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景回顧美英法空襲敘利亞

本報特約記者 張亦馳 柳玉鵬

4月14日，敘利亞的夜空突然被警報和爆炸聲籠罩，美英法聯軍對敘利亞發動大規模空襲震驚世界。隨著時間的推移，原先混亂中充滿自相矛盾的媒體報道逐漸清晰起來，勾勒出這場近年罕見的大規模軍事行動的經過。

襲擊之前：戰略佯動

近年來美國憑借強大的軍事實力，給人的印象是對付戰亂中的敘利亞根本用不上“使詐”。然而在4月14日的空襲中，美國卻搞了一次聲東擊西。

美國《芝加哥論壇報》網站14日稱，在遭受化武襲擊的兒童照片傳遍全球媒體的同時，加入地中海聯合艦隊的美國導彈驅逐艦“溫斯頓·丘吉爾”號和“唐納德·庫克”號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外界普遍猜測，美國對敘攻擊將首先由它們發起。

然而，這只是一次戰略佯動。雖然這兩艘宙斯盾驅逐艦擁有多達90枚“戰斧”巡航導彈，但最終一枚都沒有發射。據熟悉白宮作戰規劃的人士透露，這只是分散俄羅斯和敘利亞注意力計劃的一部分，而且確實生效了。華盛頓時間14日晚上9時，正當美國總統特朗普發表演講時，美國、英國和法國發射的105枚導彈已經抵達敘利亞上空。它們來自紅海、阿拉伯灣和地中海三個方向，“碾壓了敘利亞政府可能使用的任何防御”。在打擊目標的選擇上，聯軍的決定也出乎意料。當特朗普最初放出“將對敘利亞實施打擊”的風聲后，各方猜測打擊目標應該是軍事基地，敘利亞隨即疏散了戰機和防空系統。但最終敘利亞遭受攻擊的目標卻是被認定為與化學武器活動有關的三處目標。

五角大樓官員14日表示，針對敘利亞目標發動的攻擊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抵抗。美國參聯會辦公廳主任肯尼斯·麥肯齊把這次美英法聯合打擊形容為“精確、壓倒性和有效的”。

空中打擊：測試武器

對于這次襲擊詳情，美國《防務新聞》14日也進行了逐一列舉：在紅海，美國“蒙特雷”號巡洋艦和“拉博恩”號驅逐艦分別發射了30枚和7枚“戰斧”巡航導彈；阿拉伯灣北部，“希金斯”號驅逐艦發射了23枚“戰斧”；在地中海，法國護衛艦發射了海軍型SCALP巡航導彈，美國“弗吉尼亞”級攻擊核潛艇“約翰·華納”號發射了6枚“戰斧”——這也是“弗吉尼亞”級潛艇的首次實戰。此外，從卡塔爾起飛的兩架美軍B-1B轟炸機發射了19枚新型“增程型聯合防區外空對地彈藥（JASSAM-ER）”，法國發射了SCALP-EG巡航導彈，英國“狂風”“臺風”戰斗機發射了“風暴陰影”防區外導彈。

遭攻擊的首要目標是大馬士革所謂“Barzah研究與發展中心”，麥肯齊稱之為“阿薩德政權化學武器計劃的核心”，位于世界上“防御最嚴密的地區”之一。這個目標由美軍包攬，動用了57枚“戰斧”導彈和19枚JASSM-ER導彈。

第二個目標是位于霍姆斯西部的“HimShinshar化學武器設施”，遭到三國導彈聯合打擊：美國發射的9枚“戰斧”、英國戰機發射的8枚“風暴陰影”導彈以及法國發射的3枚海軍型巡航導彈和2枚SCALP空射導彈。美國評估前兩處設施已被摧毀。

第三個設施是HimShinshar的化學武器地堡，這里由法國人包干，使用了7枚SCALP導彈，該設施“遭到破壞”。麥肯齊表示，敘利亞化學武器計劃要從此次攻擊中恢復需要“數年”，但他承認這三個地點不是敘利亞化學武器計劃的全部。

