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鐵路職業技術學院科技處 廣東 廣州 510430)
高等職業教育在其發展過程中具有動態性和復雜性的特征,涉及到國家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等諸多領域的因素。在這個復雜的交互作用過程中,各國高等職業教育在其經濟和政治制度影響下,經過艱苦卓越的實踐,創造性地探索出頗具國家特色的創新發展之路。隨著國家經濟對高層次技術人才需求的日趨明朗,創新成為高職教發展的底色,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高職教育只有師夷發達國家高職教育發展的歷史經驗并順應“中國特色適用度”的規律,才能不斷夯實其創新發展的內涵與形式。
美國高職教育的發展是一部經濟發展對人才需求的發展史,印證了其在特定時期政治、經濟、文化對職業教育產生的深遠影響。
(1)孕育期(19世紀初~二戰前)。美國步入產業革命時代后工農業發展迅速,為適應經濟發展對人才的迫切需求先后建立了農業、技工等專科學校,為高等職業技術學院的建立奠定了基礎。當時最負盛名的分別是1802年創辦的西點軍校和 1824年創建的倫賽萊爾多科技術學院。1862年,美國在《摩雷爾法案》中賦予聯邦政府通過土地獎勵的辦法舉辦“贈地學院”,用以發展專門培養工農業技術人才的技術學院。19世紀末 20世紀初,美國大力普及高職教育,發展能夠授予副學士學位的兩年制社區學院,到1940年,其規模已發展至610所。
(2)發展期(二戰后~20世紀 80年代)。二戰后,美國為迎接以原子能、計算機及太空技術為標志的科技浪潮,在50年代到80年代間,社區學院呈蓬勃發展之勢,成為實施高職教育的重要機構。1963年,美國在其《職業教育法》中規定職業技術教育面向所有公民,并且經費補助惠及所有教育。職業教育的形式也更趨豐富多樣化,包括全日、定時、夜校和函授等多種形式。并在其1968年通過的《職業技術教育修正案》中進一步提出職業技術教育應該面向社會成員實現終身化的理念。20世紀70年代,美國在其發起的“生計教育行動”中,將普通教育和職業教育有機融合,提倡在初、中、高及成人教育各階段實施適應未來職業領域的綜合性教育[1]。
(3)改革期(20世紀 80年代以來)。80年代以來,美國掀起信息服務的第三次產業革命浪潮,于1990年通過《卡爾·帕金斯職業技術教育法案》,對開發職業技術課程的給予大力支持,有機地整合了學術教育和職業技術教育,增強了課程方案的職業實操性。1998年,該法案針對 90年代推出的“技術準備計劃”作出進一步闡述,提出了一系列實現民眾升學、終身發展和為經濟服務的指導方針,并要求社區學院、職業技術學院、綜合中學、學徒組織以及私立教育機構共同參與,以實現提高技術和教育效率的發展目標[2]。
德國在戰后迅速躋身于世界第三大經濟強國,其獨樹一幟的高職教育功不可沒,是其促進其經濟發展、實現經濟騰飛的強大動力。
(1)重建期(二戰后~20世紀 60年代)。由于當時德國的經濟和教育受到極大的破壞,高職教育的基礎十分薄弱。西德進入經濟恢復發展期后,傳統的洪堡教育思想與客觀現實的矛盾日益激烈,因而于1968年成立了以培養滿足企業需要為目標應用型三年制高等專科學校,從此確立了高職教育在德國的一席之地。
(2)騰飛期(20世紀 70~80年代)。 由于經濟的持續發展,德國于1972年實施“高等學校區域化”計劃,采取跨越式成長的策略對現有的師范、中專和工程學校等進行升級改造,快速建立起服務區域經濟發展的多學科高等專科學校,并于1986年通過了《聯邦德國各州統一高等專科學校的協定》,在法律上明確了高職教育培養職業導向型技術工程師的重要地位。進入 80年代,為填補應用型管理、技術服務人才的“能力缺口”,德國開創了世界矚目的校企聯合辦學的“雙元制”辦學模式[3],使教學過程從學校理論教學和企業實踐中雙重獲益。
(3)發展期(20世紀 90年代以來)。德國實現統一后,經濟躍入世界前列,高職教育開始新一輪的改革,于1991年實施《職業教育法》,將原高等技術、高等工程師以及專科學校統一改組為高等專科學校,并新增高等專科學校 20多所,占到高校總數的 52%,在校生達到 43萬人的規模,各地區開始互認學歷及證書。
迄今為止,我國高等職業教育歷經了孕育、興起、發展與創新四個時期,經過40多年的歷史變遷,已然成為高等教育的 “半壁江山”。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以后,由于“十年文革”的影響,人才短缺的矛盾十分突出,1981年專科生僅占本專科生總數的17.1%。為適應經濟建設發展的迫切需要,1983年國務院提倡通過舉辦短期職業大學來擴大專科層次的職業教育。1985年,在《中共中央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中規定以中等職業教育為重點突破口,加速職業教育,并鼓勵積極發展高職院校。在相關政策的鼓勵下,國內經濟較發達地區率先興建了一批新型地方性職業大學,到80年代末,高職院校的規模也由改革開放之初的幾所發展至312所,從而形成高職教育發展的雛形[4]。
1991年,國務院頒布《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技術教育的決定》,積極推進高等職業教育改革,并于1994年提出“三改一補”的發展方針,鼓勵現有的職大、高專、成教或改制中專通過調整學科專業與培養目標來發展高等職業教育。1997年,國家教委對高職院校命名作出規范指示,要求后綴一律命名為職業技術學院或職業學院,并鼓勵重點中專向高職院校升格。1996年和1998年,國家相繼頒布《職業教育法》和《高等教育法》,國內高職教育的依法辦學也由此邁入了歷史新階段。此后,教育部提出“三多一改”即多形式、多模式、多機制和改革深化的方式來發展高職教育。這一時期,高職教育取得突破性進展,高職院校發展至101所、專科學校擴大至331所,高職高專在校生118.82萬人,規模占到普高學生的42.3%[5]。
