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世明



個人語言的產生都是有內在驅動因,而且有很多機緣巧合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在一開始的時候是不可能設想到的,它只是自然而然的發生。但有一個事實,我從一開始就將書寫性作為語言方式的基調,試圖達到與書法相同的表達狀態。我是以解構圖像開始的,“椅子”和“鳥”是最早的題材選擇,在對這種語言方式熟悉到一定程度后,開始了以花鳥和山水為題材的作品,然后到我嘗試了樹干的抽象元素和山水的抽象元素,繼而,產生了《金碧》和《常》系列作品,2012年,我開始了以書法為題材的作品。以書法為題材的創作并不是到一定時候自然產生的,而是從一開始我就想去觸及,當時發現,雖然受過傳統藝術教育,書法研習也沒有停止過,但以書法為題材還需要更深入的體驗,而且,我個人的形式語言的表達能力也不夠駕馭書法,到2012年才簡單開始。這也算是蓄謀已久,并且籌劃周詳。
當然主題的變幻在脈絡上的承接是肯定有線索的。但是我發現自身在脈絡上的承接狀態,并非是線性的遞進,而是層層深入,是一個從表面到內在,從圖像到精神逐漸純粹化的一個過程。也就是從一把椅子這種具有文化特征的形式符號,到更為明確純粹的傳統繪畫作品,比如說山水,再到更為純粹的書法。我在作品中對傳統的觸及有幾個層面:一是以傳統符合號作為自己作品的題材;二是解構并實現與書法一致的書寫狀態;三是對傳統思想的領悟和運用(這體現在與石頭結合的作品上,是中國式的人與自然的關系,自然孕育出人的情懷而產生文化,文化情感和意趣又反作用于自然,中國傳統文化中的這種反作用更偏向于因愛慕而生的結合)。
而同時我在材料媒介的嘗試和應用上逐漸的寬泛,絹本到紙本再到石頭,雖然從表面上看只有三種,但在平面繪畫的范疇內,實際上包含了對很多的絹和紙的選擇。
而石頭不同,它已經不是單純的改變繪畫媒介的問題。我在石頭上以解構文字的方式書寫或輕微的雕刻,不僅保留了石頭的大部分屬性,而且書寫本身也是依據著石頭的結構,我以自身的語言方式使石頭出離了物質性,并介入了形式。形式介入石頭,所以這是一種交流!
具體來說,我的線索基本上是內外兩個方向。對內,對于傳統文化內在精神的探求和吸納;從對外這個方向來說,那就是對于語言的可能性的探索以及對材料、空間運用的試驗和探索。雖然分析起來是兩個方向,但是實際上兩者完全是一體的。
我不能說我的語言方式是純粹來源于中國傳統的。因為我們不管怎么做,都會或多或少地受到西方藝術思想和當代藝術思想的影響。但十分肯定的是它的根性是傳統的,而且一直持續地向深廣處延伸。這是文化基因,自然而然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傳統,個人語言的內在推動因在最開始也是想和傳統建立一種溝通關系,與自己生存的世界建立一種溝通關系,而逐漸發現它的通達,這種通達不單單是作品本身的這種內在氣息的通達,雖然內在氣息的通達是必要的。這也是中國繪畫的一個特質,更為重要的是可以通過它更深入的介入中國傳統文化的內核,并且以一種修行的方式溝通內在精神,這是我需要的。另外也能夠自然地介入當代,同時呈現出表達的無限可能性,甚至和物質的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