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零售業發展的現狀及政策展望

文/商務部駐上海特派員辦事處 向 欣 特派員

零售業是為城鄉居民消費服務的行業，是商品流通的重要基礎，這些年來，這些行業可以說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重大沖擊，而且也孕育著重大的變革。同時這個行業也成為了創新最活躍，發展最具有增長潛力，受到各方面關注的一個領域。前些年，我在部里擔任流通發展司司長的時候，也是在零售業大會，面對零售業的發展變化，當時感覺到真是，特別是實體商業，線上線下是冰火兩重天，一方面是高歌猛進，一方面舉步維艱。特別是一些傳統的業態，真是感覺到有些一籌莫展，當時也是提出來線上線下要融合發展，這是方向，要有信心。但是具體怎么融合，怎么發展？感覺到還是有些一籌莫展，線上線下的商業有些隔空喊話的感覺。但是這兩年的情況有所改變，特別是2017年零售業出現了一些積極向好的新情況，前段時間我隨部領導去百聯調研，他們董事長提出了一些創新轉型的思路和建議，非常有見地，零售業發展的總體環境結合自身實際提出來的，讓人看到了實體商業轉型發展的希望。感覺到實體商業下一步的發展確實看到亮光了，而且有了前進的明確目標。具體要實施，也還是有一個過程，我覺得百聯的這種研究和考察，他們還是春江水暖鴨先知，代表著零售業整個行業發展的變化。零售業的變化有幾個特點：

一是行業規模持續擴大成為消費增長的重要支撐

這些年我國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一直保持在兩位數的增長，已經連續九年高于GDP的增速。與此同時，我們的消費已經連續三年成為了拉動經濟增長的第一動力，零售業在國民經濟當中的地位和作用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2017年這種勢頭繼續保持，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2017年前三季度，全國商品零售總額有23.5萬億元，同比增長了10.3%，增速明顯高于美國、歐盟、日本等經濟體。中國零售的發展是很好的態勢，同時零售業行業規模的擴張速度在加快。據商務部零售業典型統計調查數據，2017年前三季度2300家零售企業的銷售額同比增長了4.5%，增速比去年同期增加了3.3個百分點。

二是各種業態協調發展

加快線上線下融合已經成為行業的共識，更為重要的這種共識不僅是一種愿景，而且是找到了過河的橋和船。一方面實體零售業態的銷售持續好轉，經營效益總體驅好。2013年前三季度大型超市包括百貨店的銷售額同比增長了3.7%、3.6%和1.8%，增速比去年同期增長了1.9%、2.4%，2.1%，專賣店、便利店、專業店銷售額同比增長了8.4%、7.2%、6.1%，這三個業態的增速均高于典型零售企業整體的銷售業績。與去年同期相比，2017前三季度零售企業的營業利潤和利潤總額分別比去年同期增長了8.2%、7.4%，增速比去年同期分別加快了9.2、14個百分點。主營業務的收入和成本分別比上年同期增長了5.6恩%、3.8%，收入增速比成本要快1.8個百分點，成本壓力很大，但是我們的收入增速比成本的增速要快了1.8個百分點。與此同時，網絡零售繼續高速增長，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去年前三季度全國實物商品的網上零售額同比增長了29.1%，比去年同期增加了4個百分點。目前網絡零售占社會消費品零售的總的比重14%，較上年同期提高了2.3個百分點。隨著實體商業的回暖，線上線下的融合發展進一步的加快。

這方面比較有代表性的有幾個例子，2017年前三季度典型零售企業通過電子商務實現銷售，同比增長了25.2%，比去年同期加快了不到1個百分點。實體零售在網上銷售是在繼續增加。另外阿里推動了盒馬鮮生，這種線上線下一體化的業務門店吸引了眾多的消費者，效果很好。所以盒馬鮮生這種業態你說它是線上還是線下？它可以說是一種新的零售業態，新的零售方式。另外百聯集團提出了改造升級現有的傳統業態和模式，要把百聯打造成一個商業零售加互聯網集團的構想。我前不久去全家便利店做調研，他們的董事長也是在全力的推進全家便利店的線上線下的互動，因為他們和網絡公司的合作提出來要把現在的全家，每一家門店的銷售要從30萬提高到300萬，這樣的能量級，這個增長從哪來呢？因為店面的店鋪就是這么大，所以他們提出的構想就是要把線上線下打通，要向臺北的101大樓一樣，現在我們只是一層樓，我們要把我們的便利店改造成110層，101是101層，所以要向網絡空間要效益。這些都體現出了我們對于融合發展的一種勢頭。

