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自己的博物館,這座博物館就在家里,收藏著反映我個人成長史的實(shí)物。從小學(xué)起,我就特別喜歡作文課,也愛看課外書籍,愛逛舊書店。至今我仍珍存著楊朔的散文集《荔枝蜜》等數(shù)十本書籍和《三國演義》等一批小人書。
“文革”時學(xué)校停課,我閑在家里看書讀報,下棋打牌。但“文革”的歷史“產(chǎn)物”我舍不得丟棄,至今還珍存著紅衛(wèi)兵袖章、已使用過的樣板戲郵票等。如今全國掀起收藏?zé)幔瑩?jù)說這些藏品已身價百倍。
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我對姍姍來遲的初戀十分珍惜,用情書不斷發(fā)起攻勢,最終獲得姑娘芳心。妻子戲謔我:“要不是看你會耍筆桿子,我才不跟你這個窮癟三。”這些情書,我視為家中寶。
在我的家庭博物館里,還珍藏著我人生最早的一張照片,那是我十歲剪辮子前照的。蘇北人家對頭胎兒子格外看重,在腦門后留小辮外,還在脖子上套項(xiàng)圈、掛鎖片。如今,家里有幾本大影冊,分別裝著我、妻子、兒子、同事朋友等多個系列的照片,打開看看,追憶時光,溫故而知新。
能反映自己人生足跡的物品,每個人都會有,只看你有沒有留心去保存而已。保存它們,既能挽留歲月,又能激勵自己。
(摘自《不夜城》 上海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