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利君


內容提要 近年來,中印作為兩個正在崛起的相互毗鄰的大國,都提出了許多新的發展戰略。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印度莫迪政府提出了“季風計劃”等戰略,但中印彼此的戰略對接存在嚴重問題,影響了雙邊友好合作關系的發展。特別是2017年中印邊界“洞朗對峙”不僅引起世界廣泛關注,而且使雙邊關系出現倒退,并嚴重影響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在南亞地區的推進。未來,中印雙方需要站在更高的戰略高度進行友好合作,才能更好促進互利共贏、共同發展。
關鍵詞 印度;南亞戰略;“一帶一路”
DOI: 10.19422/j.cnki.ddsj.2018.03.009
自2013年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以來,獲得了世界廣泛認同與參與。南亞作為“一帶一路”覆蓋的重要地區,本可以充分享受機遇,促進共同發展。但中印作為當今世界兩個最大的發展中國家,盡管共同利益眾多,雙邊關系發展并不順利,2017年還在洞朗地區出現劍拔弩張的局面。盡管最后以和平收場,但該事件仍然反映了兩國存在許多深層次問題。中印之所以出現邊境對峙事件,與近年來印度的南亞戰略有巨大關系。目前,印度的南亞戰略已基本成型,對中國“一帶一路”國際合作產生的影響越來越大。當前,中印需要冷靜思考,妥善處理相關問題,推動和平合作,才能實現互利共贏、共同發展。
印度的南亞戰略
印度是南亞及北印度洋地區的唯一超級大國,其對外戰略歷來引人矚目。總體上看,印度的對外戰略是一個立足南亞,全方位開放的以大國為中心的戰略。印度的南亞戰略從屬于其整體外交戰略。莫迪執政以來,面對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社會信息化的持續推進,積極調整對外戰略和外交政策,全方位多層次發展對外關系,全面發展同各國的友好合作,協調和集中國家資源打造“新印度”。在南亞國家整體實力增強的時代背景下,印度的南亞戰略呈現出以下幾個方面的特點。
第一,以印度為中心。印度開國總理尼赫魯認為,印度將成為亞洲的中心。現在印度也有不少人認為“21世紀是印度的世紀”。在印度看來,南亞地區攸關自己的核心利益,是自己的“后院”,南亞事務應由自己來定義,以鞏固自身在南亞的話語優勢,突出自身戰略地位。因此,印度歷屆政府都希望建立完全排他性的區域政策目標。在外交政策中,印度積極運用政治、經濟、外交、軍事等手段在南亞地區構建以自身為中心的關系,單邊主義色彩濃厚。印度一方面迫使南亞其他國家承認其優勢地位,強化其南亞戰略主導權;另一方面強烈反對外部勢力干預南亞,并積極防范域外大國介入南亞事務。
第二,實行“鄰國優先”戰略。尼赫魯在其所著的《印度的發現》一書中指出,印度以它現在所處的地位,是不能在世界上扮演二等角色的,要么做一個有聲有色的大國,要么就銷聲匿跡,中間地位不能引動我,我也不相信中間地位是可能的。[1] 但印度在追求“大國夢”的過程中出現了偏差,特別是與鄰國關系不佳,而鄰國關系或周邊環境是其成為大國的基礎。莫迪上臺后,積極調整印度對鄰國的關系,不斷對南亞其他國家釋放善意,馬不停蹄開展“鄰國優先”外交,希望與鄰國形成良性互動。莫迪邀請巴基斯坦總理參加其就職典禮,首選不丹訪問,再訪尼泊爾、斯里蘭卡、馬爾代夫等。特別是2015年莫迪對孟加拉國進行歷史性訪問,簽署交換150多塊“飛地”的領土協議,確認5萬多居民的國籍,推進與孟互聯互通,增加對孟投資。