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 爽 陸愛桃 張心怡 黃子容 薛 琦
(華南師范大學心理應用研究中心,心理健康與認知科學廣東重點實驗室,廣東省突發事件心理援助應急技術研究中心,廣州 510631)
折扣最早出現在經濟學領域,用來衡量個體在跨期決策任務中的行為表現。比如,現在得到20元還是一年后得到100元?即使一年后所得錢數是現在的5倍,個體還是更愿意選擇現在得到20元而不是一年后得到 100 元(DeSteno,Li,Dickens,& Lerner,2014)。當選擇的任務涉及時間和金錢兩個維度時,其中一個維度(時間或者金錢)所具備的吸引力降低,也就是說,事物的客觀價值沒有發生改變,但在個體心中的主觀價值卻降低了,這就是折扣。當折扣涉及時間維度時,就稱為時間折扣(temporal discounting; Kirby,Petry, & Bickel,1999)。 有研究發現,如果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獲得更大的獎勵,個體傾向于選擇即時獎賞(張娜,2013)。目前研究主要從兩方面探究時間折扣的內部機制,一是任務選擇,如獎賞的相對價值和等待時間的長短(Read et al.,2005),二是時間折扣的發生機制及對其他因素如投資、健康、社會政策等的影響(Hardisty& Weber,2009)。
最近有研究發現,個體權力感能影響時間折扣(Priyanka,Joshi,& Nathanael,2013)。 權力(power)是指對信息、金錢等重要資源的掌控性(Dubois,Rucker,& Galinsky,2010),以及影響他人思想和行為的能力(Dijke& Poppe,2004)。權力也可表現為高權力者(如老板)對低權力者(如下屬)的掌握、干涉與控制的一種能力。權力與行為決策之間有一定的聯系,例如在評估潛在決策風險時,高權力者更樂觀并且具有冒險精神(Anderson& Galinsky,2006),因為高權力者擁有優越的環境(如金錢資源),享有較高的社會聲譽,而低權力者則受環境的限制,并受高權力者的支配(Emerson,1962;Fiske,1993;Keltner,Gruenfeld,& Anderson,2003)。 也就是說,高權力者往往有更多的智力和心理資源 (Valdesolo&DeSteno,2014)。 最近,Priyanka 等(2013)發現權力會使個體產生延遲滿足感,做對未來有益的決定,愿意等待以獲得長期利益。根據解釋水平理論,個體運用高解釋水平來表征遠心理距離的事物,運用低解釋水平來表征近心理距離的事物。在時間折扣任務中,金錢具有高解釋水平屬性,是遠心理距離表征,而時間具有低解釋水平屬性,是近心理距離表征。個體傾向采用低解釋水平表征,關注時間屬性,因此放棄金額多的延遲獎賞而偏愛金額少的即時獎賞(Trope & Liberman,2003)。
根據期望理論(Kahneman & Tversky,1979),個體認為放棄即時滿足是一種損失,為避免損失,個體不愿意等待延遲獎賞。在決策中,高權力感個體關注獲得利益和獎賞,而低權力感個體關注避免損失。另外,高權力感個體對未來的掌控性強,感知到的未來自我與當前自我的距離更近(Kanten,2011),而引起時間折扣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個體對未來的不確定感(Frederick,Loewenstein,& O’donoghue,2002),如果個體對未來感到不可控,不確定未來是否能夠獲得獎賞時,個體就傾向于選擇即時滿足而放棄延遲滿足。可見,由于相比于現在的自己,個體對未來自己有更弱的聯結和不確定性 (Priyanka et al.,2013),而且給未來自己做決定就像是給他人做決定(Pronin,Olivola,& Kennedy,2008),因而,人們更傾向于即時滿足,出現時間折扣。而與未來自己的聯系可能在權力和時間折扣中起到中介作用(Priyanka et al.,2013)。
