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良

《左傳》載,鄭國子皮想讓年輕干部尹何到地方任職。丞相子產反對,“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意思是“操刀”技術不過硬,最終會造成“傷錦”后果。由是,“操刀傷錦”成為年輕干部走上一線的“門檻”。
那么,“操刀”就一定會“傷錦”嗎?其實未必。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東吳前線總指揮呂蒙為迷惑蜀將關羽,稱病返回建業。誰接替呂蒙,成為輿論焦點。呂蒙向孫權推薦毫無“操刀”經驗,三十六歲的陸遜為繼任者。消息傳到關羽帳下,認為東吳用人失誤,必定為“操刀傷錦”埋單。然而,陸遜不但“操刀”,還成功“奪回荊州”,改“傷錦”為“制錦”。
陸遜的成功,除了他自身具有超凡脫俗的能力之外,領導慧眼識人,甘冒“操刀傷錦”風險,寬容失敗,也是年輕干部得以施展才華的條件。
可以設想一下,如果呂蒙不是主動向孫權推薦陸遜,而是在孫權有意使用陸遜的情況下,以“操刀傷錦”的理由提出質疑,結果,恐怕就會是另一種樣子。東吳肯定就收不回荊州,孫權的事業也不會迅速達到巔峰,劉備也不會有后來“火燒連營”的慘敗。
事實證明,“操刀”未必“傷錦”。相反,脫穎而出的行業嬌子,無一不是在反復“操刀”實踐中磨煉出來的。廚師對火候的拿捏,醫生臨床經驗積累,演員臺上臺下種種磨礪,若用“操刀傷錦”限制,哪來“一級廚師”?怎有“國醫圣手”?關鍵是,用制度保障年輕干部的“操刀”實踐,避免人為因素干擾,消除門檻和托詞,改“傷錦”為“制錦”,使“操刀”制度化、常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