這使得印度與孟加拉國關系得到較大改善。但印度實施“鄰國優先”外交的霸權色彩較濃,其深層次含義是要對南亞事務全面干預,其他南亞國家要聽印度安排,或實行“印度優先”的政策。例如,印度對馬爾代夫總統亞明積極開展與中國的合作十分不滿。特別是2017年12月馬爾代夫與中國簽署自貿協定后,印度十分憤怒,其外交部馬上提醒馬爾代夫要遵守“印度優先”承諾。同時,印度煽動馬爾代夫國內反對派攻擊現政府“親華”。在2018年2月馬爾代夫國內發生政治風暴期間,印度公開施壓,要求馬爾代夫釋放包括前總統穆罕默德·納希德在內的所有政治犯。
第三,開展實用主義至上的經濟外交。印度是一個實用主義至上的國家,對自己有利的事千方百計爭取。在冷戰期間,印度堅持不結盟政策,在美蘇兩個大國之間左右逢源,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莫迪執政后,更加實踐現實主義外交,充分調動內外各種資源,促進“印度崛起”。莫迪一上臺就闡述印度睦鄰友好的外交新政策,大力開展經濟外交。印度不僅在與歐、美、日、中等大國發展關系時重視經濟外交,而且在南亞地區也突出經濟外交。只要對印度有利,其一定會積極爭取。例如,即使對其仇敵巴基斯坦,印度也希望建立正常的雙邊關系。2018年1月,莫迪還呼吁“別打了,一起去對抗貧困、疾病和無知”。針對其他南亞國家,印度更是采取懷柔政策。一是適當考慮鄰國訴求,擴大與鄰國經濟合作,促進互利共贏,實現經濟復興。二是增加對鄰國援助,以贏得鄰國的支持,實現地緣政治崛起。三是增加對鄰國投資,在鄰國建立經濟特區,擴大產能合作。四是推動南亞地區能源、金融、信息等領域合作,擴大對鄰國基礎設施和產業貸款。五是積極與域外國家爭奪鄰國項目,并要求鄰國在給予域外國家項目時必須給予印度項目。六是在高層互訪時把經濟合作放在突出位置。
第四,打造印度版“互聯互通”。莫迪政府上臺后在陸上和海上都提出了一系列構想實現與周邊國家互聯互通。在對外聯通方面,印度推出“季風計劃”“香料之路”等戰略,涉及約40個印度洋國家[2] ,而且與日本打造“印日自由走廊”,與美國等打造“美日印澳聯盟”,同時,在南亞地區推進互聯互通建設,呼吁建設互惠互利伙伴關系,推進區域經濟一體化;積極推進環印度洋地區合作聯盟,舉辦“環印聯盟藍色經濟對話”和“環印聯盟藍色經濟部長級會議”,開展印度-馬爾代夫-斯里蘭卡-塞舌爾-毛里求斯“藍色經濟”合作;利用南亞區域合作聯盟(南盟)峰會主導南亞地區互聯互通,通過舉辦相關會議支持南亞鐵路、公路、口岸等建設及加強交通互聯互通;提出建設南亞聯合電網,維護南亞能源安全;加強口岸建設,促進邊境貿易發展;支持開通加爾各答─達卡─阿加爾塔拉長途大巴客運路線,支持建設連接中亞的交通走廊,支持開通孟加拉國達卡到印度東北部的其他交通路線,支持建設連接印度、孟加拉國、尼泊爾和不丹的“印孟尼不”(BBIN)走廊并簽署汽車協議(BBINMVA);與日本、伊朗共同開發伊朗恰巴哈爾港并打通其連接阿富汗和中亞的通道,與伊朗等國建設橫跨阿曼海和阿拉伯海的天然氣管道,建設土庫曼斯坦途徑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至印度的天然氣管道(TAPI)等。
