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冰
(云南大學旅游文化學院 外語系,云南 麗江 674100)
歐內斯特·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 ,l899-1961)是美國著名的小說家,于1954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其作品主要突顯出簡練、直白的敘述風格。《雨中貓》(Cat in the Rain, 1925)是海明威比較成功的短篇小說之一,其中不乏其精湛的寫作技藝。自小說發表至今,評論家主要研究其獨特的語言特色、敘事技巧、翻譯技巧和主題意義。曾傳芳[1](P86-89)認為《雨中貓》巧妙使用了“名詞性結構”、“自由間接引語”和“反復”等語言技巧。李瑾、李琳[2](P44-49)從符號學的角度對“貓”這一符號進行解讀,認為“貓”是男權社會里女性的象征。此外,彭俊廣、陳紅[3](P77-80)認為小說使用了“意象重復”、“詞匯重復”、“結構重復”的手法,以此體現海明威一貫的反戰主題。相比之下,姜淑芹、嚴啟剛[4](P24-27)從生態女性主義視角揭示了《雨中貓》的雙重對立:自然與文明、女性與男性的雙重對立。越來越多的人從新的視角解析《雨中貓》,就認知的視角來看,鐘蕾[5](P34-38)從概念整合理論的組合、完善及拓展三種操作過程出發,形成多個整合空間組成的網絡,對《雨中貓》進行了認知解讀,層層剖析小說的故事背景、敘事結構及主題。
綜上所述,《雨中貓》雖然篇幅不長,卻滲透出作者精湛的敘述技巧和深刻的主題蘊意。《雨中貓》的主題不限于“反戰”或“婚姻危機”,而是有著作者對戰后國民情緒和具有特殊時代背景下兩性關系的深刻考量。本文力圖從認知詩學的圖形-背景理論探討《雨中貓》如何巧妙地利用意象突顯、敘事技巧突顯和人物性格特征突顯表達和深化小說多樣統一的多重主題。
有關圖形和背景的論述最早起源于20世紀早期的格式塔心理學。在認知語言學中,圖形背景概念是一個相當基礎且很有用的概念,曾為詳盡分析文學文本提供詳細的語法框架,也曾被用于建構語篇中的一些普遍且又抽象的概念。圖形與背景現象之間最明顯的聯系就體現在“前景化”這一文學批評概念中。文學文本的某些方面被普遍地認為比其它方面顯得更加重要和顯著。文學創新和創造性表述可被看作是日常生活中非文學語言背景下的前景。照這種觀點看,文學的主要功能之一就是使主觀性問題陌生化以及讓讀者疏離于世界的本來面貌以使世界以另一種創新型的、全新的面貌呈現出來。[6](P13-14)
文本中的前景效果可以通過很多技巧得到,例如,重復、特別命名、創新性表述、創造性句法順序、雙關、押韻、頭韻、韻律強調以及運用創造性隱喻等等。所有這些可以看成是將注意力引向某一預期點的和普遍性的語言用法的偏離。這一點可以從文本的其它特征的減少看出。偏離也被看成是文學上至少是在文學價值上的一個重要因素。
Stockwell認為視覺領域和文本領域的某部分要最大可能性地被看成是圖形,它必須至少具備以下特征中的一種:
(1)它自成一體,與背景界限分明
(2)和靜止的背景相比,它可以運動
(3)它在時間和空間上可以先于背景
(4)它成為已經脫離主體的背景的一部分
(5)它可以更詳細、更好地被強調,更明亮,或比范圍中其它部分更具吸引力
(6)它可以在背景的頂部、前面、上面或者比其它剩余部分更大些
