,有何局限,那不是我們要思考的問題”?!?〕并且由于“技術壟斷需要一種新的技術秩序,所以,和傳統信仰相關的大量文化成分必然會迅速消解”?!?〕觀察中國當代的網絡空間和現實社會可以看到,解構傾向、泛政治化、價值觀分化幾乎伴隨著政治社會化的整個過程,網絡自媒體的崛起更是標志性事件。技術進步推動個體意義的自主生產愈便利往往意味著社會內部共同意義體系重塑愈困難。法國19世紀最著名的現代派詩人波德萊爾有一句經典的感嘆,“現代性就是短暫、瞬間即逝、偶然”?!?〕一切關系等不及固定就變為陳舊,一切神圣都煙消云散,留下的只有個人對“當下”的私人體驗。在個人體驗至上的旗號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理念的進步,以及全新共識的形成和穩固將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如開篇所說,在當代技術高速發展的大背景下社會主義政治體制改革和政治實踐過程中的每一個環節都可見技術的滲透。技術進步并非一定導致唯技術論,但盲目崇尚技術引發的過度實證傾向和理性濫用卻可能導致觀念層面的變化,繼而擾亂群體對現實層面政治、科學、文化的認識和評價。
就民主觀念而言,可能受到的影響是對當代政治體制改革和政治實踐推動社會主義民主發展的科學認識和客觀評價,包括對其目的、作用和手段的認識與評價??v觀中國改革開放后的政治體制改革,基本方向即是推進政治權力的制度化與民主化,尤其體現在法律法規體系、行政監督體系的完善和基層民主的建設。這些改變從本質上體現出國家政治由神秘權威向科學理性的變化。這種政治由神秘權威向公開民主的變革同時推動了當代基層群體民主觀念、政治素養朝著更加理性務實的方向發展。絕大部分個體對政治的評價由過去傾向傳統慣例轉向政府真實績效、執政能力等更加實際的維度。美國當代政治學家阿爾蒙德指出,政治社會化的過程就是人們對政治認識的態度發生變化的一種過程,“在這一過程中,人們越來越重視在其周圍世界中可以見到的因果關系……意味著以習慣和超凡魅力為基礎的合法性標準的削弱,而政府實際作為的重要性日益成為合法性的基礎”?!?〕當代技術背景下的政治社會化與技術化是高度關聯的,人們對政治評價必然從科學和技術層面衡量政治結果的實效而不是從類似傳統政治魅力等無法量化的感性維度出發,越來越傾向將現代自然科學方法移用于政治領域,評判和考量社會主義民主建設。
將自然科學中諸如“大數據”等概念和相關研究方法移用于政治學術領域確實有很多取得積極成果的,但在學術領域之外濫用的現象也較為突出。相信技術決定論容易引發理性濫用和技術自負已經不是一個新鮮的話題了。今天也許沒有多少人還會津津樂道地復述法國科學家拉普拉斯的觀點,認為存在一個智者,其頭腦可以容納一切他能夠分析的數據,知道原子確切的位置和動量,能夠使用牛頓定律來展現宇宙事件的整個過程,過去以及未來在其面前一覽無余。不過拉普拉斯這一觀點背后的精神還是遺留了下來,并且在今天中國當下學術領域和互聯網空間得以處處顯現。技術主義者容易陷入的一大誤區是相信技術還原的力量。在他們看來,政治領域無論是有關民主問題的理論還原或是方法論還原都是必要的乃至絕對的。一種政治體制或者政治理論如果不能被還原為一目了然的邏輯結構和概念并且立刻在實證環節得到證實,都是值得懷疑的。理論和實踐問題的研究屈從于實證研究范式,通過繁復的數理模型和數據演算試圖探究合理性,卻很少去揭示制度本質。讓人聯想到馬克思在評價庸俗經濟學時候所說的:“庸俗政治經濟學認為,它越是實際上僅僅從事于把普通觀念譯成學理主義的語言,它就越是單純、合乎自然和對公眾有益,就和一切理論上的吹毛求疵離得越遠?!薄?〕
在這種情況下,推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發展就脫離了具體國情和社會時代背景,公眾眼中的民主問題被化約為單純的技術問題。史蒂夫·富勒在觀察當代技術對于社會的綜合影響時提出一種基于觀察的思考可以用來對此佐證。與后工業時代自然科學被神化,科學是帶有信仰色彩的統治力量這一主流觀點有所區別的是,富勒認為隨著社會學的發展社會學也在逐步將科學去神圣化。在富勒看來科學原本是被神秘和敬畏所環繞的,利用科學進行的決策是先驗的,而利用科學決策的傳播又是神秘的,這就使科學具有了神圣的身份標記。然而決策者頻繁將科學用于對復雜的人類社會進行實證檢驗和對社會未來進行預言的失敗,再加上社會學研究以社會因素來理解科學,將科學祛魅為一種單純的高競爭性、高投資性的活動,使得科學由過去去神圣化的主體轉變為去神圣化的客體。富勒認為這一變化的現實就體現在當代美國人們開始普遍要求國家與科學分離,一些國家項目如超級超導對撞機撥款遭到失敗這類問題上。因為人們大多認為國家不應當被迫為科學研究這類不能吸引基于市場的解決方案的社會需求買單。〔7〕
