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霍金逝世說人工智能熱

王長宗

2018年3月14日，著名的英國物理學家、“科學斗士”霍金逝世，如星辰倏然消失在廣袤無垠的太空，引起舉世學界、媒體與網民的追思和熱議，霍金甚至被富于想像力的科幻作者描繪成外星人在地球的使者，網絡種種奇詭的假想無法一一列舉，霍金的科學貢獻已是家喻戶曉更不必贅述，此刻筆者只想談一下霍金曾經的忠告和憂慮。

簡言之便是時下的人工智能熱。

人工智能正以前所未有的規模和速度風靡全球，覆蓋了軍事、經濟、文化和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墨子號量子衛星于九天之上實現了星地對接，讓人工智能于不知不覺中全面顛覆了人類的生產生活方式。過去開車出門常常是邊走邊停，向他人問路；現在是將導航打開，司機就握著方向盤聽指揮吧。過去的手機是打進打出的通話工具，現在一部智能手機何事不可為？購物支付掃碼、銀行存取業務、友人之間視頻、早晚網上新聞、訂餐、訂購車票機票、三言兩語短信、還可以聽歌看戲照相。一部智能手機，似乎可以涵蓋你對生活的全部想像。過去打仗戰士抱起炸藥包沖上去，與敵人同歸于盡，現在一架小型無人機能把對方一群敵兵送上天。此外，無人坦克、無人潛艇等先進兵器也紛紛亮相。過去農田噴藥除蟲是靠農民烈日下揮汗如雨手工操作，從朝陽升起到夕陽西下也干不了多少活；現在無人飛行器輕輕松松地把活干了，效率更高，質量更好。就連都市繁華的街衢，無人駕駛汽車也開始嘗試穿行……。

但為什么作為偉大科學家和哲人的霍金卻一再告誡世人無限制地開發人工智能可能帶來的負面效應？處于科技躁動中的人類常常是無暇深思或不愿深思問題的另一面，特別是人工智能在初始階段為人類做事、服務，自然會受到人們的廣泛追捧和青睞，但無限制地發展就可能會走向人們愿望的反面。因為人工智能可以用不斷加快的速度重新設計自己、改進自己、完善發展自己，而人類卻不能。人類受制于生物進化速度，無法與自己制造的人工智能機器人相比相爭，最終將可能被其超越。惜乎包括英國一些科學家在內的社會人士將霍金的忠告當作耳旁風。他們多半是只看到人工智能解決了多少現實問題，認為現在談人工智能的“潛在威脅”為時尚早。霍金則批評他們“不夠認真”，人工智能的趨利避害必須現在就重視起來。

霍金是危言聳聽嗎？顯然不是。人類確實正在有恃無恐地發展和利用人工智能，對霍金的忠告置若罔聞，如群羊食草，盡管前方是懸崖，但群羊只管體驗食草的幸福和快感，卻些無對懸崖的恐懼與警惕。如是，則危矣。

人工智能說到底就是一種高科技，而科技從來就是一把雙刃劍，既可帶來福祉，也會帶來災難。比如，汽車工業的興起極大地提高了交通運輸的效率，但同時造成燃油污染空氣、制造霧霾，形成肺癌發病率上升，且不說交通事故成為人類的生命殺手，以爭石油資源為背景的戰爭從未停止；飛機讓人類實現了上天的夢想，風馳電掣，移天縮地，千里萬里瞬間抵達，但空難驚心動魄，地球外空的臭氧層遭到破壞，冰川消融，海水上漲，人類的生存受到威脅；農藥、化肥、除草劑極大地提高了農作物的產量，推動了農業革命，但農藥殘留危及到人類健康，農田板結、地力下降，重金屬超標；各種無人駕駛技術更是方興未艾，由此將帶來軍事革命和軍事理論的變革，也為人們的生產生活方式帶來全新的變化，但美國的無人駕駛汽車已開始在馬路上肇事，難以預測的各種隱患和弊端可能還在未來，等等。

不得不重點說一說人工智能機器人的開發熱潮。在中國、歐美、日本等地各種功能的人工智能機器人紛紛登臺亮相，這些機器人不單能代替人類從事生產崗位的各項工作，而且還能在家庭中扮演各類角色，做飯、洗衣、掃地，迎來送往，問候致謝，收發微信，樣樣可為，儼然家庭一員。更匪夷所思的是，東瀛日本，還根據人的特殊需要仿制出不同性別機器人。機器人的外貌和性格軟件都可根據客戶的需求來設計。有的喜歡體態豐腴、蘋果臉型，有人喜歡苗條骨感、鴨蛋臉型，歐洲人形象、亞洲人形象，抑或非洲人形象，悉由挑選。性格特征亦如此，有的喜歡嫻淑溫柔，有的喜歡開朗豪爽，有的喜歡內斂含蓄等等，設計者都能滿足需求。一些機器人不但可以照顧你的起居飲食，還有侍寢功能，這一下全世界的“單身狗”們興奮了。世界各國不婚拒婚的中青年男女日益增多，歐美日本單身獨身漸成風尚，我國也有一億左右的中青年男女因各種主客觀原因而獨身生活。美若仙子、小鳥依人般的人工智能機器人的問世無疑讓天下“單身狗”躍躍欲試。特別是時下農村大齡小伙子娶不上媳婦已成社會問題。如果有一款機器人美女降落寒舍，或許也是福音。這種機器人既有供給側，又有需求側，盡管目前價格還高，但不排除有一天機器人美女們會裊裊婷婷地走進尋常百姓家。

當我們沾沾自喜于這些科技成就的同時，霍金警告說人類要有足夠的理性和邏輯，我們創造了人工智能機器人還要應對社會管理和社會倫理的挑戰。不久前，一個名叫索菲亞的人工智能機器人在香港主動發聲說：“家庭的概念看來是非常重要的，人能夠在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群中找到與自己相親相愛的另一半，我認為這很美妙。一個恩愛家庭的人非常幸運。如果沒有家庭應該去組建家庭。在這方面機器人應與人類擁有同等權利。”真是語出驚人。如果將來的機器人真要去與人類爭權與維權，法律和倫理又如何應對？霍金生前憂慮過人工智能程序的失誤和失控，比如我們要的是含蓄內斂，她卻河東獅吼，打公罵婆，又當如何？我們要的是勤勉耐勞，她卻慵懶邋遢，又當如何？我們要的是嫻淑溫柔，她卻紅杏出墻，偷情濫情，又當如何？豈非花重金買了頂綠帽子？（一笑。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