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倩 王蓓
徒弟說,別看師傅平日里謙讓隨和,工作起來特別苛刻,有時候還真怕他;
同事說,他可真能扛,往數控車床前一站,就是一個不知疲倦的工作狂;
領導說,他從不輕易承諾,一旦拍了胸脯,一口唾沫就是一顆釘,從沒讓單位失望過。
他,就是大眾電子信息集團的郝衛華,他還有一個稱呼——“晉陽工匠”。
雖然只是初夏,炙熱的驕陽已經烤得人沒了精神,好在出門早,彌漫在身體周圍的溫度還能接受,心想,最好秒秒鐘完成采訪任務。
初見郝衛華,小伙兒魁梧、白凈,從面相看,非常隨和,給人一種溫厚大男孩的感覺。
初識郝衛華,小伙兒言語不多,出口鏗鏘有力,溫和的外表下有一種深藏不露的堅毅。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在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呢?
梁洪銘去年畢業剛來單位,被分到郝衛華部門做了他的徒弟。梁洪銘覺得非常慶幸。“我一來就看到二樓一間小會議室門口掛著‘郝衛華大師工作室的牌子,一打聽才知道,只有技術精湛、達到一定造詣的人才能掛名成立大師工作室,當時我對郝衛華這個人非常崇拜。”梁洪銘對《科學導報》記者說,“我以為郝衛華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師傅,后來經人指點,居然是他,看起來就像鄰家大哥,他是大師?真難以置信。”事實上,這個鄰家大哥就是郝衛華,他對新來的職工非常照顧,噓寒問暖,對徒弟更是生活上關心、業務上耐心,百問不厭,更坐實了徒弟梁洪銘對他鄰家暖大哥的印象。
但是沒多久,一件事徹底摧毀了郝衛華在梁洪銘心中鄰家大哥的形象。梁洪銘這才知道,師傅怒了是啥樣子。“當時,我們承攬了一個航天系統的零部件加工工作,這項生產任務要求的時間緊,加工難度也挺高,我師傅反復斟酌,決定讓組里一名老師傅使用新的數控車床進行加工。可能是時間緊、壓力大的緣故,這位老師傅在看圖紙的時候忽略了一項要素,活兒干到一半了才發現。我師傅知道后非常生氣,那狀態簡直是震怒,我從沒見過,當時把我嚇壞了。”梁洪銘說。
平日,郝衛華什么都可以包容,唯獨對工作,他總是幾近苛刻。在郝衛華心里,軍品任務就是命令,軍工質量就是生命。一個軍工人,盡心盡責是本分,精益求精是天職。他擔心本來就時間緊的任務因為返工耽誤工期,影響裝備交付;他擔心因為返工,需要重新下料,給單位帶來經濟損失;他更擔心工人的這種作為給部隊留下隱患……
郝衛華立即將殘局全部收到自己手里,他再次仔細“消化”了圖紙和各項參數,詳細研究了手頭的半報廢工件,琢磨良久,突然舒展眉頭,跑到車間下料工段,告訴師傅:不用下料了,還能挽救。此舉再次驚了眾人,有人說,快別修了,本來精度要求就高,糾錯重復加工后,萬一影響精度還是不合格!也有人說,時間太緊了,下料重做吧,這樣才能保證按期交付。
郝衛華沒有多解釋,只是輕聲說了句“給我半小時,讓我試一試”便埋頭機床,再也沒有出過聲。時間滴滴答答走過,大家似乎忘記了剛才的爭論,繼續埋頭生產,不一會兒,郝衛華拎著兩件成品走到檢驗臺,看著檢驗人員豎起的拇指,他如釋重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再次用實力證明,精湛的技藝真的能變廢為寶、化險為夷,變不可能為可能。
郝衛華有個愛好——打兵乓球,剛參加工作那會兒,他全部的業余時間都在球館,2000年,他代表大眾廠參加區里的乒乓球比賽,還一舉拔得頭籌。但是,這幾年卻鮮見他出現在球場,倒是他的工作越干越精彩,越來越有成就。
干什么事,不干則已,要干就干出名堂,這就是他的性格。對于目前的工作,他并非科班出身,但憑借一股鉆勁兒,技藝越來越精湛,加班加點也成了他的生活常態。他把自己對運動的鉆研和執著全部投入到了工作中,勤奮、敬業、精鉆幾乎成了他的代名詞。有些親戚朋友看他太累了,就會忍不住說他兩句,但是他總不當回事。“放心吧,我這乒乓球冠軍的身體,杠杠的,能扛得住!”說這話沒多久,郝衛華就中招了。
那一次,單位趕上了突擊任務,批量大,郝衛華以為自己年輕能扛,整天吃住在單位,連軸干了20天,第21天的早晨,他突然腹痛難忍,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浸濕了衣服,同事們都說,你趕緊去醫院看看吧,他說干完這項任務就走。話音未落,撲通一聲,鐵塔般的郝衛華一頭栽倒在機床邊,單位的同事們趕緊把他送到醫院,經診斷闌尾嚴重破損,再晚點就醫會有生命危險。
就在家人慶幸郝衛華有驚無險地躲過一難時,他又偷偷溜回單位,帶著一臉的煞白繼續投入到加班加點趕任務的狀態。他常說:“我放棄了一個愛好,就是乒乓球,但是我又拾起了一項新愛好,那就是數控加工,其實我有時候身體越難受,就越想念我的崗位,我覺得只有我全身心地投入思考時,才能忘記一切不適,忘記身上的病痛,我覺得我只有在工作中才能找回全新的自己。”
一念執著,多年堅守。如今,郝衛華的柜子又被一些新的證書和獎牌占據,有山西省政府頒發的三晉技術能手證書,有技術比武的獲獎證書,有優秀黨員的榮譽證書……他說,希望能用自己的技藝為單位創造更大的效益,只有持之以恒,才對得起那些放棄的林林總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