Bartels和Rips(2010)通過讓被試回憶過去的生活經歷,減少與未來自己的聯系,發現個體傾向于接受短期利益。 Nurmi,Poole 和 Kalakoski(1994)也發現個體的短視行為與未來定向有關。未來定向(future orientation)是個體看待未來的態度,涉及個體的預期、計劃和對未來生活的評價。它表現為對未來時間感知的能力,包括預先計劃(plan ahead)和時間洞察力(time perspective)兩個維度。個體的選擇受其自身經歷及未來某種因素的影響,當個體傾向于面向未來時,其對短期利益的抵抗力強并對長期目標的實現給予更多關注。Wittmann和Paulus(2008)認為,當個體高估其所擁有的時間時,會選擇即時而較少的獎賞,反之就會選擇長遠而較多的獎賞。也就是說,個體的時間感知能力會影響其在時間折扣任務中的選擇。更關注未來的個體,能為了長遠利益犧牲或放棄短期利益,這是延遲滿足能力的一種表現,反映了個體較強的時間洞察力 (宋其爭,2004)。因此,未來定向性強的個體對未來有積極的關注和清晰的認識,能全面地評估未來目標的價值,而未來定向性弱的個體更關注眼前,傾向于選擇即時獎賞。高權力者有更廣闊的時間視野,知覺到的未來更近(Kanten,2011)。擁有權力會讓個體產生控制感和變得樂觀,使個體減少主觀的不確定性,所以個體會感覺自己與未來的聯系更緊密 (Anderson&Galinsky,2006)。
可見,個體的權力感、未來定向與時間折扣之間存在密切的關系。而且,未來定向很可能在權力影響時間折扣的內部機制中起到重要的橋梁作用。本研究主要考察未來定向是否在權力和時間折扣中起到中介作用。也就是說,權力感越高的個體,其未來定向性越強,時間折扣程度越小,更愿意接受延遲滿足。基于前人的研究,提出以下四個假設:
假設1:權力會對未來定向產生影響作用。
假設2:未來定向會對時間折扣產生影響作用。
假設3:權力會對時間折扣產生影響作用。
假設4:未來定向會在權力和時間折扣中起到中介的作用。
43名廣州某大學學生參與本實驗(男生19名,女生24名),年齡在17~24歲之間,平均年齡為19.58±1.56 歲。 所有被試均為右利手,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
2.2.1 權力感測量
采用 Anderson,John 和 Keltner(2012)編制的權力感量表(sense of power scale)對被試的權力感進行測量,共3個題目,如:“在完成試題過程中,我覺得自己被控制。”每個題對應7個選項,從1至7分別對應“非常不同意”至“非常同意”。分數越高,表示被試的權力感越高,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79。
2.2.2 時間折扣
時間折扣通過一個典型的折扣范式——滴定程序(the choice titration procedure)來測量,采用紙筆測量方法完成(Bartels& Rips,2010)。即時獎賞為190 元、180元、170元、160 元、150 元、140 元、130元、120 元、110 元、100 元、90 元、80 元、70 元、60元、50元、40元、30元、20元、10元。延遲獎賞為 200元,延遲時間共有3個水平,分別是5天、45天、90天。
任務情景如下:“假設在某商場的開業典禮上,為了慶祝開業而進行了抽獎活動,你幸運地中了獎,獎品是他們提供的購物券。但商場給出了A、B兩種領獎方式供您選擇,請您選擇一個您喜歡的領獎方式(A或B)。每一個情景都需作出選擇。”
