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香
(哈爾濱音樂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28)
早在1948年,著名音樂家呂驥先生以中華全國文藝協會東北總分會音樂會刊的名義在黑龍江省佳木斯市創辦《人民音樂》,后遷至哈爾濱,主要刊發解放區音樂活動及音樂評介文章,1949年7月停刊,共出版7期。1949年建國前夕在北平召開了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并于同年7月23日成立了中華全國音樂工作者協會,1950年9月《人民音樂》正式于北京創刊。
此后每月一期,雜志主編繆天瑞。刊物的主旨是“普及音樂知識,提高欣賞程度,糾正錯誤觀念,供給適用作品”。刊物定價較低,發行量曾達到一千冊。撰稿人幾乎包括了當時音樂藝術界所有知名的音樂家和音樂學者,封面設計是著名的書畫家、裝幀藝術家錢君匋。雜志內容廣泛,涉及中西音樂教育類、中西音樂史學類以及世界經典音樂欣賞等多個方面的內容。分欄包括樂譜欄、論著欄、調查、樂評、通訊、音樂新聞、音教會要聞、工作報告、規程。
從音樂社會學的角度來看,任何社會時期、任何社會階段都會有該時期自身的大眾音樂生活。所以,我們在看到各個時代的各個社會階層在特定的經濟、政治和文化大背景的條件制約下形成的特有的時代文化的同時,還應對大眾音樂文化的共性有所認識,畢竟文化和藝術都是來源于生活,來源于人民。所謂大眾,它的英文是“populace”,其形容詞為“popular”,譯成中文應該是“民眾的”、“大眾的”、“流行的”、“通俗的”等意,從廣義上講,“大眾音樂”是一個宏觀的概念,一般是指被人民民眾喜愛的并且在人民群眾中廣泛流傳的音樂形態。需要說明的是,本文論及的大眾音樂文化屬于狹義上的大眾音樂文化(Popular music culture),即“流行音樂文化”,它具有市場化、商業化的特性。
中國流行音樂,它產生于20世紀20年代的上海,受歐美爵士樂的影響的影響,迅速脫離政治教條性的內容及形式。它的樂器,以電子樂器為主,或者加入西洋管弦樂器;聲樂,以通俗唱法為主;在內容上,更接近人們的日常生活、人的情感自然形態以及人的多種現實追求等。
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社會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迅速轉型,全新的市場理念與經濟理念已經全面滲透到社會各個領域,包括當代大眾傳媒以及人們的審美水準,在極大程度上增加了人們的生存壓力之后又為人們留出了更多的休閑時間,因而,審美在爭論中以及人們的生活需求中迅速走向產業化、商品化和利益化,同時,流行音樂在此時期數量上越來越多,歌曲的質量卻在逐年下降。
中國大眾音樂文化的傳播離不開現代通訊、傳播媒介的更新換代,從創作、流傳、消費甚至二次創作的過程中都少不了依賴媒介。而《人民音樂》,作為新中國創辦時間最早的、持續時間最長的、影響力最廣和涉及內容最廣泛的音樂期刊之一,無疑是研究新中國大眾音樂文化流變的非常重要的一種途徑。
《人民音樂》涉及的內容非常廣泛,通過對《人民音樂》期刊2005—2015十年間發表的文獻進行搜集整理分析,可以看出這十年間有關大眾音樂文化的共發表135篇,具體數量筆者整理如下:

《人民音樂》關于大眾音樂文化的內容分類(2005-2015)
從上表來看,2006年是22篇相關文章,相比2005年的9篇,其在數量上翻了一番不止,這個時期內大家對大眾音樂文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網絡影視音樂文化和選秀賽事熱點問題,一個是體現出音樂界的關注點很大程度上從古典音樂轉向了大眾音樂生活角度,另一方面也顯示出大眾媒介在音樂方面的利用達到一個高度;其次是關于“唱法”的探討,因為2006年第十二屆“全國電視青年歌受大獎賽”新增設了“合唱組”和“原生態組”而引發的討論,這其中有代表性的文章有2006年第9期畢海燕、國華的《從文化的層面看“青歌賽”》,2006年第10期張浩的《流行音樂的兩種教化效應》以及2006年第9期中張濤、馬東風關于選秀節目風靡的思考:《娛樂時代的大眾狂歡——由“電視造星”現象引發的思考》等。
