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 三 山 五 岳

◎汪 翔

古典小說《水滸傳》《西游記》《封神演義》《鏡花緣》，武俠小說《笑傲江湖》《天龍八部》《射雕英雄傳》《云海玉弓緣》《七劍下天山》等常提到三山五岳。那么，這三山五岳究竟是指哪兒的三山五岳呢？

《封神演義》中，三山五岳正神管領分別是三山正神炳靈公黃天化，東岳泰山天齊仁圣大帝黃飛虎，南岳衡山司天昭圣大帝崇黑虎，中岳嵩山中天崇圣大帝聞聘，北岳恒山安天玄圣大帝崔英，西岳華山金天愿圣大帝蔣雄。原著中，五岳指泰山、衡山、嵩山、恒山、華山，三山沒有指明是哪三座山。事實上，歷來對三山五岳都有爭議。

關于三山，史書上有很多的記載。

《水滸傳》兩次提到了三山。一是33回青州兵馬都監黃信綽號鎮三山。黃信是青州指揮司總管本州兵馬統制霹靂火秦明的徒弟，因為他本身武藝高強，威鎮青州，兼掌青州地面，轄下有清風山、二龍山、桃花山，三處都是強人出沒的去處，黃信自夸要捉盡三山人馬，才喚做鎮三山。二是58回“三山聚義打青州，眾虎同心歸水泊”，此三山指桃花山、二龍山、白虎山。書里的三山只能稱為青州三山，跟三山五岳相比，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

地方上有三山稱謂的不少。萬壽山、玉泉山、香山合稱北京三山。萬壽山為燕山余脈，高約60米，前臨昆明湖。玉泉山位于北京海淀區西山山麓，因山下珍珠泉噴珠跳玉，故稱玉泉山，海拔100米，超然屹立。香山又叫靜宜園，位于北京海淀區西郊，距市區20公里，全園面積160公頃，因山中有巨石形如香爐而得名，是北京著名的森林公園。

南京的三山，是因為詩仙李白的《登金陵鳳凰臺》而聞名，使得三山名聲遠揚又富于詩意，給古老的金陵城增添了無限風韻。《登金陵鳳凰臺》詩曰：鳳凰臺上鳳凰游，鳳去臺空江自流。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總為浮云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這青天外的三山，位于板橋鎮三山村的長江邊，是南北相連、三峰并列的一座山。它之所以有名，還在于它獨特的地理位置及曾經所起到的作用。三山突出于江中的部分，稱為三山磯，登臨磯頂，滾滾長江如一條飄帶展現在眼前。

福州三山是指福州市境內三座山的合稱，這三座山分別為于山、烏石山、屏山。

傳說中的三山即海上的三仙山，是當年秦始皇、漢武帝東巡訪仙尋藥祈求長生不老的地方，是中國東方神話的源頭。因為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格外受到古人的神往。《史記·秦始皇本紀》載：“齊人徐福等上書，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從此以后海中三仙山的名字，便在古代小說、戲曲、筆記中經常出現，然而它是傳說，不存在的。后人為了延續三山五岳的美麗神話，就在五岳之外的名山中間選擇新的三山，廣為流傳的三山是：安徽黃山、江西廬山、浙江雁蕩山。然而，另有一說為：安徽黃山、江西廬山、四川峨嵋山。大部分認可的是第一種說法，因為峨眉山本身是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一般不把它重復列為三山之一。

黃山位于安徽省南部黃山市，有“天下第一奇山”之美稱。為道教圣地，遺址遺跡眾多，傳軒轅黃帝曾在此煉丹。徐霞客曾兩次游黃山，留下了“五岳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的感嘆。廬山地處江西省北部鄱陽湖盆地，九江市廬山區境內，瀕臨鄱陽湖畔，雄峙長江南岸，以雄、奇、險、秀聞名于世，素有“匡廬奇秀甲天下”之美譽。雁蕩山主體位于浙江省溫州市東北部海濱，小部在臺州市溫嶺南境，形成于一億二千萬年以前，是亞洲大陸邊緣巨型火山帶中白堊紀火山的典型代表，也是流紋巖漿噴發的大型破火山。其開山名勝始于南北朝，興于唐，素有“寰中絕勝”“海上名山”之譽，史稱“東南第一山”。

中國三山是地理學名詞，指的是昆侖山、天山、長白山。昆侖山，又稱昆侖虛、中國第一神山、萬山之祖，是亞洲中部大山系，也是中國西部山系的主干。由于昆侖山在中華民族的文化史上具有“萬山之祖”的顯赫地位，古人稱昆侖山為中華“龍脈之祖”。中國的天山是世界上最大的獨立緯向山系，同時也是世界上距離海洋最遠的山系和全球干旱地區最大的山系。據有關史料記載，長白山自古就是中國領土，《山海經》稱不咸山，北魏稱徒太山，唐稱太白山。長白山是指長白山脈，是一條西南東北走向綿延上千公里的一系列山脈。

再看五岳。俗語說五岳歸來不看山，中國五岳是古代民間山神崇拜、五行觀念和帝王巡獵封禪相結合的產物。五岳一般是指東岳泰山、西岳華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和中岳嵩山。東岳泰山之雄，西岳華山之險，中岳嵩山之峻，北岳恒山之幽，南岳衡山之秀，早已聞名于全世界。

五岳的說法始見于《周禮·大宗伯》和《周禮·大司樂》。《周禮·大宗伯》載：“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但兩處都沒有說明五岳是哪幾座大山。五岳到底是指哪幾座山，歷來也是眾說紛紜。《爾雅》說：河南華，河西岳，河東岱，河北恒，江南衡。把黃河南面的華山，西面的吳山(即岳山，在今陜西隴縣西南)，東面的泰山(即岱宗)，北面的恒山，長江南面的衡山，視為五岳。鄭玄注《周禮·大司樂》采用此說法。同是《爾雅》，又有第二種說法：泰山為東岳，華山為西岳，霍山(即天柱山，在今安徽霍山縣西北五里)為南岳，恒山為北岳，嵩山為中岳。鄭玄注《周禮·大宗伯》采用此說法。邵晉涵《爾雅正義》說：冀州之霍山，與泰、衡、華、恒，唐虞之五岳也；華、岳、泰、恒、衡，周之五岳也；泰、衡、華、恒、嵩，漢初相承之五岳也，泰、華、霍、恒、嵩，武帝所定之五岳也。金鶚《求古錄札記》則認為：岱、衡、華、恒、霍太，唐虞夏之五岳也；岱、衡、華、恒、嵩，殷之五岳也：岱、衡、華、恒、吳岳，周之五岳也。至《史記》記載以后，才定下泰山、華山、衡山、恒山、嵩山這五座人們熟知的大山為五岳。

《史記集解》載：“天高不可及，于泰山上立封禪而祭之，冀近神靈也。”封建帝王為了“報天之功”，常以雄偉險峻的大山為祥瑞，在峰頂上設壇祭祀，舉行封禪大典。第一個舉行大規模封禪儀式的是秦始皇，秦始皇親自祭祀的地方只有泰山一處。唐代和武周武則天時期，封禪活動在中原中岳嵩山。由于封建帝王的封禪活動，使得五岳的地位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