以延遲獎賞為45天后領取200元為例,被試首次選B(延遲獎賞)時A選項(即時獎賞)的金額與上一個情景中A選項金額的平均數作為“45天后的200元”的主觀值。比如,假設被試從第2題開始選擇B選項,那么,“45天后的200元”的主觀值就為第2題當前選項的金額(180元)和第1題當前選項的金額(190元)的平均數,即185元。如果被試在所有的選擇中都選擇A選項,那么主觀值為5元,即(0+10)/2,如果被試在所有的選擇中都選擇B選項,那么主觀值為 195 元,即(190+200)/2。 為了防止當前選項滴定的順序(增加或遞減)和延遲獎賞值的大小呈現順序對結果的影響,實驗進行了順序平衡。
被試作答時的一般邏輯是,當A選項(即時獎賞)金額足夠大時,被試先選擇A選項,當A選項金額減少到一定程度時,被試開始選擇B選項(延遲獎賞),直至第19題。被試如果從第一題開始就一直選A(或B)選項也屬有效數據。獲得被試在某一任務特征下的主觀值后,依據如下公式計算出被試的貼現因子(discount factor,δ;Bartels & Rips,2010)。

其中t1為即時獎賞的時間點,t2為延遲獎賞的時間點,本研究中時間以天為單位,所以δ為日貼現因子。需要說明的是,δ與日折扣程度呈負相關,δ越大,日折扣程度越小,代表個體更愿意接受延遲滿足。
2.2.3 未來定向測量
采用Harter(1982)編制的未來定向量表(future orientation scale)測量被試的未來定向性,共8個題目,包括預先計劃(如有人喜歡按照計劃來做事,但有人做事前不會事先做好計劃)和時間洞察力(如有人對未來的事情很少作考慮,但有人對未來的事情常再三思考)兩個維度。每個題目包括兩句話,如果被試符合前半句話,就在題目的左側選擇非常符合或稍微符合,如果被試符合后半句話,就在題目的右側選擇稍微符合或者非常符合。所有題項都是按由左至右依次為1~4分來計分,分數越高,表示被試的未來定向程度越高。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分別為 0.76和 0.72。 總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 0.83。
首先,被試需要完成一份領導能力問卷,并告知被試根據該問卷的得分,其將會被指定扮演其中一種角色:老板(高權力者)或員工(低權力者)。事實上,老板與員工的角色在被試到達之前就已被隨機指定 (Anderson & Berdahl,2002;Chen,Langner,&Mendoza-Denton,2009;Alice & Serena,2014)。 其中,高權力組22人,低權力組21人。
在簽署一份知情同意書后,主試告知被試將與另一個房間內的參與者,在5分鐘內共同完成一份試題,包括常識題、言語理解與表達題、數量關系題、判斷推理題。對于老板角色,有權力指派任務給員工,包括做題的順序,哪些題自己完成、哪些題員工完成,提交最終答案的標準,并在任務結束后可以自行分配獎勵。對于員工角色,員工沒有任何選擇權力,只能聽從老板的安排。
為了進一步加強權力操縱,一旦被試被指定了某角色,主試將引導他們分別就座,被指定為老板者坐權力大的椅子(一把加了坐墊的大坐椅),而被指定為員工者坐權力小的椅子 (一把普通較矮的寫字椅)。共同任務結束后,老板角色回憶并寫下一個曾操縱其他人、權力比其他人高的情景,員工角色則寫下一個被人操縱權力、權力感較低的情景。接著,他們需要填一份權力感量表。最后,被試完成時間折扣任務和未來定向量表。
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高權力組(M=6.22)對權力的感知要比低權力組 (M=3.39)顯著高,t=10.25,p<0.001,即本實驗對權力的操縱是有效的。
對權力感、未來定向、時間折扣(貼現因子)進行皮爾遜相關分析,各變量的平均數、標準差以及相關結果見表1。結果發現:(1)權力感與未來定向存在顯著的正相關,即個體權力感越高,個體的未來定向性越強;(2)未來定向與貼現因子存在顯著的正相關,即個體的未來定向性越強,貼現因子的得分越高,時間折扣程度越小;(3)權力感與貼現因子存在顯著的正相關,即個體的權力感越高,貼現因子的得分越高,時間折扣程度越小。