而從2006年的22篇到2008年銳減至5篇,主要是關于網絡音樂的討論,根據文化部2006年12月份發布的《文化部關于網絡音樂發展和管理的若干意見》,作為新時期大眾音樂文化主要組成部分的網絡音樂,其發展處于一個初級、繁亂的階段,關于此類的法律法規還不是很完善,《意見》的出臺,初度向社會大眾表明了國家對網絡音樂的發展及其管理的態度。網絡音樂的這一變化促進了傳統音樂企業形式的轉型,并且帶動了數字娛樂企業的發展,同時,它對促進我國整個網絡文化產業鏈的發展,豐富人民群眾的娛樂生活起到了至關重要的的作用。
但是,國際互聯網的發展使得網絡音樂沒有了“門”,每個人都可以傳播各類信息,這雖然促進了傳統音樂企業的轉型還帶動了數字娛樂企業的發展,但也擾亂了秩序。
文化部于2006年5月開展了對違法經營、傳播網絡音樂的單位的查處活動,次年,中國音樂家協會就這一政策號召舉行了抵制惡俗網絡音樂,倡導健康文明發展的座談會,由此,相當一部分粗制濫造、品味低俗或是侵權盜版、非法傳播的網絡音樂被清理掉。從圖表中也明顯體現出這一變化,從2006年開始,作為大眾音樂文化中最主要的形態之一的網絡音樂的文章數量也驟降。具有代表性的有2007年第9期梁茂春、李姝的《網絡音樂——音樂傳媒的一場革命》就論述了網絡音樂給音樂媒介帶來的沖擊并對網絡音樂發展提出了一個美好的設想;2008年第7期侯琳的《網絡音樂產業價值鏈之初探》闡述了網絡產業的運營模式及盈利模式。此后,網絡音樂的便得到了稍好的控制和規范。
2009年到2010年兩年之間,關于網絡音樂文化的內容有所增加;2012年至2015年,所涉及的主要內容是關于從“超女”、“我是歌手”、“中國好聲音”到“中國好歌曲”等等電視選秀節目的風靡現象的討論和反思,由于現代音樂傳播媒介的發達,使得音樂的傳播范圍更廣、傳播速度更快,因此,還涉及一些關于國際間音樂文化尤其是韓國音樂的交流、影響之類的文章。如2015年第9期張豐艷的《韓國音樂在國際傳播中借力互聯網的發展現狀及啟示》中提到網絡的發展帶來了經濟、文化領域前所未有的,甚至顛覆性的變革,韓國借助國際互聯網的優勢,將音樂產業發展為他們的強勢產業是值得學習和借鑒的。另外,2013年第4期謝鵬鵬的《〈江南Style〉走紅看自媒體時代網絡生態文化》表明自媒體的發展對網絡音樂的發展呈現出的不僅是正面影響,并解讀了在這種自媒體音樂走紅的背后所產生或者存在的網絡生態文化機制以及網絡推手,作者在文章中提出了不管是中國還是韓國,在網絡音樂的發展過程中要立足于自身的文化特點,要避免異化為符合西方想象的東方文化。
綜上所述,大眾音樂文化中的網絡音樂文化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群眾對音樂文化關注的角度和參與的程度。音樂是時間的藝術,更是人的藝術,不管是創作、傳播、欣賞及消費都離不開“人”這個主體,不同社會時期所處的政治環境不同,國家政策不同所產生的大眾音樂文化肯定也就有所差距,在二十一世紀,新興的媒體革命使得大眾音樂文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點在《人民音樂》上也得到了一定的體現,傳播媒介的發展使創作者和觀眾更加貼近,但是,在網絡音樂的發展過程中,一定少不了政府文化部門的宏觀調控,像“水”一樣,要引而非堵,這樣才能避免低俗文化的泛濫。這是歷史的進步,也是《人民音樂》作為“人民的期刊”以及音樂現象討論平臺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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