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合拍動畫電影 優勢得天獨厚

紀文彬

4月16日，第八屆北京國際電影節中外電影合作論壇在北京國際飯店舉行。電影局副局長、北京國際電影節組委會副主席李國奇，北京市新聞出版廣電局副局長、北京國際電影節組委會常務副秘書長胡東，北京市新聞出版廣電局副巡視員、北京國際電影節組委會副秘書長卞建國出席了本次論壇。

論壇上，來自全球電影票房重要市場的制片人、出品人、發行人、導演等齊聚一堂，就中外合拍電影如何兼顧到更大市場以及如何進行跨文化聯合創作展開深入討論。索尼影業國際發行總裁史蒂芬·奧戴爾，歐洲制片人俱樂部副主席約翰尼斯·雷克森，華誼兄弟傳媒股份有限公司聯合創始人、副董事長兼CEO王中磊，俄羅斯導演費多爾·邦達爾丘克，美國導演雷尼·哈林和羅伯·明可夫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沒有爆款公式 好故事才是王道

從去年開始，中國電影市場上出現了一種“反常”現象。原先中國觀眾必定買賬的類型大片不再那么受追捧，如超級英雄電影《黑豹》在中國反響相比美國本土弱了許多，而印度影片《摔跤吧！爸爸》《神秘巨星》以及泰國片《天才槍手》等一系列非北美中小成本影片在中國一反常態，收獲了不錯的票房口碑。

對于如何制作廣受全球電影市場歡迎的作品，史蒂芬·奧戴爾認為，“合拍片沒有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公式，也沒有所謂的不可替代因素，強商業類型和大量特效的英語片并不一定能在各個市場受到歡迎，一切都要看作品所針對的市場和觀眾。”而且，史蒂芬認為傳統意義上受全球市場歡迎的作品類型正在逐漸變化。他告訴《綜藝報》，美國觀眾開始希望更多民族的電影人和故事加入影片中，《我滴個神》等片中的影視明星漸漸深入人心，多民族明星、影片對觀眾的影響需要慢慢滲透、塑造，此非一日之功。

雷克森認為，拍電影本質上是講述人性的故事，拍出打動人心、影響大眾看法的影片才能獲得更大的市場。“雖然電影科技發展迅速，新技術的產生帶來了一些新潮流，但這些技術可能是曇花一現，真正重要的是分享好故事。”

創作出受全球市場歡迎的中外合拍作品，不僅要講好故事，羅伯·明可夫表示還需要培養國際觀眾。“對于國際觀眾來講，大多數人對于中國文化了解甚少，理解能力也有限。創作者需要在影片中不斷‘教育觀眾”，以此來培育市場。

沖破語言、內容的藩籬

長期以來，強商業類型的視效英語大片占據著全球電影市場，語言和故事價值觀等的差異，成為中外合拍電影發展的一大掣肘。但這一問題隨著世界各國合作的展開，正在逐步發生轉變。雷克森介紹，現在歐洲有越來越多的來自不同語言國家的電影人合作電影，歐洲的觀眾也越來越接受各語言對白的影片。他表示，歐洲與中國合作日漸密切，“計劃培養大學生固定收看以中文為對白的電影。”

提到中外合拍電影，王中磊認同語言、故事內容等會限制電影市場的全球化。為盡量減少限制，王中磊建議多嘗試動畫電影，“因為動畫電影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能用創意減少故事內容的壁壘，而且在語言方面只需增加一點成本，就可以實現在各國上映時說不同的語言”，讓各國觀眾都容易接受。

史蒂芬認同王中磊所說動畫電影具有的獨特優勢，他表示，“動畫片可以將人們想要看到的有‘熟悉和‘新鮮感的內容進行有效平衡。”中外合拍片可以嘗試把中國故事和文化融入電影中，制作多種語言版本，例如《尋夢環游記》，“故事本身有很多吸引人的地方，觀影的孩子們有很多思考機會，而這些不受語言障礙的影響。”他透露他們正在制作融匯各國傳統特色的動畫片，試圖在各個國家尋找新鮮題材，把多種語言和動畫結合到一起，讓影片除了在美國本土市場上發光發熱，還要在中國這樣的大型市場上獲得不錯的回報。

王中磊對于首推動畫電影而非真人電影做出解釋。因為真人電影在創作之初首先要解決兩點難題：一是要創作全球都能看懂的故事；二是影片要有在全球范圍都具一定知名度的創作人員。他特別提到，如果是沒有國際知名創作人員又想拍攝真人電影，“要用特別年輕化的創作團隊，創作特別年輕化的語言。”王中磊舉例道：“很多中國的年輕人在美國接受了良好的電影教育，他們在美國利用學到的知識拍攝了一些英文片，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例如宋丹丹女兒在美國拍攝了首部長片后，吸引到奧斯卡影后與其進行下一部作品的合作”，他認為年輕化團隊可以創作出讓全球都喜歡的電影。

外國影人應主動和中國合作

回首中外合拍合作歷史，從30多年前貝納爾多·貝托魯奇執導的《末代皇帝》到李安的《臥虎藏龍》，再到去年上映的《英倫對決》，在全球有一定影響力的中外合拍片大多以中國主動尋求外國合作為主。王中磊認為，“歐美影視公司現在應該主動思考如何與中國合作，因為中國市場跟20年前完全不一樣了，已經變成了全球的重要市場之一，不應只是中國單方面思考如何合作才能使影片在本土以外的市場取得良好票房。”

在談及中外合拍片如何在各個市場取得好成績時，王中磊認為，應改變以往只在前期創意階段思考兼顧受眾的態度，還應考慮電影的全球化發行問題。“一個項目只有在創作初期就做到全球發行網絡與中國發行市場的真正同步，才有機會讓合拍片變成全球化電影。”

另外，對于一些中外合拍片在不同市場口碑差異較大的問題，王中磊表示，“合拍片不是有幾個中外演員參演或者中外資本的簡單合作就行。”雷克森同意王中磊的觀點，他認為合拍片的重點在于加強“軟對話”，“盡早去找自己的合作方，提前多溝通讓想法更加成熟，這樣還會讓合作方更加信任自己。”史蒂芬表示，票房口碑在不同市場產生差異是因為“一個文化移植到另一個文化是非常困難的事情，而且不一定成功”。費多爾·邦達爾丘克也表示，自己在《莫斯科陷落》續集創作前期，也設想過起用中國知名演員以取得中國觀眾的青睞，但最終出于故事的考慮，放棄了此想法，他認為，“生硬植入中國演員并不會帶活故事，只會帶來僵硬。”

雷尼·哈林也認為制作合拍片，首先要講文化上有價值的故事，“通過簡單拼湊不同國家演員來吸引各國觀眾的做法不妥。”中外合拍片的創作者不能從一開始就想著在各個市場“大賺一筆”，而是應該從講一個誠懇的故事入手，發起“能引起當下各國觀眾共鳴的話題”。他舉例，“《尋夢巡游記》中墨西哥文化并不為中國觀眾所熟知，但身邊親朋好友去世后對其的思念能引起各國、各年齡段觀眾的共鳴。”羅伯·明可夫也認同影片的故事價值要具有普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