基于以上相關分析的結果,由于權力感和未來定向以及時間折扣(貼現因子)之間均存在相關,符合中介效應檢驗的條件,也預示著未來定向可能在權力感和時間折扣中起到中介作用。因此,本研究繼續進行了以未來定向作為中介變量,權力感作為自變量,時間折扣為因變量的中介效應檢驗。

表1 各變量的平均數、標準差以及變量之間的相關
為了考察個體的未來定向在個體的權力感和時間折扣(貼現因子)之間的中介作用,根據溫忠麟、張雷、侯杰泰和劉紅云(2004)提出的中介變量的檢驗程序,依次進行三步的回歸分析檢驗:第一步,進行自變量(權力感)對因變量(時間折扣—貼現因子)的回歸分析;第二步,進行自變量(權力感)對中介變量(未來定向)的回歸分析;第三步,進行分層回歸分析,第一層為自變量(權力感),第二層為中介變量(未來定向),因變量為時間折扣(貼現因子)。如果未來定向進入回歸方程后,對因變量變化的解釋程度增加量(△R2)達到顯著水平(△F),則未來定向是權力感和時間折扣(貼現因子)的中介變量。此外,在第三步中,如果自變量的回歸系數從在第一步中的顯著變為不顯著,則說明中介變量在自變量和因變量之間起著完全中介作用;如果自變量的回歸系數依然顯著,則說明中介變量在自變量和因變量之間起著部分中介作用。
以權力感為自變量,未來定向為中介變量,時間折扣(貼現因子)作為因變量,從表2看,在第一步中,權力感能顯著預測時間折扣 (貼現因子)(t=2.02,p<0.05)。 在第二步中,權力感能顯著預測未來定向(t=2.99,p<0.01)。在第三步中,控制了權力感的影響作用后,未來定向對時間折扣(貼現因子)變異的解釋量(△R2)達到顯著水平(△F=9.75,p<0.01),此時權力感不能顯著預時間折扣 (貼現因子)(t=0.70,p>0.05)。 這樣的結果顯示,未來定向在權力感與時間折扣(貼現因子)之間起著完全中介效應(見圖1)。也就是說,權力感通過未來定向間接影響時間折扣,具體表示為,個體的權力感越高,未來定向就越強,貼現因子得分越高,個體時間折扣程度越小,個體更愿意接受延遲滿足。對未來定向的中介效應大小分析發現,未來定向在權力感與時間折扣(貼現因子)之間的完全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為66.37%。

表2 未來定向在權力與時間折扣間的中介效應檢驗

圖1 未來定向在權力感和時間折扣(貼現因子)之間的完全中介路徑圖
本研究發現,權力感能通過未來定向的完全中介作用間接影響時間折扣,具體表示為,權力感越高的個體,其未來定向越強,貼現因子得分越高,時間折扣程度越小,越愿意接受延遲滿足。大量研究表明,權力對個體的社會認知和社會行為都會產生重大的影響,并且該影響是依賴于一系列的中介因素來實現的(龔藝華,2006)。相較于擁有低權力感的個體,高權力感個體表現出更高的認知調節能力、認知靈活性與選擇性注意能力,且能對信息與情景的相關性做出正確的鑒別 (相關信息得到進一步加工處理,無關者則被忽略閑置)。因此,在靈活性、敏捷性、優先性、態度及行為與情景的協調性等方面,高權力者的表現均優于低權力者。引發時間折扣的一個原因就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感(Frederick et al.,2002),而高權力者對未來的掌握感更強,其現在的自我與未來的自我的聯系更緊密(Kanten,2011)。因此,個體的權力感越高,時間折扣程度越小,越愿意接受延遲滿足是合理的,并且權力感對時間折扣的間接影響是通過未來定向的完全中介作用實現的。