第五,進行戰略威懾。印度在南亞的經濟、人口、面積舉足輕重,其長期以來的戰略就是將這些優勢轉化為政治、軍事和戰略優勢,并進行戰略威懾。在戰略方面,印度出臺各種政策,牢牢掌握南亞戰略優勢和主動權。在政治方面,印度實施以印為主的地緣戰略布局,發展雙多邊關系,開發南亞合作潛力,不斷擴大印度影響力。例如“孤立”巴基斯坦,抵制巴主辦的南盟峰會;2015年底經濟封鎖尼泊爾;修復與孟加拉國、斯里蘭卡等周邊鄰國關系。在經濟方面,印度強化商業與文化交流,促進南亞務實合作,積極推進南亞經濟一體化,增強其對南亞經濟的控制力與輻射力。在軍事方面,印度強化裝備,保持較大規模的兵力,確保在南亞地區的軍事優勢,樹立“靠得住、惹不起”的大國形象。在外交上,印度體現靈活性,既努力構建更多聯通外部的渠道,加入上合組織,主動改善與美國關系等,又對南亞國家分別采取不同的政策,該打的打(例如巴基斯坦),該控的控(例如不丹、尼泊爾),該穩的穩(例如孟加拉國、斯里蘭卡),該壓的壓(例如馬爾代夫),努力將南亞各國控制在自己手里。
第六,控制印度洋。印度的總體戰略目標是控制南亞,主宰印度洋,爭當世界大國。印度在陸地上成為南亞地區霸主后,還將目光投向印度洋,希望印度洋成為“印度之洋”。印度首任駐華大使潘尼迦在《印度和印度洋》一書中指出,印度的前途不取決于陸地邊境,而是取決于三面環繞印度的廣闊海洋。[3] 他建議印度把發展重心從陸地轉向海洋,成為海權強國。印度前外交部長賈斯萬特·辛格在《印度的防務》一書中指出,“失去對印度洋的控制是印度近代亡國的重要分水嶺”,他建議印度重視印度洋,不要容忍另一個大國介入印度洋[4] 。其他一些印度專家也認為,印度的安全、民族利益、未來崛起都系于印度洋。于是,南下印度洋、稱霸印度洋成為印度歷屆決策者的海洋戰略。無論是瓦杰帕伊、曼莫漢·辛格總理,還是現在的莫迪政府,都十分重視加強對印度洋的控制,希望把印度洋變成印度的內湖。莫迪執政以來,印度不僅積極發展海空力量,興建海軍設施,購買和研制先進武器,發展航母艦隊和核潛艇,提升遠洋作戰能力,加強對印度洋島嶼與航線的控制,而且還積極發展和印度洋沿岸國家的關系,致力于打造印度洋經濟圈,以進一步強化對印度洋的控制。
第七,抗衡中國影響。近年來,中國的和平崛起及在南亞地區影響力的提升,使印度越來越感受到威脅與挑戰。它不僅認為中國的崛起是對其崛起的挑戰,而且認為中國進入了屬于自己勢力范圍的南亞和印度洋,威脅了其國家安全。起初,印度還考慮中國的感受,避免公開和中國爆發沖突,以牽制為主。然而,近年來的莫迪政府已不顧中國的感受,公開與中國進行對抗。一是采取地區霸權主義,謀求排他性霸權,對南亞小國恩威并施,要求其不脫離印度管控,共同制衡、阻撓中國參與南亞及印度洋事務。例如阻止中國加入南盟。二是公開反對“一帶一路”特別是中巴經濟走廊,認為其具有戰略目的,而不僅是經濟合作。三是建立印度主導的地區經濟體系,甚至不惜向尼泊爾、斯里蘭卡、馬爾代夫等國施壓,以排斥中國的影響力或避免其“倒向”中國。四是與中國不斷發生邊境爭端甚至對峙,特別是2017年6月印度邊防人員越過中印邊界錫金段進入中方境內,阻撓中國在洞朗地區修路。五是不斷發起抵制中國產品活動或宣布對中國產品進行反傾銷調查,防止南亞國家建立所謂的“依附于”中國的經濟體系。六是以“中國威脅”或“國家安全”為由阻止中國企業進入一些領域,例如電力、電信。七是加強邊境地區軍事設施建設,并叫囂現在的印度不同于1962年。八是與域外國家一起牽制中國。與美、日等西方國家發展關系,與美國簽署《后勤保障協議》,與美日開展防務合作,與美、日等國舉行“馬拉巴爾”聯合軍演,支持建立“美日印澳聯盟”,積極響應美國“印太戰略”和“新南亞戰略”。
印度南亞戰略對
“一帶一路”的影響
