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館,也被稱為藝術類博物館,是博物館的一種。
提到“美術館”三個字,許多人似乎還停留在“那是搞藝術的地方”“陽春白雪”等印象上。但不可忽視的是,如今美術館作為城市的主要公共設施已滲入人們的日常生活,越來越多的人們開始走進美術館,將其當做休閑放松的常駐根據地,有的全家出動,有的只身前往,興致使然下消磨上大半天,再曬出富有格調感的照片,與煙火氣的吃吃喝喝頗為不同。對他們來說,看展絕非附庸風雅的行為,日益濃厚的“美術館情結”讓“煲館”已成為生活日常。
在不少人看來,美術館和城市的關系,也許就像肉體和靈魂。缺少靈魂的肉體,即便美麗動人,終究不過一副空皮囊。一般情況下,城市發展到一定規模,就有了建設美術館的需求。美術館興旺發達,也能撩起一座城市的荷爾蒙,讓城市心神滌蕩、容光煥發。
如18世紀在梵蒂岡建立的最早的基督教博物館,1759年開館的英國不列顛博物館。1793年法國成立的盧浮宮博物館是美術館史上的里程碑。20世紀初產生了主要收藏當代作品的新型博物館——現代美術館。隨后,巴黎、東京也先后建立了現代美術館。全世界約有7000個美術館。中國近代意義的美術館誕生于辛亥革命后。1925年在北京故宮古物陳列所的基礎上建立以美術為主的博物館故宮博物院。1959年建成的中國美術館,是20世紀以后中國美術作品的收藏、展覽中心。
在過去的三十多年間,國內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文化軟實力的增強,以及若干政策的鼓勵,都促使美術館變得炙手可熱。許多公立美術館和民營美術館也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其中,北京、上海、廣州、杭州4個地區的美術館在數量、規模和影響上領跑全國。如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今日美術館、木木美術館、紅磚美術館、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龍美術館、余德耀美術館、chi K11美術館、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廣東美術館、紅專廠當代美術館、廣東時代美術館、浙江美術館、人可藝術中心等。國內外藝術家、團體及策展人紛紛將大量的藝術作品帶入美術館中,成為市民開拓眼界、培養藝術修養的天堂和藝術愛好者們迸發靈感的素材聚集地。
然而,美術館雖可容納眾多藝術作品,但終究是一個封閉的場所,與大眾的生活始終隔著一堵圍墻,若不進去一探究竟,也不知其中到底藏著什么。
直接容納人們生活日常的城市公共空間,有沒有可能成為一座“無墻”的美術館?
隨著城市人口的增加,高密度的人流和快節奏的生活使我們習慣于灰色的城市街道和廣場、鋼筋混凝土建筑物,我們逐漸失去了內心的童趣,卻仍然想要感受城市和公共空間的氛圍。這就要依托于公共藝術裝置。裝置藝術興起于上個世紀70年代的美國,是當代藝術的重要表現形式。“空間”“技術”“人們的體驗”可以說是裝置藝術創作本身非常重要的元素。通過裝置藝術去營造或改變一個空間,使人獲得一種抽象且具有意義的感受體驗。它介于純藝術和設計之間,其形式上的美感使之猶如將美術館中的藝術品挪出館外,放大,再賦予其公共性和場域性。它像一座城市的首飾,點綴著城市公共生活的日常。
這些設計試圖提醒我們,現代藝術裝置能夠讓城市變身一座敞開大門的“無墻”美術館,展覽向公眾開放,賦予了普通民眾接觸美、欣賞美、體驗美更為生動的通道與方式。藝術,能賦予日常更觸手可及、意趣盎然的美好。
這件公共藝術裝置位于阿姆斯特丹城市、景觀和文化的交匯處——Hermitage博物館附近的Hof Tuin花園入口處,名叫“綻放的幻象”,由設計師為阿姆斯特丹燈光節建造。該作品平衡了自然中的燈光、形態和顏色等元素,并且深挖了這些基本元素之間的復雜關系,與時間、環境和人發生共鳴,呼應了燈光節的主題——仿生。