所有的這些文體特征使圖形更加突顯以使它區別于背景,也都與文學文本的語言學領域相關。例如,在大多數敘事虛構作品中,人物是圖形,他們所處的環境是背景。從文體上講,他們可能是故事的焦點,在不同的背景中出現。有時,場景可以從背景中脫離出來而從主題上成為圖形,在文本中擔任圖形的角色。[6](P15)
海明威的短篇小說《雨中貓》中使用了豐富的意象,通過特殊意象的多次重復實現了與小說主題相關的重要意象前景化,使得一些相對敏感的政治話題、主人公的內心訴求以及小說凄冷陰郁的基調得以突顯。其次,海明威在小說中使用了生僻的意大利語從某種程度上偏離了他簡約、直白的寫作風格,在文體風格上達到了陌生化效果,從而突顯出小說的又一主題,即女主人公在地理位置上、語言、文化以及家庭中被疏離和邊緣化的尷尬處境;對某一固定句式的多次重復更是突顯出女主人公充滿欲望、復雜煩躁的心理世界。最后,小說中出現的人物角色并不多,但通過人物性格的鮮明對比,動態的重要人物性格特征得以突顯,小說中的“婚姻危機”主題得以深化。
《雨中貓》開篇第一段就對小說的背景做了詳盡的描述,對身處異地的兩位美國人居住的酒店周邊環境進行了描寫。從圖形與背景之間的關系看,小說中靜止的場景相對于故事中動態的人物是背景。“在大多數敘事虛構作品中,人物是圖形,他們所處的環境是背景。”[6](P15)所以,小說中提到的“大海”、“公園”、“棕櫚樹”、“綠色的長凳”、“戰爭紀念碑”、“酒店”以及“連綿不斷的雨”都應該相對于活動的人物成為背景。除了“戰爭紀念碑”(war monument)被重復敘述了三次,場景中的其他的意象都屬于正常敘述。從某種程度上,小說開篇就提及三次的“戰爭紀念碑”更能吸引讀者的注意力。兩位美國夫婦的房間正對著公園和戰爭紀念碑,意大利人也遠道而來仰望這座紀念碑,甚至連離開廣場的汽車也得經過這座戰爭紀念碑,這樣讀者意識到整個酒店的周邊生活環境離不開這座“戰爭紀念碑”。“文本中的前景效果可以通過很多技巧得到,比如:重復、特別命名、創新性表述、創造性句法順序、雙關、押韻、頭韻、韻律強調以及運用創造性隱喻等。”[6](P14)作者正是用“重復”這一技巧使得讀者注意力對一般場景意象的普遍語言描寫產生了偏離。“有時,場景可以從背景中脫離出來而從主題上成為圖形,在文本中擔任圖形的角色。”[6](P15)通過多次重復,這座“由黃銅制成的在雨中閃閃發光的戰爭紀念碑”[7](P129)從背景中脫穎而出成為圖形。
與祥和的公園環境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座金光閃閃的戰爭紀念碑與周邊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從紀念碑這一意象本身的特征上看,它具有堅硬、冰冷和不朽等特點。古人云: “立象以盡意”。這里的“象”并非“卦象”,而是實實在在可感知的“物象”,它本身具有一定的比喻和象征作用,是融合了作者情感活動的一種藝術形象。“公園”通常象征著和平,是人們旅游休閑的重要場所,而“戰爭紀念碑”卻是一種令人哀思沉重的意象,它象征著戰爭、流血、犧牲和冷酷。《雨中貓》首次發表于20世紀20年代,當時的美國剛剛經歷過第一次世界大戰(1914-1918),處于修復狀態,這座戰爭紀念碑恰好提醒人們戰爭的殘酷性以及戰后人心百無聊賴的空虛感。同一場景中意象的沖突也預示著小說中男女主人公意識形態的沖突。
看得出來,作者巧妙地運用了“重復”的寫作技巧,使“戰爭紀念碑”這一意象前景化,將自己對戰爭的看法寄托在這一物象上,從而避免了直接談論戰爭,與當時的政治發生沖突。