目前,莫迪政府的內政外交開展得“有聲有色”,在國內莫迪本人獲得了極高的支持,其所在的人民黨形成“一黨獨大”的局面,在國外印度也獲得了西方及周邊國家的高度關注,甚至有人認為現在是印度崛起的機遇期,是下一個中國。印度的南亞戰略對中國倡議的“一帶一路”國際合作也產生了深遠影響,具體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延緩了“一帶一路”在南亞的推進速度。印度是南亞最重要的國家,國土面積、人口數量、經濟實力、科技水平等在南亞沒有一個國家可比,印度不支持“一帶一路”建設,本身就使中國失去了南亞最大的市場,而印度加強對南亞中小國家的控制,又在一定程度上動搖了這些南亞國家與中國加強合作的信念,迫使其放緩與中國的合作步伐。例如,斯里蘭卡在給中國項目時,同時為滿足印度的要求給其項目,但印度的實力與執行力遠遠不能與中國相比,往往中國的項目已完成而印度的項目還在建(如斯里蘭卡給中國的漢班托特港項目早已完成,而給印度的亭可馬里港項目還在建設中)或中國的項目已完成而印度的項目還未開展(如中國香格里拉項目已完成并開始出售,而在中國項目旁邊的印度項目還雜草叢生),使得斯里蘭卡不得不放緩給中國項目的速度。印度反對“一帶一路”的態度和南亞中小國家的這些做法必然會打擊中國對南亞國家投資的積極性,從而影響中國“一帶一路”建設在南亞地區的推進速度。
二是使一些項目出現了反復。目前,印度在南亞的影響力舉足輕重,其干預南亞周邊國家的政策和阻撓中國與南亞國家發展關系的做法會影響這些國家國內政局及其對外政策走向,使南亞國家紛紛實行平衡戰略,希望從中印間獲得更多實惠。其中,一些南亞國家在印度巨大的壓力下對中國政策出現搖擺,從而導致一些項目出現反復。例如,2015年1月斯里蘭卡總統拉賈帕克薩大選失敗后,新政府馬上停建了中國的科倫坡港口城項目。又如尼泊爾,2017年11月取消了其與中國葛洲壩集團合作的布達甘達基(Budhi Gandaki)水電站建設項目。同月,巴基斯坦也拒絕了中國對迪阿莫—巴沙大壩工程的資助。這些項目的停建不僅僅是出于經濟原因。今后,中國在南亞中小國家的項目還有可能出現反復甚至停建的風險。
三是對中國形成了較大的牽制。印度實力有限,要阻止中國“一帶一路”在南亞的推進不太容易,但牽制中國卻比較容易做到。例如,洞朗對峙事件對中國的牽制,看似印度沒有實力挑戰中國,其非法越界有莫迪“果敢”“魯莽”的一面,而實際體現了其精心設計、外交“成熟”的一面。又如目前印度積極響應“美日印澳聯盟”“印日自由走廊”“印太戰略”等,也將對中國形成牽制。再如中國堅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則推進“一帶一路”建設,但由于印度推行防范、牽制戰略,加強與中國對抗,提出印度版“季風計劃”與中國抗衡,使得雙方“對接”可能性降低。
四是,增加了推進成本。目前,印度事事與中國攀比,與中國在南亞及其他區域不斷展開惡性競爭,導致經常出現“兩敗俱傷、漁翁得利”的情況。盡管有時印度沒有這樣的實力與中國爭項目,但由于其“搗亂”,也會大大增加中國的競爭成本。另外,印度實行“鄰國優先”戰略,加大對南亞其他國家的拉攏,也成為這些國家與中國討價還價的理由。所以,印度的不合作必然會增加中國在南亞地區推進“一帶一路”的成本。
五是,增大了中國維穩南亞的壓力。南亞形勢錯綜復雜,印巴關系短期難以緩和,而印度的強勢政策使得南亞國家間關系被破壞,彼此之間的矛盾更難以調和,導致地區安全環境進一步復雜甚至惡化。這使中國積極化解南亞內部矛盾與沖突、維護邊界安全的成本大大增加。另外,印度與域外國家聯合牽制中國,增大了其與中國博弈的籌碼,對中國維護南亞穩定及邊疆安全也形成了更大壓力。
中國的應對策略
盡管當前中印之間存在許多問題,但這些問題不應掩蓋雙方存在的共同利益。中印兩國具有相似的發展理念,互補的發展優勢,雙方在完善全球治理、推動國際關系民主化等國際議題上具有相似的戰略目標,這些共同利益構成中印合作的基礎。總體看,中印兩國共同利益大于分歧,雙方需妥善管控分歧和矛盾,進一步加強合作,以促進共同發展。