世紀之交,高職教育成為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的生力軍,其管理模式和運行機制也更加靈活與多元化。2003年,教育部頒布《2003~2007教育振興行動計劃》,提出轉變辦學指導思想,實行靈活多樣的人才培養模式。2004~2005年,教育部在《關于以就業為導向深化高等職業教育改革的若干意見》中指出:高職教育改革要以就業為導向,培養面向行業一線的技術技能型人才,高職教育招生規模要占到高等教育的50%以上。2006年,教育部在《關于全面提高高等職業教育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中,明確了國家示范高職院校建設的指導思想,旨在通過以點帶面的創新創強發展模式,推動建設一批一流強校。
2010年,國務院在(2010年~2010年《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提出:中國經濟發展及產業的升級換代迫切需要一大批高素質技能型主力軍,要通過建設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提升高等職業教育服務中國制造2015的能力,滿足經濟社會對高素質技術人才的需求[6]。2014年,國務院頒布《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并于次年出臺配套實施計劃,即《高等職業教育創新發展行動計劃(2015~2018)》,指出今后高職教育要步入體系結構更加合理、服務發展更加增強、可持續發展機制更加完善以及質量持續提升的創新發展之路,這些政策對促進高職教育質量的提高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對國內外高職教育的發展脈絡進行梳理,對于提高我國高職教育改革質量,客觀把握大學服務社會的功能具有積極意義。
佛蘭德·科伯思指出,如果不深化對政策經濟文化發展過程的認識,提高和改進教育效果就無捷徑可走。高職教育在美歐已有近百年的發展歷史,形成了一套適應科技發展的教育體系。從高職教育發展的歷史來看,英國和德國是典型的制度推動型發展模式,教育旨在為管理國家和復蘇經濟服務,不僅增強了經濟文化的基礎,而且快速提高了國家整體知識和創新學習能力的水平。因此,中國高職教育要實現創新發展,必須在遵循教育與經濟發展規律的基礎上,緊跟時代發展浪潮,注重技術技能的積累,充分體現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要素特征。
高職教育的發展都是時代使命的產物。相比美、德兩國,中國的高職教育起步較晚,但也取得了可喜的成就。尤其是近10年來,高職教育培養各類畢業生近1100萬人,為社會輸送了大批技術人才。面對“中國制造 2025”、“互聯網+”、“大眾創業、 萬眾創新”、“一帶一路”等重大國家戰略布局,中國的高職教育面臨著現代化的變革轉型[7]。智能時代的歷史使命驅使政府加強統籌,真正實現“簡政放權、放管結合、優化服務”的職能管理,并對當前高職院校辦學定位不清晰、培養模式不符合人才培養規律、教師隊伍素質不適應技術變革、實訓條件不符合企業用人要求等問題,規劃設計一系列與之適用的政策制度與行動方案,提高高職教育服務國家戰略發展的能力,使得高職院校在面向“十三五”布局進行改革時有章可循。
他山之玉,可以擊石。中國應采取主動適應經濟發展新常態、以全面深化改革為主線行動方略來構筑中國的高職教育創新發展的堤壩,在未來重點做好如下工作:第一,樹立以人為本的現代化職業教育理念,立足新工業革命的發展方向,積極服務于經濟政治的發展。第二,完善產業升級的現代化職業教育體系。大力拓寬職業技術人才綜合化與終身化的成長通道,鼓勵行業企業等多方主體參與職業教育,創新校企合作、工學結合的育人機制,為學生提供終生學習的機會。三是構建面向未來的高職教育基礎價值觀,順應教育大眾化的趨勢,充分滿足民眾接受高等教育的需求,提供各種形式與類型的職業教育以提高國民綜合素質和能力;四是注重高職教育體系、結構、質量、效益等方面的內涵建設,尤其是以面向智能制造產業的職業課程改革與技術積累建設,如產業知識、職業技能、信息技術、表達溝通、團隊合作、解決問題、終身學習和外語能力等高職教育課程的教改創新。通過關注社會需求的適應度、培養目標的達成度、辦學條件的支撐度、質量運行的有效度以及學生用戶的滿意度,對高職教育的治理結構、治理能力、課程體系、教學模式的質量內涵和發展形式進行持續創新。
高職教育的發展是國家在政治環境及經濟條件等進行歷史把握和現實分析的基礎上,對本國未來發展進行宏中觀規劃的動態預期;在其遵從和不斷豐富高職教育與社會經濟發展規律的認知中,深刻地體現了價值追求和社會擔當,在時空坐標上也有著明確的規定性和指向性。它既是整個教育歷史的階段性觀照,也受到該國歷史、狀態、愿景和地域的界定,在普遍性中張揚著特殊性。我國高職教育的發展只有將目標、愿景及其實現途徑建立在自覺、理性的頂層設計基礎之上,師夷發達國家高職教育之長,才能實現創新式的跨越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