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欣鵑
許多人需要當眾講話的時候都會因為擔心說不好或講錯話而感到緊張,甚至一些專業的演講者都會為了防止出現怯場而在演講前精心準備,反復推敲、訓練。這是一種個體的自我保護的本能,這種本能可以激活個體的自我保護能力和創造力,在大多數情況下個體完全可以應對這種為即將到來的演講而產生的焦慮,甚至有時適度的焦慮還能激發演講者的潛能。
然而,還有些人沒有這么幸運,他們會在當眾講話前或演講過程中出現情緒低落、焦慮不安,甚至心慌、氣短、胸悶、頭痛、頭暈、腹脹……各種癥狀,嚴重的甚至會出現昏厥。嚴重影響個人形象、工作效率,乃至身體健康。我們將這種情況稱為演講恐懼。
演講恐懼是恐懼癥的一種,來訪者往往存在內在自我評價較低、害怕批評等心理問題。他們當眾講話時常常會因為緊張而出現差錯。差錯又強化了這些心理問題,導致越來越不愿意當眾講話,甚至在不得不當眾講話的時候就會出現諸如臉紅、心慌、手抖、惡心、尿急、尿頻等一系列癥狀,然后這些癥狀又反過來強化了來訪者的擔心,從而形成惡性循環。我的來訪者A先生就是這樣一位演講恐懼癥患者。
我把他稱為A先生,是因為他告訴我,他從記事以來就一直期望自己在他人心目中是最好的。他從七八歲起,就在媽媽的訓練下成為了一名一絲不茍的小學生。他不僅在班上名列前茅,而且還是一名嚴肅認真的學生干部、老師的好幫手、媽媽的好孩子。他自己的書桌和臥室也根本不像一般男生那樣臟亂差,相反總是很整齊,每個人看見都會禁不住夸獎幾句。一直到研究生畢業,A先生的生活、學習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用他的話來說,他無法容忍自己犯錯,更無法容忍他人的任何負面評價。
進入工作崗位以后,A先生仍然延續了這種態度。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會計工作容不得一絲差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只有精益求精才能不負領導的囑托。正是憑著這種負責、認真的態度,A先生的工作一直備受領導、同事贊賞,事業發展非常順利。直到3個月前,A先生被領導任命為財務總監……
作為財務總監,A先生不僅要對公司的財務工作負責,而且要管理和培訓公司的財務人員,這讓性格內向的A先生倍感壓力。
新官上任三把火,在給財務部門的下屬做上任講話的前一天晚上,A先生輾轉反側不能入睡,直到凌晨三四點鐘,他才迷迷糊糊地入睡。清晨6點半他又被鬧鐘驚醒。講話的效果可想而知。
從那以后,A先生只要給兩個以上的人講話就心里緊張。在部門會議上,即使已經精心準備好了演講稿,他也相信自己的演講稿結構嚴密、邏輯清晰,說話仍然是聲音
許多人需要當眾講話的時候都會因為擔心說不好或講錯話而感到緊張,甚至一些專業的演講者都會為了防止出現怯場而在演講前精心準備,反復推敲、訓練。這是一種個體的自我保護的本能,這種本能可以激活個體的自我保護能力和創造力,在大多數情況下個體完全可以應對這種為即將到來的演講而產生的焦慮,甚至有時適度的焦慮還能激發演講者的潛能。
然而,還有些人沒有這么幸運,他們會在當眾講話前或演講過程中出現情緒低落、焦慮不安,甚至心慌、氣短、胸悶、頭痛、頭暈、腹脹……各種癥狀,嚴重的甚至會出現昏厥。嚴重影響個人形象、工作效率,乃至身體健康。我們將這種情況稱為演講恐懼。
演講恐懼是恐懼癥的一種,來訪者往往存在內在自我評價較低、害怕批評等心理問題。他們當眾講話時常常會因為緊張而出現差錯。差錯又強化了這些心理問題,導致越來越不愿意當眾講話,甚至在不得不當眾講話的時候就會出現諸如臉紅、心慌、手抖、惡心、尿急、尿頻等一系列癥狀,然后這些癥狀又反過來強化了來訪者的擔心,從而形成惡性循環。我的來訪者A先生就是這樣一位演講恐懼癥患者。
我把他稱為A先生,是因為他告訴我,他從記事以來就一直期望自己在他人心目中是最好的。他從七八歲起,就在媽媽的訓練下成為了一名一絲不茍的小學生。他不僅在班上名列前茅,而且還是一名嚴肅認真的學生干部、老師的好幫手、媽媽的好孩子。他自己的書桌和臥室也根本不像一般男生那樣臟亂差,相反總是很整齊,每個人看見都會禁不住夸獎幾句。一直到研究生畢業,A先生的生活、學習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用他的話來說,他無法容忍自己犯錯,更無法容忍他人的任何負面評價。
進入工作崗位以后,A先生仍然延續了這種態度。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會計工作容不得一絲差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只有精益求精才能不負領導的囑托。正是憑著這種負責、認真的態度,A先生的工作一直備受領導、同事贊賞,事業發展非常順利。直到3個月前,A先生被領導任命為財務總監……
作為財務總監,A先生不僅要對公司的財務工作負責,而且要管理和培訓公司的財務人員,這讓性格內向的A先生倍感壓力。