在整場空襲中，聯軍戰機沒有進入敘利亞領空，美軍也沒有派F-22隱形戰斗機提供空中護航。不過轟炸機編隊得到一架EA-6B電子戰飛機的掩護，可能是對付俄軍防空系統。《防務新聞》稱，考慮到2015年美海軍就退役了所有EA-6B，目前只有美海軍陸戰隊仍在使用，這表明美國四大軍種中有三個參與了空襲。

俄軍反應：一彈未發

面對美國的狂轟濫炸，之前表示要“擊落所有射向敘利亞的導彈”的俄羅斯做了什么呢？據俄羅斯衛星新聞網14日報道，俄國防部發布消息稱，在敘利亞境內用于反擊美國及其盟友導彈打擊的俄防空分隊未被使用。換句話說，在這次空襲中，俄防空部隊一彈未發。

美國同樣證實了這個說法。《防務新聞》稱，俄軍防空系統沒有試圖攔截來襲的武器。麥肯齊稱，駐敘俄軍S-400系統沒有關閉，只是沒有激活，這樣可以讓他們的雷達系統用于跟蹤來襲的威脅，但武器系統沒有開火。俄羅斯《觀點報》15日稱，俄軍總參謀部作戰總局局長謝爾蓋·魯茨科伊解釋稱，由于聯軍發射的導彈均未飛入駐敘俄軍防空區，俄軍未動用防空武器。但俄軍部署在敘利亞的防空系統轉入戰斗狀態，部分戰機也在空中執勤巡邏。

攔截效果：說法不一

盡管俄軍一彈未發，但敘利亞在空襲后很快公布了“被擊落的美軍導彈殘骸”。不過，敘利亞到底擊落了多少來襲導彈，美俄可謂各執一詞。魯茨科伊在新聞發布會上表示，俄羅斯駐敘利亞赫梅米姆空軍基地和塔爾圖斯海軍基地部署的防空系統發現，聯軍向敘利亞共發射103枚巡航導彈。俄防空系統及時發現了上述導彈的發射并追蹤其飛行軌跡。他還透露，敘利亞防空部隊用蘇聯時期生產的防空武器成功攔截71枚導彈，敘利亞的S-125、S-200、“山毛櫸”、“克瓦德拉特”等防空系統參與了攔截作戰。敘利亞總統阿薩德則表示，“我們看到了美國侵略，并用上世紀70年代的導彈擊退了它。美國電影一直在播放俄羅斯武器落后，但今天我們看到誰真正落后。”

美國方面則說，包括防空導彈在內的敘利亞反制措施大部分是在聯軍導彈擊中目標后才發射的。“敘利亞武器沒有對我們所做的任何事情產生影響。”麥肯齊說，敘利亞防空系統在聯軍最后一枚導彈擊中目標后，共發射約40枚地對空導彈。他表示，總的來說，敘軍防空系統“在所有方向都顯得效率低下”。

不僅對于攔截導彈的數量存疑，而且美英法與俄敘對于空襲目標的說法也大相徑庭。聯軍宣稱導彈襲擊的是三處敘軍化武設施，而魯茨科伊公布的遇襲地點和攔截戰果清單中，大部分卻是機場：4枚導彈襲擊杜瓦利機場，全被擊落；12枚打杜美爾機場，全被擊落；18枚襲擊布雷機場，全被擊落；12枚襲擊沙伊拉特機場，全被擊落；9枚襲擊未使用的梅澤機場，5枚被擊落；16枚襲擊霍姆斯機場，13枚被擊落。聯軍導彈所打擊的敘利亞機場未受損，“這證明了敘利亞防空系統的高效率和俄方專家培訓軍人的高素養”。俄軍還自信地表示，在此次空襲行動中，部署在敘利亞的S-300、S-400防空系統發現并跟蹤了西方導彈，搜集其相關信息用于分析和研究，這將有助于俄羅斯進一步完善對西方空襲的偵察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