三是創新轉型進一步加快

零售業的創新比較多的集中于改善消費者體驗，提供更好的商品和更好的服務，優化供應鏈的整合，全品類的擴張，增強消費的粘性，降低交易成本，提高經營效率，同時這需要有大數據的支撐，要有跨界的經營，還有全球化的交易。在這方面我們的實體商業轉型一個是不斷的加快步伐，再一個已經看到一些初步的成果。像京東他們也是在供應鏈方面與品牌商打通共享庫存，實行供應鏈的整合，試圖構建一個從商品到消費者效率最快的通道。像華潤萬家還有蘇寧、蘇果等等集團也有這方面新的舉措，可以看出來，我們以上海為例，也涌現出了像羅森、全家便利店、美羅城、建投書局、和府撈面等一些行業的代表，這些企業都是我去實地考察調研過，而且有所體驗的。我覺得這些零售業，特別是實體店的創新已經由點到面的鋪開，由單一模式的創新到模式創新、技術創新，以及供應鏈整合，一種復合型的創新態勢。從網絡銷售看，今年的雙11全球有14萬個品牌通過天貓進入中國市場，1500萬件商品吸引了全球200多個國家和地區近6億的消費者，所以跨境電商的發展也很旺。現在創新的格局已經是線上線下兩端發力，而不是隔空喊話，或者是一廂情愿。

四是通過資本市場、企業并購、行業重構的步伐在加快

前不久，京東收購永輝超市，百聯集團與阿里簽合作協議，阿里又入股大潤發等，加上先前入股蘇寧，以及百聯旗下的聯華超市，一方面表現出了傳統零售企業求變的心態和實際的行動，同時也看到了電商巨頭在打通線上線下，實現供應鏈整合方面的戰略意圖。可見資本市場助力零售業整合的力度在不斷加強，我們可以預期，這方面的整合還會不斷的持續和加速。新的領軍企業會應運而生，零售行業的格局會有進一步大的調整。總之，零售業的發展與前些年相比較，出現了一些向好的跡象，面對線上的沖擊，實體商業的發展應該說開始穩住了陣腳。一部分企業看準了方向，開始主動轉型發力，并見到了初步的成效，找到了實體零售業自身的價值和優勢。但是從總體上講，發展并不平衡，多數實體零售企業仍將面臨困難，一些傳統的業態，隨著新商業、新格局的興起，分化會進一步的加劇，所以轉型升級、創新發展仍將是零售業的主旋律。

我們這個峰會我覺得也是開得恰逢其時，讓企業界、行業界，包括相關的第三方服務新的一些服務行業代表，和政府相關部門一起研討，來聚焦這樣一個轉型創新的話題，我覺得是很有價值的。為推動實體零售業的轉型創新，2016年國家專門下發了文件，對于零售業的轉型創新，主要是從降低成本、優化環境以及促公平競爭等方面提出了系列的措施。降成本方面：一是降低店鋪租金，二是強化稅收支持，三是減少用電成本。在優化環境方面，主要是加強網店的規劃，放寬經營的限制，提供發展的便利。在促公平競爭方面，提出了要加快構建生產與流通領域協同，線上與線下一體的監管體系，要營造線上線下公平競爭的稅收環境，依法禁止低于成本銷售的行為，指的是惡意的，針對競爭對象的低于成本的銷售行為。要依法打擊壟斷協議，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等行為，同時還要建立覆蓋線上線下的企業信用機制，這方面的工作都在做，為了貫徹落實國務院意見，商務部以及各級商務主管部門圍繞推廣新模式，運用新技術，培育新主體開展了系列的工作。而且在積極推動建立需求引領、技術驅動、融合協同的零售新生態，今后這方面的工作還要加強。