就像科學被化約為“投入-產出”的單純市場經濟活動一樣,社會主義民主政治也容易被化約為“國家-個人”“集權-分權”等,陷入非此即彼的對立和政治虛無主義當中。和富勒對科學被化約的觀察類似,中國政治體制改革與政治實踐的不斷改善推動了社會主義民主的持續發展,而政治民主化又在很大程度上對政治去神圣化、去中心化有著積極推動。政治的去神圣化、去中心化和概念化主要體現在人們參與政治的行為和對政治評價標準的功利化上,而非政治內容本身。在政治民主化過程中,不少人對政治參與度和熱情不斷攀升,對民主政治有著不切實際的想象,這表現在他們對民主政治那種非理性的、概念化的崇拜;另一方面,許多個體的政治行為卻漸漸體現出非理性傾向,比如厭惡政治、偏好政治虛無主義,或者缺乏對民主、自由、人權及中國具體的實際國情的深入思考,而是把抽象的民主理論概念作為一種使祖國更強大的濟世良方來熱情地接受和擁護〔8〕;或者傾向于通過非制度化的手段參與政治,如參與群體事件等。應當說,當代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中出現諸多問題背后的主要原因正是許多人對民主政治的那種概念化的、非理性的崇拜,以及與之并存的民主精神、民主政治素養的極度缺乏。
民主觀念所涉及的一部分重要內容是對個人與國家、政治治理與政治組織、政治身份等問題的認識,這一切認識的基礎是如何看待個人與社會整體之間的聯系。馬克思很早就告誡我們,一切人全面自由的發展離不開必要的社會條件,“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說,只有在共同體中才可能有個人的自由”?!?〕作為以推動個體獲得全面自由發展為目標的社會主義民主改革,需要保障社會內部的每一個體獲得有效的政治參與途徑,盡可能享有充分的政治資源和民主權利。十九大提出健全民主制度,豐富民主形式,拓寬民主渠道,保證人民當家作主落實到國家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之中,保證人民在日常政治生活中有廣泛持續深入參與的權利的一系列要求正體現出了這一點。制度與基層組織的完善意味著參與整個政治體系維護、改進的人數大大增加,并使人們有更強的自信參與政治活動,有去改變自身命運和自己周邊環境的能力,而不是完全遵從傳統或者服從于安排,有利于民主政治實踐的進一步發展。但這同時也意味著共同體內部的政治利益,以及基于共同利益所產生的整體觀念與個體政治利益、政治觀念可能發生分化。那么,當代社會主義民主觀念進步除了有賴于制度建設和相關實踐不斷發展,還應當包括進一步在社會內部明確維護共同意義體系的重要價值,以及通過更廣泛的人文通識教育逐步消除偏狹的技術主義觀念。
對中國年輕一代來說他們所接受的人文教育、通識教育似乎變得越來越無足輕重,也使他們越來越忽視這種教育對自身的積極影響。這一問題也許并不和民主觀念的培育或改善存在直接因果關系,但卻有著很強相關性。一方面,當代科學創造出的偉大成就,科學環境中個人智力能力的發揮有目共睹,都使許多人尤其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年輕人越來越相信存在有一個純粹的技術環境脫離于歷史、社會情境之外。哈耶克曾經批評了這一類人,認為他們如同工程師一般雖然在自身領域有豐富的專業知識,但是常常只見樹木不見森林,還不如商人的工作更具有“社會性”。因為相比工程師,商人并不是從單純的技術角度認識與處理問題,“他的特殊知識幾乎完全是特定的時空環境內的知識,或是在某個既定領域內搞清楚這種環境的技能。雖然這種知識不是可以用因果命題加以表述的知識,由于這個原因,它在科學時代只能被視為一種低等知識,然而就一切實踐的目的而論,它的重要性絲毫不亞于科學知識”?!?0〕哈耶克所說的工程師實際就代表了從狹隘的技術主義出發,對作為一個整體的社會欠缺審慎考察,對整個社會長久以來所形成的歷史、文化、法律、倫理道德、制度所構成的復雜系統漠不關心的群體。他們很容易在認識上刻意拒絕將共同體與自身進行任何關聯,拒絕將社會運動、政權組織、政治民主、政治體制改革等議題放入整個社會歷史發展階段去認識,還可能變得極為自負:“他們最大的雄心是把自己周圍的世界改造成一架龐大的機器,只要一按電鈕,其中每一部分便會按照他們的設計運行?!