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彤 裴春磊
徐哲峰沒有想過自己能有今天的成績,也許對于任何一個腳踏實地、勤勤懇懇的農民企業家來說,最初的想法只是“換個路子,掙點錢”。直到今天,徐哲峰依舊沒能習慣“有錢人”的日子,照舊與工人們嬉笑著上工,以一身力氣和不懈努力成就夢想。
徐哲峰第一次創業并不順利。對于一個農民企業家而言,白手起家的艱辛不僅體現在資金短缺上,更在于對市場風向的把握和專業團隊組建上。2007年,徐哲峰看中當時凋落的型材市場,揣著東拼西湊積攢多年的啟動資金,帶著親戚鄉鄰組建起創業團隊,從自己熟悉的棉紡織領域一頭扎進型材市場,一干就是10年。
創業艱難,從選模具、進材料、找師傅做配方,再到買機器開工、銷售,徐哲峰的小團隊焦頭爛額。由于缺少經驗豐富的車間技師和操作人員,在挑選模具和配置原料時,徐哲峰栽了跟頭,產品不合格,客戶不買賬,市場打不開,剛剛開始的創業命懸一線。
作為一個腳踏實地的農民企業家,徐哲峰迅速調整方向,從源頭轉變,挑選適合市場的高端模具,花大價錢請專業人員和科研團隊建立研究室,研制符合市場需求的新型配方。在材料選擇上他們與歐美國家接軌,以質量求生存,才有了今天的天和型材。
因為吃了沒文化、沒技術的虧,也為了公司的長遠發展,徐哲峰開始懂得科技和創造力對一個團隊、一個公司的重要性。
在公司業務逐漸增長、穩步前進后,徐哲峰每半年組織中層員工到北京、上海等地進行培訓,基層員工每3個月到上下游企業、兄弟企業參觀學習,并不定期邀請領域內的專家到公司講課。
從田間地頭走向工廠車間再坐上談判席,這樣的轉變對徐哲峰來說是一種看似微妙又順理成章的事情。
“剛開始只是想帶大家多掙點錢,現在企業越來越大,部門越來越多,身份的變化也是發展的需要,總要有人去做這些事情。在員工眼里我是老板,其實我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個普通工人、一個農民。”徐哲峰說。
69歲的徐公英是徐哲峰的大姑,正在車間和女工們一起將新生產的產品進行包裝。女工們開玩笑說:“別看徐姐大我們20多歲,干起活來一點不比我們差,打包得又快又標準,干的活兒一點不比我們少。”
轉過車間,倉庫門外的貨車排起了長龍,44歲的程艷正在指揮工人將包裝好的鋁材裝上貨車,工人忙不過來時,她會放下手里成沓的訂貨單,幫一把手。
程艷是徐哲峰的妻子,從徐哲峰創業開始,夫妻二人就將年幼的兒女交給公婆照顧,開始了“吃住在工廠”的日子。
徐哲峰跑市場,程艷管生產,幾經波折,才有了今天初具規模的天和型材。如今,公司穩步發展,程艷早已習慣“一天只睡五六個小時”的日子:“天天那么多活兒等著呢,自己也習慣了,猛一閑下來我倒不知道干什么了。”
徐哲峰
對徐哲峰而言,公司的創業元老和每一名員工是他最大的財富。
創業初期,一連幾個月不發工資是常有的事。“我們相信他(徐哲峰),干事業哪有一帆風順的,掙錢了就跟他,不掙錢就一拍兩散?在我們這里,沒這樣的事兒。”徐公英連連擺手,“哲峰是個實在人,大家同吃同住就是一家人,哪有一遇到困難就拋棄家人的道理?”
她說,當時廠里經營困難,資金緊張,外邊還有貸款,但因為擴展業務需要場地,徐哲峰打算把原來村里的棉紡織廠盤下來,“我們廠里好多人都有股份,為了支持公司發展,大家都自愿把股份讓給他。”
正是感念員工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公司走上正軌之后,徐哲峰想盡一切辦法回報大家。
工作3年以上的模范員工,但凡是離家遠、不能盡孝的,公司每月會發給他們父母200元贍養費;工作滿8年的員工,每年有5000元以上的年終獎和額外補貼。公司還舉辦慈善活動,幫助家里有困難的員工,并不定期組織外出旅游。
越來越多的企業把慈善當成一種公關和推廣工具,但徐哲峰認為,慈善活動是一個農民迫切想回饋家鄉情懷的直接表達,而且,能為社會謀福祉的大慈善可以展示一個企業家應該有的大情懷和操守。
徐哲峰在自己的家鄉看到,年輕人背井離鄉外出打工,老人得不到贍養,孩子得不到完整教育,養老和教育問題成為村鎮發展的最大隱患。曾經的兒孫繞膝、天倫之樂成為一種奢侈,無論老少都在為生計奔波。
作為從村里走出來的農民企業家,徐哲峰內心的責任感戰勝了一切。從2014年開始,天和型材每年拿出一部分資金資助村里60歲以上老人。他還有一個夢想,就是在家鄉孟莊鎮建立一個演藝中心。
目前,天和型材陸續建立了門窗廠、快捷酒店、貿易公司、傳媒公司等,對家鄉滿懷深情的徐哲峰又看中了文化產業的廣闊市場。
“當前,我國已經逐漸轉向文化消費,大家去旅游、去聽音樂、看演出都是為了感受一個地方獨特的文化。我們輝縣景點很多,文化底蘊深厚,如果能在這里建一個演藝中心、體驗場館,展示我們中原文化魅力,不但會有市場,也會拉動更多人就業。”徐哲峰對他的商業計劃滿懷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