但是有一些受制于宏觀的形勢和大的條件，比如剛才和陳會長交流就是商業網店的租金問題，這要從實質上做一些改變確實困難。前不久學習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央黨校的教授也給我們提出來，新時代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我們公共的教育，教育、醫療、住房的保障實際上從國際上看很多國家都是國家公共財政保障的范圍。而我們在前一段的改革當中，把它全面的市場化，所以現在我們的教育和醫療都不同程度上存在問題，我們的房地產全面的市場化，把它作為資本來進行炒作。在這個方面，中央已經明確的感覺到，而且提出來房子是用來住的，不是用來炒的，要全面建立保障和租賃和市場的一種長效機制。但是現在我們面臨的現實要改變恐怕還有很多的困難，所以我們在國務院的文件里面提出一些加強信息的溝通、透明，減少房地產給商業網店租金房產多投的轉手，這個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有困難的。包括線上線下，競爭的公平，需要我們在融合當中找到一些新辦法和解決的途徑。

展望零售業創新轉型的方向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成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零售業與人民美好生活息息相關，零售業的發展方向一定要考慮新時代對我們的要求和任務，也就是說我們要把握好歷史的方位。中國目前已經是世界上第二大經濟體，在未來幾年將會成為全球最大的市場。從國內市場看，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三大城市群已成為三足鼎力之勢，上海一直是中國零售業的引領者。新時代賦能還要我們更上一層樓，適應消費結構升級的需要，推動建立需求引領、技術推動、融合協同的零售新業態。具體來講，就是要貫徹落實以人民為中心的思想，緊緊圍繞以消費者需求為核心，以商品和服務為主要內容，主動適應消費升級，把握技術進步的機遇，大力發展品質零售、智慧零售、跨界零售、綠色零售，著力提高供給的質量和效益。

一是要發展品質零售。就是要堅持回歸零售本質的發展理念，轉方式，改變出租柜臺等傳統的經營方式，積極發展深度的聯營、買斷經營、優化商品選擇、定價機制，著力提高商品管理能力。上海有很多零售業管理企業把自身的品牌已經做的有很好的發展。二是要提品質，在兼顧低收入基本消費群體需要的同時，要適應中高端消費群體的需要，探索發展自有品牌，提供定制化、個性化的產品，改變千店一面的現象，加強商品的質量把關，讓消費者放心、滿意。三是要優服務，圍繞體驗做文章。剛才文杰也作了很好的表述，要為顧客營造舒適、愉悅的購物體驗，購物中心、百貨店、居家市場等大型業態要向社區體驗中心、家庭消費中心轉變。專賣店、專業店要拓展專業化、特色化的體驗功能。

我聽說耐克在紐約的總部開了一家新的體驗店，而且他的顧客可以預約到他的實驗室去定制所需要的各種運動鞋，是用聲控的方式把白的鞋子讓消費者穿上，墻上打出一些圖案，用聲控的方式選擇。燈光把圖案打在白球鞋上，圖案可以按他的指令變大變小，最后鎖定在他想要的圖案上，進行定制，然后給他快遞到家。這樣把他的消費過程也作為了一種體驗，就是參與了商品定制過程。

另外我們的超市、社區超市、便利店要打造一站式的終端消費，要成為我們一站式消費的終端，而且這方面以后我們的養老服務、親子教育，我覺得這個市場很大。我們社區的超市和便利店在這個方面還大有可為。

二是要發展智慧零售。就是以信息技術為新動能推動轉變，智慧服務就是要建立與消費無縫持續的連接。二是要發展智慧供應鏈。

三是要大數據應用和智慧決策。所謂的新零售，因為前一段有些討論，我個人理解就是人工智能互聯網，大數據時代的商業形態。不跟上時代發展的要求，就會被淘汰。再一個就是要發展跨界零售，大力鼓勵新業態、新模式，一是要跨線上線下，二是要跨不同行業的界，三是要跨不同業態的界，四是要跨國內國外的界。有的專家提出來零售商應該向消費服務商轉型，我表示贊同。

四是要發展綠色零售。貫徹綠色發展理念，提高可持續發展的能力。以上海為中心的長三角群，我覺得應該我們的零售業要站在新時代的起點上，希望大家繼續努力，更上一層樓。為推動建立需求引領、技術驅動、融合發展的零售新生態做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