第一,防止中印關系走向對抗。中印是相互毗鄰的大國,兩個鄰國同時崛起是一個新問題,難免會產生矛盾與摩擦,但需要理性思考,從大局出發,共同制定“維穩”策略,將矛盾與分歧控制在可控范圍內,以不發生正面直接沖突為益。無論是中方還是印方都要視對方為重要合作伙伴而不是戰略對手,都要秉持友好合作態度,管控好矛盾與分歧,維護好邊界地區的和平安寧,更加靈活務實推進合作,以重塑兩國戰略合作伙伴關系。
第二,強化與南亞中小國家的經濟聯系。盡管印度在南亞具有壓倒性優勢,但其在南亞推行地區霸權主義的行為早已引起一些國家的不滿。但由于自身實力所限而敢怒不敢言,多數國家都不敢挑戰印度,都選擇在中印之間搞平衡。在目前印度不參與“一帶一路”的背景下,中國要將更多精力放在與南亞中小國家的合作上。另外,“一帶一路”建設是長期工程,在南亞地區有先有后開展非常正常,先與南亞中小國家開展合作,做出示范效應,也可以吸引印度參與。
第三,推動“一帶一路”與印度“季風計劃”等戰略進行對接。中印互為不可替代的鄰國,有許多共同利益。發展需求相同,戰略需求共同點多,中國的“一帶一路”與印度的“季風計劃”“印度制造”等契合點多,存在較大合作空間。當前,印度國內社會對是否參與“一帶一路”合作看法不同,中國也不能將“一帶一路”與政治、安全、領土等問題掛鉤,以開放性的心態,平等地開展合作。在目前印度不支持“一帶一路”的背景下,中印之間仍然存在合作的可能,因為印度許多人都看到其參與“一帶一路”會獲得巨額利益,還將產生重要的地緣政治和經濟效果,即共同擴大在世界的影響。因此,目前中印可以通過具體的項目開展合作,既可以在印度先行先試合作一些項目,也可以在南亞其他國家共同實施一些項目。
第四,努力做大積極面。印度是中國不能忽視的鄰國與正在崛起的大國,也是推進“一帶一路”的必經之地,重視與印度的合作天經地義。而且目前中印之間共同利益眾多,經濟互補性強,雙方加強合作可產生巨大紅利,世界也將更加重視和尊重中印兩國。所以,中印雙方要從戰略高度出發,努力尋求利益匯合點,加快落實兩國領導人達成的共識,共同做大積極面,不斷積累兩國交往的正能量,以更好推進合作,為“一帶一路”順利推進創造良好環境。對中國來說,要主動向印方釋放善意,給印度更多尊重,照顧印方關切,促進包容性發展。
第五,促進民心相通。盡管中印地理臨近,但雙方互不了解,相互誤解、猜疑多,心理距離遙遠。而“國之交在于民相親”,雙方需要扎實推進人文交流,積極擴大雙方政黨、地方、智庫、民間組織等方面的交流,加強民心相通,以彌補認知鴻溝、互信鴻溝。特別在雙方矛盾較多的背景下,要更加注重管控雙方民間輿論,防止相互唇槍舌戰,激化矛盾。
(作者系云南省社會科學院副院長,
研究員)
(責任編輯:張凱)
[1] 賈瓦哈拉爾·尼赫魯:《印度的發現》,齊文譯,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56年出版,第57頁。
[2]陳菲:《“一帶一路”與印度“季風計劃”的戰略對接研究》,載《國際展望》,2015年第6期,第18頁。
[3] 潘尼迦:《印度和印度洋—略論海權對印度歷史的影響》,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65年出版,第1頁。作者潘尼迦(Kavalam Madhava Panikkar)(1895.6.3-1963.12.10)系印度學者、記者、歷史學家、官員和外交官。曾任印度駐中華民國大使(1948至1949年)、印度駐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任大使(1950至1952年),是中印關系史上一位重要人物。
[4] 轉引自張文木:《印度的大國戰略與南亞地緣政治格局》,載《戰略與管理》,2002 年第4期,第8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