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晶
秦始皇嬴政估計做夢也想不到,他一個連皇后都沒立的人,死后兩千多年,會在衛視開年大劇里上演一場“虐戀”。悲劇的是,他還不是主角。因為在這部名叫《巴清傳》的電視劇里,唯一的主角是他的戀人巴清。
歷史上,巴清確有其人。她的人生,神秘又彪悍。

《巴清傳》(又名《贏天下》)宣傳海報,巴清的扮演者范冰冰。
巴清的生卒年、出生地都不可考,長的有沒有飾演者范冰冰美不知道,但一定比范冰冰有錢。她是以女富豪的身份被史學家記載的。不是記在什么列女傳、后妃傳,而是《史記·貨殖列傳》。在這個專門談商的篇章里,司馬遷寫的都是超級大富豪,比如孔門首富子貢、吳越首富范蠡,巴清則是其中唯一的女性。傳說中,她的家財之多約合白銀8億萬兩。
在司馬遷筆下,巴清被叫作“巴寡婦清”。巴是巴郡,即秦朝的重慶一帶;清是她的名字。巴清能當上女首富,還真是沾了巴郡這方水土的光。她家有著獨一無二的丹砂礦,世代經營。丹砂在古代屬于稀有產品,可入藥可煉丹,關鍵還是提煉水銀的原料。在世人眼中,有驅邪避鬼、成仙得道之功效。從開采丹砂到煉制,巴清掌握的是當時最“高精尖”的技術。對這樣的人才,幻想長生不老的秦始皇怎會等閑視之?
巴清也自有讓秦始皇高看一眼的能力。司馬遷說她身為一個寡婦:“能守其業,用財自衛,不見侵犯。”據后人猜測,巴清很有可能擁有一支私人武裝,并且力量足夠強大。巴清家族產業龐大,影響力覆蓋范圍包含今天重慶市大部分地區。在列國紛爭時期,有私人武裝來保護產業非常必要,而秦為了抗衡六國,對巴蜀的地方豪強往往采取懷柔政策,也允許其有適當的私人武裝。
還有傳言說,當秦始皇舉全國之力修長城時,巴清慷慨解囊,貢獻了大筆資財。這與歷史上另一位哭倒長城的寡婦孟姜女形成鮮明對比。
范冰冰主演的《巴清傳》,無疑是一部大女主、瑪麗蘇的劇。嬴政愛上了巴清,兩人情深義重,愛得轟轟烈烈。這其中戲說的成分太重了。秦始皇嬴政兒女沒少生,可史料上記載的緋聞幾乎沒有,為他尋找一份愛情比讓他長生不老還難。
以前的作家倒是也有人注意到了巴清。作家黃易的《尋秦記》里,雖然讓巴清和嬴政產生了男女之情,但嬴政更多是將巴清看做大姐和老師,敬遠多于愛。書中以巴清為原型的女子叫琴清,見識廣博,詩歌樂藝做生意,無所不精。后來被華陽夫人請到咸陽,當了嬴政的老師。
腦洞最大、思維最為發散的是郭沫若,他是第一個把秦始皇和巴清拉到一起的現代作家。1942 年,郭沫若寫了歷史劇《高漸離》,其中有段情節就是秦始皇把美色絕倫的巴清占為己有。不知范冰冰和導演高翊浚是不是從這部劇得到靈感,總之,觀眾從《巴清傳》看到的巴清,只能是霧里看花,水中望月,虛虛實實,而且虛大于實。
回到真實的歷史。巴清后來被封為“貞婦”,接到秦宮養老。她去世后,秦始皇還沖破當時重農抑商、女性地位低下的習俗,為她修筑了一座懷清臺。至于這些舉動到底是懷柔,是尊敬,還是癡戀——各人有各人的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