薄?1〕那些無視中國道德傳統、歷史文化、民主發展進程和社會發展水平,激進要求中國從政權組織、制度設計到倫理規范都拷貝西方模式徹底推倒重做的人,無疑可以劃歸為這一類范疇。值得注意的是,哈耶克還進一步指出問題的根源是教育:“單純的科學或技術教育未能提供的,正是這種身為社會過程一分子的意識,這種個人的努力相互作用的意識?!薄?2〕人文、通識教育所追求的,恰恰是使教育者擺脫偏狹的技術主義思維桎梏,從歷史、藝術、法律、文化的角度全面審視當代制度變革和社會變遷,“他們從歷史或文學、文學或法律的研究中認識到,個人是一個過程的一部分,他在這個過程中做出的貢獻不受支配,而是自發的,他協助創造了一些比他或其他任何單一的頭腦所能籌劃的東西更偉大的事物”。〔13〕也即是說,在當代體制改革的關鍵時期我們越是需要推動普羅大眾民主觀念的進步,人文和通識教育就越是重要。
另一方面是文化、審美教育的回歸。這并不是說我們期望像阿多諾所預想的那樣,從文化和藝術美學中尋找到群體的共同意識,借助“美”來統御“真”和“善”。如前所述,實證主義、技術理性濫用割裂了共同體內部超越的、連續的,為大部分人所共享的意義。技術是現代性的推手,技術理性和實證的濫用當然會導致超越當下經驗的意義與事物之存在被否定——沒有當下意義的事物都是無意義的,一個形而上的、先驗的領域不是不存在就是與自身毫無相關。拒絕崇高意義的感召,“活在當下”是最明智的選擇。在這種情況下不論是基于民主觀念培育為目的的理論教育還是基于對現行社會主義民主制度提供辯護為目的的意識形態宣傳都應當盡可能另辟蹊徑,更多地借助文化、審美教育。政治層面的觀念教育看似與文化、審美教育有著不同的訴求,但在當代價值觀對立、觀念分化的環境下尋求共同意識,借助美學規律來達成共同意義建構的可能性早已引起了較為廣泛的關注和探討。英國學者卡瓦拉羅提出要尋找到一種為所有人共同接受的觀念范式和意義,需要借助審美的體驗:“它依賴美感,將其作為一種方法,把個體的經驗整合進集體的‘情緒’和‘感受’的范式之中,并由此產生一種統一的感覺。所以說,美感并不完全抵制或逃離意識形態,相反,而是巧妙地表達和體現它”?!?4〕理論家伊格爾頓同樣認為審美的目的是旨在喚醒人們的共鳴,以個體的情感述說來引發普遍性的情感共鳴,以某一部分人的思想、情感、意志來引發所有人的認同,尋找共同意識。在這里,通過審美喚起的情感共鳴使基于文化、美學符號生成的共同意義的構建達成其目的。
無論是人文通識教育還是文化審美教育都突破了傳統政治教育的類別和范疇,它們間接地、然而非常重要地影響了當代政治與技術互動的結果。由于人文通識教育與文化審美教育所展現出的宏觀世界的多元性和社會歷史的復雜性,與之呼應的政治科學才能夠更方便地擺脫“政體二元論”和實證主義的拘束,為民主的科學詮釋開辟更大的空間。
〔1〕馬克斯·韋伯.社會學文選〔M〕.紐約:牛津大學出版社,1946:155.
〔2〕〔3〕尼爾·波斯曼.技術壟斷——文化向技術投降〔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35-36,42.
〔4〕馬歇爾·伯曼.一切堅固的東西都煙消云散了——現代性體驗〔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1.
〔5〕加布里埃爾·A·阿爾蒙德.比較政治學——體系、過程和政策〔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78:58.
〔6〕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59.
〔7〕史蒂夫·富勒.科學的統治:開放社會的意識形態與未來〔M〕.上海:上??萍冀逃霭嫔?,2004:149.
〔8〕閔琦.中國政治文化——民主難產的社會心理因素〔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9:27.
〔9〕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9.
〔10〕〔11〕〔12〕〔13〕費里德里希·哈耶克.科學的反革命——理性濫用之研究〔M〕.南京:譯林出版社,2012:99,102,103,102.
〔14〕丹尼·卡瓦拉羅.文化理論關鍵詞〔M〕.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6: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