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塵埃后的繁花

郭曉彤

善與惡，像鏡子里的自己的臉，越靠近越看得不完全。有些人看得太遠，有些人看得太近。在今天之前，我就是因為看得太近才看不清滿身塵埃的自己。

“哎呀，你這里沒掃干凈！”上午的勞動課上，我氣呼呼地指責同桌。同桌的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嘴噘得老高。“你掃完了嗎？”他瞪了我一眼。我踩著地上的垃圾，走到同桌面前，說：“那當然，你也太懶了！都掃了那么久了，還掃不干凈……”同桌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些什么。我嘴一撇：“哼，別狡辯！”同桌生氣地把掃帚往地上一扔，霎時，灰塵飛揚。我昂著頭，不屑地走開了。

中午，老師點名批評了我和同桌這一組。我站起來，直言不諱：“老師，都是我同桌沒掃干凈。”同桌局促不安地用手拽著衣角，小聲說道：“我沒有……”老師揮揮手：“你們下課到我辦公室來。”我得意地笑，進辦公室？那事情就嚴重了，同桌，今天有你好瞧的，跟我賭氣，沒有好果子吃！

我踩著下課鈴，走到辦公室門口，喊了聲：“報告！”老師親切地招呼道：“進來吧，來，坐這兒。”我剛坐下，老師便收起笑容，有些嚴肅地問我：“今天你說是你同桌的問題？”我自信地回答：“是。”“但我檢查后，發現最臟的那片區域是你負責的呀。”我頓時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說：“老師……我……”老師眼里又恢復了剛才的溫和，我心想這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嗎？

老師拿起一塊濕毛巾，拉住我，輕輕為我擦拭我滿是灰塵的臉和手臂。我卻緊張地繃直身體。殺雞之前，難道還要溜兩圈兒嗎？

一切完畢之后，老師輕柔地笑了，眉宇間似有鮮花在綻放。老師對我說：“你知道嗎？人的眼睛并不都是明亮的。當它在贊美別人時，它是好看而又明亮的，但是當它在挑別人身上的刺兒時，又是黑暗無光的。你用不明亮的眼睛看世界，世界就會充滿灰塵。今天，你把責任都推卸給了你同桌，這本身比打掃衛生不徹底更讓人難過！”聽了老師的一番話，我羞愧地低下頭。

走出辦公室，我忽然從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也許是玻璃窗沒有擦干凈，我的臉上身上依舊有點臟。我十分后悔，自己身上有那么多缺點，竟一直沒有發現。平時，老師要求背誦的課文我還沒有背下來就嘲笑別人背得不熟，我有一點點進步就嘲笑別人沒有考好……

正懊惱著，我看見了樓下的同桌，就直奔下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沒事兒！”同桌笑了。那一刻，世界忽然明亮了，我們的笑容里有明媚的陽光。

擦去心靈的塵埃，定能看到塵埃后面的繁花。不信，你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