新官上任三把火,在給財務部門的下屬做上任講話的前一天晚上,A先生輾轉反側不能入睡,直到凌晨三四點鐘,他才迷迷糊糊地入睡。清晨6點半他又被鬧鐘驚醒。講話的效果可想而知。
從那以后,A先生只要給兩個以上的人講話就心里緊張。在部門會議上,即使已經精心準備好了演講稿,他也相信自己的演講稿結構嚴密、邏輯清晰,說話仍然是聲音顫抖、磕磕巴巴。在公司大會上更是頭腦一片空白、心慌氣短、手腳發抖,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每次講完話后,他心里別提多難受了。越難受就越講不好,越講不好,就越緊張,越需要提前準備。越提前準備,就越焦慮,睡眠越差,講話時的狀態就越糟糕。
這期間A先生嘗試了很多方法。他試過講話之前反復對自己說:“他們都是大白菜,我在和大白菜講話!”他也試過讓自己按照電影《國王的演講》中的心理專家對愛德華八世的訓練方法—在上臺前大聲慢速讀稿子自我訓練;也試過想象最糟糕的情況發生后的情景,嘗試讓自己內心接受任何結果;也試過參加演講訓練班。事與愿違,所有的方法都對A先生沒有用。尤其是他參加過演講培訓班后看到其他人在訓練后熱情流利的演講,對自己更加失望,癥狀也更加嚴重。
在咨詢室里,A先生非常沮喪地告訴我:“本來我的工作很好,領導也對我委以重任,可是這種無法當眾講話的苦惱讓我根本沒有辦法工作了,每天滿腦子都是當眾講話的各種糟糕畫面。每天吃不好、睡不好,連晚上做夢都是我當眾講話時忘詞。再這樣下去我真的無法工作。可是,我真的喜歡這份工作,請您一定盡快幫我。”
聽了A先生的話,我既高興又不安。高興的是他有著強烈的治療欲望,這是治療的動力。同時,他又太急切了,這種期望就是障礙。所以,在治療之初我并沒有急于針對他的癥狀進行治療,而是先和他一起嘗試過濾大腦中充斥的各種畫面和聲音。在這個過程中,A先生學會逐漸降低對自己癥狀的關注,也減少了自己的過度擔心。雖然A先生當眾講話的問題并沒有明顯改觀,但他已經沒有了來治療之前的那種崩潰感。
然后,我和A先生一起建立他的恐懼等級,從最低級別開始訓練,他逐漸學會放松,當一個級別的恐懼帶來的焦慮降低到可以接受的程度,再進入下一個等級。在咨詢室里我帶著A先生訓練了兩個等級,然后讓他回家每天堅持自我訓練。在以后的咨詢中,一邊我和他繼續一起探索內心深處的沖突、不安,嘗試重新構建關于“犯錯”和“負面評價”的想法;一邊逐級脫敏,讓身體感受到越來越放松。這樣A先生漸漸地接納當眾講話時遭受的挫折,不再逃避內心對他人負面評價的恐懼,接受自己在社交和當眾講話時不盡如人意的事實。
當A先生逐級放松下來的時候,開始能夠給自己更多的諸如“在財務工作中我是得心應手的,所以我能夠應對這些講話”等正面的自我對話;給自己的演講確立更為實際的目標,而不再關注目標之外的無關內容;構建屬于自己的演講流程,讓自己的演講過程更為流暢……
經過7個月的咨詢,A先生徹底擺脫了演講恐懼帶來的一系列問題,也學會了用幽默對待不盡如人意,在工作上和人際關系上都有了意想不到的進步。
人是社會性的動物,社會交往是人類重要的基本活動,可以滿足人類各種各樣的需求,如信息交換需求、情感需求、歸屬需求等等。然而,很多人在社交過程中會或多或少地出現不自在、緊張不安甚至恐懼的情緒,并伴隨臉紅、出汗、心慌等生理反應,他們往往會給自己貼上“社交恐懼”的標簽。其實一般人所謂的“社交恐懼”通常在沒有過多地影響到社會功能的情況下指的是社交焦慮。廣義的社交焦慮不是一個簡單的全或無的概念,而是一個連續的維度,按照程度上的由輕到重可以劃分為:社交無畏—亞臨床的社交焦慮—臨床上的社交恐懼。
社交焦慮是一種較為普遍的現象,中外大學生群體中有10%~40%的人存在一定程度的社交焦慮。高社交焦慮的大學生通常有相似的心理特征,表現為低自尊、內向、情緒不穩定的抑郁質特點,他們對自己沒有自信、不善于與人交往、不善于表達感情。認知性情緒調節策略的選擇上,高社交焦慮者通常選擇沉思、自我責備、災難化和責怪他人等策略。社交焦慮不僅在真實的社交情境中會發生,即使離開了使之不安的社交情境,社交焦慮者頭腦中還是會不停回放當時的情況,強化焦慮情緒。為了避免焦慮情緒,社交焦慮者通常會回避社交,選擇孤獨的生活方式,然而這又進一步加重了社交焦慮的情況。
一定程度的社交焦慮是有進化意義的。在資源匱乏的原始時期,人類自身脆弱的特點使他們不得不選擇群居,在群體中獲得大家喜愛的個體就能夠得到更多的生存資源,有更多的機會繁殖后代,而不能得到群體認可的成員可能有被群體拋棄而喪生的危險,本身身體素質不佳的個體更容易產生這種焦慮。即使是在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都高度發展的今天,輕度的社交焦慮也是有一定意義的,可以提高我們的喚醒水平,以便積極調動身心資源,使我們在重要的社會交往場合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并有更好的表現。但是要警惕社交焦慮發展為一種心理障礙,影響我們的正常社會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