從小說第二段開始,作者開始用另一重要意象深入主題,它便是小說點題的“雨中貓”。“雨中貓”這一動態的意象在故事中反復出現,成為故事情節發展的重要線索。作者一開始用一只“蜷縮在滴著雨水的綠桌子下面的貓”[7](P129)吸引女主人公的注意力,隨后,經過一系列的內心掙扎后女主人公終于下定決心去“尋貓”,但貓卻不見了,在返回酒店的過程中她又是一番心理斗爭,回到房間后酒店老板讓侍女送來一只大的玳瑁貓。所以,這個故事線索可以簡化為“雨中貓—尋貓—貓消失不見—貓失而復得”。“在敘述中,對人物與情節的靜態描述充當了背景,使得‘故事線索’(story line)(即一系列有界事件)作為某種圖形得以凸顯。”[8](P103)很顯然,“雨中貓”這一動態意象相比起其他靜態的人物和情節描寫更能吸引讀者注意力。
海明威頻繁使用意象一方面使得感情得以物化,另一方面也能加深審美愉悅度。“貓”這一意象和女人有幾分相似度,女人天然具有動物性、對自然萬物有種與生俱來的親和力、缺乏安全感,也更為感性。《雨中貓》中的“貓”正躲在一個狹小壓抑的空間里避雨,不被人注意,一不小心就會被雨淋濕,這仿佛就是小說的女主人公,在家庭中沒有話語權,不被丈夫注意,一個被忽略可有可無的邊緣人物。小說中的“雨中貓”是一只野貓,它象征著“野性”和“反傳統”,與被規訓后的“玳瑁貓”形成對比。女主人公“尋貓”這一舉動實則是反傳統的表現,也是個性被壓抑后想要重新尋回自我的表現。雨中貓消失不見說明女主人公想要找回自我的行動失敗。男性因缺乏對生育和養育的涉入,從某種程度上缺乏對女性的社群感,因此他們會把注意力更多地轉向戰爭,而不是生命。[9]這也就意味著在男權社會里,男性擁有絕對的控制權,女性的情感世界注定得不到關注。小說的女主人公從“雨中貓”身上找到了共同點,兩者心靈相通,而故事結尾由侍女送來的玳瑁貓則是男性用來壓制和消解女性欲望、情感和個性的工具。
海明威通過凸顯戰爭紀念碑和雨中貓兩個與其它場景格格不入的意象,使得諸如戰爭、男權社會中二元對立的矛盾激化等主題得以深化。當然,其中也離不開小說背景的襯托。從開篇作者就給整個故事蒙上了一層沉重的陰影,窗外是翻騰的大海,雨水沖刷著空無一人的廣場。“雨及類似雨的意象不斷重復,看似對自然現象的素描,實則渲染了情景氣氛,烘托了人物的心境。”[3](P78)連綿不絕的雨水與冰冷的戰爭紀念碑和雨中貓相得益彰,給整個故事增添了幾分凄涼和孤寂,讓人感到氣氛壓抑。
《雨中貓》主要以簡單易懂的英文對話為主,這也突顯了海明威一貫簡約、直白的寫作風格,但對于習慣用英語閱讀小說的讀者來說,對于小說中偶爾出現的意大利語言會感到不知所措。語言是模式化的、有組織的、呈現出廣泛規律性的活動,是具有一定規約性、代表特定言語社區中也已確立的語言習慣[8](P385)。小說中總共出現了5句意大利語,它們分別是:“Il piove.”“Si, si,signora, brutto tempo.”“Ha perduto qualche cosa,Signora?”“Si, il gatto.”“Avanti”。 雖 然 這 并不影響整體的閱讀理解,但從某種程度上偏離了讀者的語言習慣和閱讀預期,實現了陌生化效果(defamiliarizaiton)。在解讀文本過程中,這就意味著注意力的關鍵是“新奇”。文本閱讀是一件分散注意力的事,它把注意力從一個要素轉移到另一個新的要素上,這些新的對象或技巧可以稱作“動體”(attractors)。[6](P18)此處,意大利語就是吸引讀者注意力、實現圖形脫穎而出的“動體”,它偏離了海明威一貫簡約、直白的寫作風格,使小說的部分內容復雜化、晦澀難懂。
