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學生與弘一法師同登山,站在山頂。他看法師對著山下的阡陌人家沉吟不語,就問他現在想什么,法師說:想人世間的事情。
我最早知道李叔同,是因為電影《城南舊事》,一部根據林海音小說改編的電影,在影片的結尾,小英子一家在秋天里離開北平的時候,在蕭瑟秋天里,鏡頭漸漸拉遠,畫面漸漸模糊,響起的是李叔同填詞的那首《送別》。
后來在青島湛山寺,我隨著人去寺廟隨喜,在類似壁報欄的地方看到了李叔同和湛山寺的淵源,原來他曾經來這里講過學,還看到了他的臨終法帖:悲欣交集。四個字,極焦枯。
據說齊白石有副對聯,海是龍世界,云是鶴家鄉。翩然一只云中鶴,飛來飛去宰相衙。是說那些投門子的人,有的飛黃騰達了,像《紅樓夢》里的賈雨村,也有的,一輩子落寞。
人生的際遇,真的很有意思。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魯迅說過,我知道,即使我不說,將來也總會有人記起,有人說的時候;陳冠中說,我明白最終一切是幻象,不可能永久,不需要眷戀,時間一到我可以什么都拋棄。但當我有的時候,我不想作踐自己。心智上,我如出家僧,行為上,我是享樂主義者。
這是活得明白了嗎?
記得有一期《朗讀者》中,姚晨說:“人生的大多數遇見,都不可避免地會面對分離。”;董卿說:“其實當我們有一天,在回憶過往遇到的這些萍水相逢的人,如果我們能夠想起來的更多的是一份單純、友好和善良,這就是我們的幸運。”;布萊恩·莫頓說,在人生的中年時期,“愛”的內容有一大部分是要陪伴你愛的人度過人生的災難。
紅樓夢里有一回描寫賈府過元宵節,小姐們每人作一首燈謎詩。賈惜春寫的是佛前海燈,謎面有這樣兩句: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網絡上托名倉央嘉措的雞湯很多,下面這一句,不知道是不是他寫的:我用世間所有的路倒退,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正如,月亮回到湖心,野鶴奔向閑云。我步入你,然后,一場大雪便封住所有人的嘴。
其實,是不是某個人說的無所謂,只要它在某種時刻打動我們就足夠了。
身為一個左利手,不由自主地會關注一些關于左利手的信息。據說左利手的壽命會短,差了九年左右。所以,請大家在有限的時光里對我們好一點。
回到前面送別的話題,我覺得更好的送別的曲子是蘇格蘭民歌《友誼地久天長》,也有人稱之為《一路平安》。詞作者,是蘇格蘭詩人彭斯,而曲子,是蘇格蘭民歌。
這支曲子最打動我的時刻,是當年第一次看電影《魂斷藍橋》,費雯麗扮演的瑪拉和羅伯特·泰勒扮演的羅伊相擁相抱,舞廳里的侍者高聲喊:下面是今晚最后一支曲子,《一路平安》。然后樂聲想起,他們翩然起舞。
活了那么久,關于這部電影,仍然是當初第一眼看到,第一次聽這首曲子的那種悸動。黑白片,有時候更有表現力。
也不知道羅伊穿的是不是Burberry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