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盛林
1986年的初春,鄧稼先約一位來北京參加會議的同志到家里談工作。這位同志乘坐公交車,到站后從汽車的后門下來,發現鄧稼先從汽車的前門也下來了。
原來,鄧稼先剛從北京圖書館查完資料,忙著趕回來,想不到與約見的同志坐的是同一輛車。
那時的鄧稼先已經是晚期癌癥患者,身為核九院院長,又有62歲的年紀,而且是中國核武器的奠基人,無論從哪一方面講,他出入都可以有一輛小車坐。可是,他從擁擠的公交車上下來了,而且不僅僅是這一次。
對于外人的驚嘆和不解,鄧稼先笑道:“沒什么,這是一個習慣。”
1985年國慶節前夕,鄧稼先已是病魔纏身,受到節日氣氛感染,他還是掙扎著和警衛員小鄧一起去看天安門。
他們那次坐的依然是公交車,車上人多,鄧稼先堅持站了一路,身上還掛著一只引流瓶。望著這位兩彈元勛額頭上的汗珠,小鄧感動不已。
鄧稼先把整個生命都奉獻給了祖國的國防事業,對于自己的物質生活卻沒有向組織提過任何要求,依然過著普通日子。
鄧稼先喜歡看電影,國管局于每星期六晚上在政協禮堂放電影,一般連放兩場,鄧稼先每場必看。他看電影,從來都是坐公交車前往,有時電影結束得很晚,末班公交車沒有了,政協機關的同志想叫輛車把他送回家,他都是連說“不用,不用”,邁開腳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在鄧稼先去世前不久,組織上為他個人配備了一輛專車。他只是在家人攙扶下,坐進去并轉了一小圈,表示已經享受了國家所給的待遇。
這就是鄧稼先,一位功勛卓著、淡泊名利的偉大科學家。
(責任編校/楊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