圖形化的的信息讓讀者對作者為何使用意大利語言感到好奇,這與小說的主題密切相關。語言信息上的提示告訴讀者男女主人公身處遠離美洲大陸的意大利,從地理位置上是被疏離的,語言的不通更是表現出女主人公在語言和文化上被驅逐隔離的狀態。克莉絲蒂娃認為婦女在語言和文化上處于被壓抑和排斥的地位,尤其被排斥在術語和思想之外。[10](P351)使用陌生的意大利語對話表現出女主人公尷尬的文化和語言處境,在家里受丈夫的忽視和壓制,在外卻是一個文化的他者,始終被邊緣化。
《雨中貓》除了意象重復外,在敘事技巧上用于表達強烈欲望的“I want…”結構遍布全文,尤其是接近小說尾聲這種句式的使用更是令人應接不暇,讓女主人公有種欲望得不到滿足即將爆發的感覺,也使得小說情節發展達到了最高點。“我想用自己的銀器在餐桌前吃飯,我想要一些蠟燭,我想變得快樂,我想在鏡前梳妝頭發,我想要一只貓咪,我想要一些新衣服……”[7](P131)這種句式上的重復起到了前景化的效果,并吸引讀者注意力。
故事因“貓”而起,女主人公看到雨中避雨的野貓,就表達出自己想要一只貓的欲望,隨著尋貓未果,她心里滋生了更多的欲望,不僅想要一只貓,還想要更多物質上的東西,甚至想留長發,最后這種欲望幾乎發展成為情緒化。“‘無論如何,我就是想要一只貓,’她說,‘我想要一只貓。我現在就想要一只貓……’”[7](P131)女主人公表達了自己強烈的欲望,但都沒有得到滿足,也得不到丈夫的注意,丈夫對她的絮叨表現出厭煩,甚至叫她閉嘴,讓她像自己一樣找本書看,然后他繼續沉迷在書的世界里。看得出來,女主人公在本能的期待能夠主宰自己的生活,在靈魂深處渴望滿足自我,但這種希望還是落空了,在男權社會里,女性的欲望被壓制,男性掌控一切,女主人公的欲望就像那“雨中貓”真實而又虛幻,亦如泡沫般被敲打得粉碎。
在大多數虛構作品中,人物相對于靜態的場景是圖形,因為人物是可以移動的,在時間和空間上先于場景,相比之下,作者更愿意花更多的筆墨去描寫人物的性格特征和心理活動,讀者也更愿意去聚焦動態的人物,而不是靜止的場景。“人物之所以成為圖形是因為隨著小說的發展他們從空間或時間上在多個背景間移動,或者從性質上說他們通過明顯的心理發展豐富和塑造了性格特征。”[6](P16)但并非每一個小說中的人物都會得到詳盡的刻畫,重要人物相對于次要人物會得到更多聚焦。在人物范疇內,“典型成員相對于各個引申成員具有更大突顯性”[8](P117)。所以,人物要想成為圖形必須是動態的、在故事中比較活躍、有典型特征的圓形人物。總而言之,能夠成為圖形的人物一定具有顯著性,而這顯著性就體現了某種內在的不一致性,這在各種對立的成員間體現得尤為明晰。[8](P117)這也就是小說中為什么會有正面角色和反面角色,一般來說,反面角色和扁平人物很多時候是用于襯托正面角色和圓形人物的。
《雨中貓》中總的出現了四個人物:美國丈夫喬治、美國妻子、酒店老板、酒店侍女。小說并未過多地描述這位美國丈夫,甚至連他的對話都簡潔明了,毫無生氣。從美國妻子看到雨中避雨的野貓開始,這位丈夫就一直躺在床上看書。“丈夫躺在床尾,靠著兩個枕頭,繼續閱讀。”[7](P129)當女主人公說要下樓尋找這只野貓時,丈夫說他會去,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當女主人公尋貓未果失落地回到房間時,丈夫依舊躺在床上看書。簡單對話后,喬治又把目光轉移到書上。面對妻子喋喋不休的抱怨,這位丈夫甚至開始惱怒,但他并沒有挪動地方,依舊躺在床上看書,甚至裝作聽不見妻子的抱怨。