個體時間折扣的程度不僅與金額大小和時間長短有關,更可能受到個體未來定向的影響。換句話說,跨期決策是存在風險的,如果個體在“立即獲得100元”和“90天后獲得200元”之間做出選擇,個體認為立即獲得100元是確定的收益,而90天后獲得200元是不確定的收益,即在等待期內可能發生其他事情使其90天后不能獲得200元(Frederick,2002)。而高權力感個體在跨期決策中更具冒險精神,未來定向性強于低權力感個體。一方面,高權力感的個體往往對未來進行預先、周密的計劃,認為自己有能力克服不確定因素,他們也會以更加復雜、縝密的方式進行決策。他們會仔細地考慮未來目標和反應選擇之間的均衡,而不僅僅從一個維度上區分好和壞,因而其時間折扣傾向就會降低,即選擇延遲滿足而放棄即時滿足。另一方面,高權力感的個體往往有更強的時間洞察力,時間洞察力通過加強個體的目標設置和動機水平,幫助他們架起通往未來的橋梁。高權力感的個體對未來抱有更積極的態度,這種態度會使其認為未來目標可以通過自身的努力得以實現,進而學會自我延遲獎賞,最終實現目標(Simons,Vansteenkiste,Lens,& Lacante,2004)。 與以往的研究結論一致,未來定向性更強的個體也會有更高的學業成績(Zimbardo & Boyd,2015),維持學業上的成功需要個體有長期的目標,與未來定向性較弱的個體相比,未來定向性更強的個體能夠洞察其當前行為對未來目標結果的影響 (Nuttin&Lens,1985),因此,未來定向性更強的個體不會貪圖當前的享樂,關注的是更遠的未來。蔣虹和呂厚超(2017)也發現時間洞察力作為內部動機能夠激勵青少年更加堅定自己的行為,為實現自己的目標而不懈努力,從而獲得優異的學業成績。所以,本研究中未來定向在權力感和時間折扣中起著積極的完全中介作用是合理的。高權力感個體對未來有預先、周密的計劃和較強的時間洞察力,加強了自身的未來定向,因此有更低的時間折扣程度,更愿意接受延遲滿足。
解釋水平理論也為本研究結果提供了理論支持,該理論探討了個體對未來事件的反應會隨著距離現在的時間長度變化而變化的機制。個體運用更加抽象的表征或更高的解釋水平對遠的未來事件進行表征。高水平解釋是概括性的、去情境化的、本質性的;低水平解釋是具體的、情境性的、附帶性的(李丹,尹華站,李祚山,2010)。根據該理論,由于權力可能導致個體與他人之間產生距離感,因而高權力感個體傾向于使用高解釋水平表征 (Smith& Trope,2006),這種表征不僅使得高權力感個體的抽象思考能力得到提升,還擴展了其精神視野、增強了未來定向的能力(Trope& Liberman,2010)。個體的未來定向性是一種抽象的表征形式,權力感可以促進這種抽象信息處理的能力,而這使得個體對未來目標有更清晰、冷靜的決策(Smith et al.,2006)。此外,具有高解釋水平表征的個體比低解釋水平表征的個體感知到的時間更短(Kanten,2011)。同等的時間距離對于不同的未來定向個體的心理長短是不同的,未來定向強的個體會忽略未來事件的表面的、偶然的或背景性的特征,更關注核心的特征以及與高水平特征相關的價值,所以對未來事件形成高水平解釋;而未來定向弱的個體更關注低解釋水平的特征,所以對未來事件形成低水平解釋 (Fujita,Eyal,Chaiken, Trope, & Liberman, 2008; Meyer,Weininger, & H?ch, 2006)。 也就是說,相比于低權力感的個體,高權力感的個體具有高解釋水平表征,在時間折扣任務中更能夠對延遲獎賞形成高水平解釋,進而更愿等待。
關于時間折扣的內部機制,學者們主要采用經濟學領域的相關理論進行解釋。本研究以權力操縱為理論基礎,探討了權力感如何通過未來定向的完全中介作用間接影響時間折扣傾向,這不僅擴展了時間折扣發生機制的研究,也為解釋時間折扣現象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但也存在一定的不足,如本研究被試量較少,研究結論的推廣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未來的研究可以擴大被試量,進一步驗證研究結論。
未來定向在權力感與時間折扣間起到完全中介作用,即權力感越高的被試,其未來定向越強,貼現因子得分越高,時間折扣程度越小,越愿意接受延遲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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