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空”觀在平面設計中的體現

摘要：禪宗“空無”的美學思想對現代平面設計有著深遠影響。禪宗“空”的美學特征最為突出的表現即是留白，在平面設計中，通過一些空白，給人一種想象上的張力，適當的“空”既可以使主體突出鮮明，又可以營造設計的層次感、空間感和立體感。本文通過對禪宗“空”觀的簡述以及對中日兩國平面設計師作品的賞析，分析禪宗“空”觀的意境美和留白思想在平面設計中的運用。

關鍵詞：禪宗美學；空；留白；靳埭強；田中一光

“空”觀是禪宗美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影響了許多文人、藝術家的創作思想。大乘佛教經書《中論》第二十四品云：“眾因緣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事物都是因緣而生，隨緣而起，隨緣而滅，聚散離合，毫無定性，這是“空”的緣由。“主空的自然觀與看空的人格觀相結合，產生了一門全新的美學：心造的境界-意境”。[1]

宗白華先生說：“美感的養成在于能空，對物象造成距離，使自己不沾不滯，物象得以孤立絕緣，自成境界。”[2]禪宗“空“觀對中國美學影響的最高表現應該是使中國人的審美經驗臻于”空靈”“縹緲”“無限”的境界，由此產生了許多藝術創作手法。

一：“空”中的意境美

由王維為禪宗大師慧能所寫的《能禪師碑》中，開篇便說：“無有可舍，是達有源。無空可住，是知空本。” [3]。設計，假使喻之為器，容之有余，方靈活躍動，引人遐思；若盛納冗繁，則沉重凝重，呆若木雞。

在平面設計領域，從概念含義、藝術形式和審美賞析更多還是受到西方藝術思潮的影響。但近些年來隨著文化交流的深入，尤其是獨具東方韻味的設計不斷在國際舞臺上驚艷亮相，例如我們所熟知的設計大師靳埭強、黃海、焦辰、以及日本平面設計大師原研哉、佐藤大、等等，他們的設計實踐中，將禪宗美學融入到其中，將東方神韻空靈之美貫穿始終。在《靳埭強與福田繁雄招貼設計比較研究》[4]中，以中日兩位設計大師的作品為例而進行分析，文中提到禪宗“空”在日本的傳統審美意識中體現出閑寂、哀婉、簡約的特點。在《空.白-招貼設計中“白”的意態》[5]中，將招貼設計中的白劃分為“意”和“態”，分別是指留白的創意和形態兩個方面。在《“美在象外”-解讀現代招貼設計中“空”的意境》[6]中指出“空”是一種無形的視覺語言，以最少的視覺語言展示寓意，并提及“境生象外、計白當黑、虛實相生”等以及在設計中給與的啟示。

如圖1為靳埭強為日本特種制紙“自在”花紋設計的系列海報，海報中的水墨和色彩元素，通過設計在畫面中賦予其特殊的意義并傳達視覺信息。“行”、“坐”、“睡”、“吃”、“玩”五個大字，或行云流水，或憨態可掬，或自由自在，或木訥若拙，都反映出人生的真諦。表現了作者空靈明覺、親近自然、無拘無束的至美境界。

二：“空”中的留白

“留白”在平面設計中極為重要，“在視覺設計中，最容易被忽略的要素就是空白空間。按照阿里克斯。伍。懷特的理解，對于空白空間的忽視是大量丑陋、不堪卒讀的設計出現的原因。”[7]

禪宗美學里“留白”的空靈之美需要我們用心去體會，要求我們去除心中的雜念，保持心靈的沉靜，這在靳埭強的設計中，都得到了充分的體會。靳埭強的很多海報設計都是以白色為背景，即“留白”。白色本身就能給人以無限遐想的空間，白色可以是天空，可以是湖面。如圖2靳埭強《漢字》系列海報中飽含濃情的“山”、“水”、“風”、“云”使人深感山之偉岸、風之驟動、云之飄逸、水之靈動。他說：“我愛自然，也喜歡自然的一石一木，甚至僅僅是一片樹葉。自然的美應能夠表達自然的心思。”

原研哉在于《LENS 視覺》雜志對話中曾經說過他的風格就是，通過質樸簡單的設計來確立自己的個性，用最小限度的表現，讓自己有最大的辨識度。他的作品里的簡約不僅僅只是“簡單”，而是“空”一個更具有禪宗詩意的表達。

三：禪宗美學與平面設計

雖然現代設計領域，無論是從概念含義，藝術形式還是審美賞析都還是受到西方藝術的影響，但是東方文明的古老幽深，加上佛教和禪宗文化的博大精深，獨具東方韻味的設計不斷在國際舞臺上驚艷亮相，設計師們在自己的設計中，將禪宗美學以及傳統哲學思想的精髓提煉出來運用到設計中去，將東方禪運空靈之美貫穿于整個過程中。

皮朝綱說：“禪宗美學有著它十分獨特的性質，它并非通常意義上的美學，也不是一般的藝術哲學，而是對人的意義生存、審美生存的哲學思考，或者說它是對生命存在意義、價值的詩性之思，是對于人生存在本體論層面的審美之思，因而它在本質上是一種追求生命自由的生命美學。”[8]藝術及設計對創作主題的基本要求就是自由創作與思考，只有在相當自由的環境下，才能找到藝術“突破性”的表現，這亦是禪宗美學的魅力所在。

參考文獻

[1] 張節末.《禪宗美學》[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年.

[2] 宗白華《美學散步》[M].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

[3] 王維. 王右丞集箋注 [M]. 趙殿成箋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

[4] 張文霄《靳埭強與福田繁雄招貼設計比較研究》[D].河南師范大學.2013年.

[5] 付婧《空.白-招貼設計中“白”的意態》[D].江西師范大學.2013年

[6] 陳媛《“美在象外”-解讀現代招貼設計中“空”的意境》[J].《大眾文藝》.2012（16）.71-71.

[7] 姜川、卜令峰；蘇州園林的留白藝術及對現代平面設計的啟示[J].廣西藝術學院學報《藝術探索》.2007年8月.

[8]皮朝綱《關于禪宗美學的邏輯起點、研究對象與理論范式的思考》[M].四川師范大學報.1999.3.

作者簡介：，宋佳，天津工業大學。

（作者單位：天津工業大學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