不難看出,從對這位美國丈夫的語言和行為描述上看,這是一個靜態的人物,他始終處在背景里,在讀者的腦海中產生的印象就是一動不動地躺著看書。偶爾說幾句話也被女主人公一長串的抱怨淹沒,語言上也沒能實現前景化。在認知詩學中,一般將靜態的或沒有改變的要素所引起的注意稱作“回溯抑制”(inhibition of return)。在小說中,當注意力集中在一個對象上,這個對象通常是小說中的人物,讀者的注意力隨著這個對象的運動而轉移。在視覺領域中,有知覺的對象往往比固定不變的對象更易吸引讀者注意力,也就是圖形比背景更具吸引力。[6](P18-19)所以,一個根本沒有發展的人物實際上是一個靜態的對象。我們通常講的“回溯抑制”就是對這些乏味人物的興趣缺失。《雨中貓》中的美國丈夫就是一個乏味的、沒有發展的靜態人物,讀者很快就會對他失去閱讀興趣。
小說中不可能都是靜態的扁平人物,“對沒有發展的人物的描寫通常可以被那些用來分散注意力的、令人興奮的、行動的重點描寫抵消掉”[6](P19),從而打破“回溯抑制”。與這位美國丈夫相比,意大利酒店老板的人物發展更為清晰明確,行動更為醒目異常。當女主人公下樓尋貓經過酒店大廳時,酒店老板先是站起來,然后向她鞠了一躬。酒店老板上了年紀、身材高大,站在位于角落里昏暗的房間里的桌子后面。這位美國妻子很喜歡他,作者用了大量的篇幅來描寫這位酒店老板的一舉一動,甚至大肆渲染美國妻子對他的喜愛之情。“這位妻子喜歡他,她喜歡他收到任何投訴后極其認真嚴肅的表情;她喜歡他與身俱來的尊嚴;她喜歡他想要去為她服務的方式;她喜歡他作為一個酒店老板的氣場;她喜歡他年邁深沉的臉和那雙大手。”[7](P130)除此之外,當美國妻子在室外尋找野貓時,酒店老板還讓侍女給她送來雨傘,侍女在酒店老板和美國妻子之間起著連接作用,主要為了突顯酒店老板心思細膩。當美國女孩返回房間經過酒店大廳時,酒店老板再次向她鞠躬。“女孩突然覺得內心深處有那么一絲嬌小和緊張。她瞬間覺得自己超級重要。”[7](P130)酒店老板的“站立”和“鞠躬”與美國丈夫“躺著看書”的狀態形成鮮明的對比。相比之下,酒店老板的人物性格特征得到了全面的發展,讀者也對這一動態的人物形象更為感興趣。兩個男人對待女主人公的不同態度對她的心里產生了巨大的落差和震撼。一個是自己丈夫的冷淡和漠視,另一個是酒店老板面面俱到的關心和肢體上對自己的尊敬。這也預示著這對美國夫婦無處不見的婚姻危機。為了進一步突顯酒店老板的細心周到,在女主人滿腹牢騷的欲望得不到關注和滿足后,酒店老板讓侍女送來一只玳瑁貓。雖然這是一只家貓,并非女主人公看到的雨中貓,但從很大程度上滿足了美國女孩想要一只貓的欲望。酒店老板出人意料的舉動再次突顯出美國丈夫對待妻子的漠視與無所謂,也給這場岌岌可危的婚姻敲響了警鐘。
《雨中貓》的藝術特色很大程度上在于作者使用大量豐富的意象、獨具特色的語言風格和性格特征明晰的人物角色。從認知詩學的圖形-背景理論出發分析《雨中貓》,一方面有利于小說多重主題的突顯,另一方面也使讀者更好地體會海明威獨特的敘事風格,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小說的審美愉悅度。分析證明,文學閱讀是一個讀者與文本互動的交互式過程,這是一種認知活動。讀者對文學文本創造性的解讀具有一定的認知機制。從認知詩學的角度解讀文學文本為文學研究開辟了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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