在形式上,裝置表面由金色的“花瓣”結構組成,整體形成自然的球根狀,如同一團綻放的花朵,裝置的反射性表皮融入周邊環境,與阿姆斯特丹傳統建筑上的金色相呼應,同時又無法掩蓋其新穎獨特的光芒。
該裝置來自英國倫敦的Five Line Projects事務所,采用木材、竹子、鋼、鋁等材料,形式靈感來源于一個經典的兒童玩具:風車。展館由380根柱子支撐。圓柱上的每個輪子都與另一個輪子對稱排布。一個輪子的轉動將引發相鄰輪子的運動。它象征了由個體引發的更大規模的群體反應,以及它為社區所帶來的積極影響。該裝置重新解釋了“能量”的概念,是對于社區所觸發的潛在能量的探索,認為不論種族、性別、信仰、身份,人人都是推動社區最為重要的力量,個人是引發更大規模行動的單個組件。
當今城市人口越來越密集,蝸居成為常態,未來城市的居住空間面臨巨大挑戰。具有前瞻性的裝置MINILIVING – Breathe將居住引入裝置藝術的新功能,堅持“空間的創造性使用”和“最小化利用空間”的原則,使城市空間中的裝置藝術不僅可以用來觀賞或互動。它既是裝置,也是一種微型可移動建筑。
MINI LIVING – Breathe將先前未被利用起來的50平方米城市觀景改造成為一個可容納多達3人的空間。一個模式化金屬框架形成MINI LIVING – Breathe的基本結構,一個模糊的、略帶滲透性的外表皮在內外部之間創造一個界限。6個潛在的房間和屋頂花園開放給個人使用。
該裝置改善了城市小環境。它透明的外表皮以特殊的形式過濾并中和了空氣,同時采光良好。屋頂花園利用植物的高效產氧功能給空氣質量的改善和小氣候的調節帶來便利。屋頂的雨水收集裝置使其可以從水龍頭中被反復利用。裝置結構是可移動和自適應性的,可以被拆開安置在另一個地方。外部肌理也可以互換以便適應不同的氣候。

這件叫做云城市的大型裝置作品來自著名藝術家Tomás Saraceno,它陳列于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的屋頂上,裝置反射著城市、公園、天空、云朵、樹影、人們。人們爬上去,可俯瞰中央公園等城市風景。
裝置在形式上由星系造型演化而來,由最簡單的點、線,衍生出許多個體,個體在進化,期望在之中包含時間與空間的辯證關系,最后的造型由個體組成,相互之間沒有明顯的層次,就像藝術、哲學、政治、生態等等社會定義那樣,不能分層,它們共同組成復雜的社會關系。這個作品也是對現實的一個反映:在全球化的今天,人們忘了抬頭望向星辰,低頭凝視大地母親,人們在全球化的陷阱之中忘記他們才是全人類共同面對的事情。
又是一件阿姆斯特丹燈光節上的展覽作品裝置的設計從自然中的根莖獲得靈感,交錯的根莖結構如同迷宮一般,與燈光節主題“生物模仿”相呼應,以人工的形式展現了自然中的結構。材料為半透明的耐候高密度聚乙烯,通過參數化設計形成了根莖一般錯綜的形態,其中布有RGB發光二極管,當使用者與裝置產生互動時,燈光會隨之改變。整個裝置可以說是藝術、科技、人文和自然的結晶。
“會客廳”看似是一座傾斜于草地上的亮黃色新英格蘭教會風格小房子。它采用了傳統的材料及建造技術,靈感源自當地第一批殖民地居民,它獨特的外貌挑戰著社區的景觀,引人探索周邊的環境,發掘城市的歷史。
國外的公共裝置藝術常常與社會現實聯系緊密,形式中寓意著種種社會問題,會客廳也不例外:“在當代社會的平等性遭到威脅,多元化及理想主義受到挑戰時,公共藝術更加應該成為樂觀主義的燈塔,為城市景觀貢獻勃勃生機。公共藝術裝置不僅為城市景觀增添色彩,也讓城市生活更具互動性和探索性。The Meeting House象征著美國文化中的畏懼與未知,同時象征著樂觀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