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南
在學校中,校園暴力似乎一直如毒瘤般地存在,近年更是因為信息傳播途徑的增多而甚囂塵上。欺負者通過肢體、語言等多種形式故意地、頻繁持續地向受害者施暴,除了對受害者造成直接的身體傷害,對其心理也有極大的摧毀力。受害者會產生恐慌、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并且由于其價值體系尚在塑造過程當中,極易發生認知失調,對自己產生錯誤的認識,進而無法與他人建立和諧的人際關系,萌生厭學甚至輕生的念頭。為此,研究者們也開始從不同的角度來探究校園暴力。
潛在的深層危害
受害者在遭受校園暴力時,由于感知到了威脅性壓力,便會進入應激狀態,啟動體內的應激反應系統,即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HPA軸),表現為短時間內分泌的皮質醇迅速增多,脫離應激狀態后皮質醇又恢復到基線水平。孔艷紅和陳光輝在《兒童受欺負與急性社會應激中應激反應的關系》一文中以四到五年級的小學生為對象,對比分析了受欺負兒童組與未受欺負兒童組的HPA軸功能特點。在實驗中,通過一系列的應激任務(面試演講和心算測試),誘發兩組實驗對象啟動體內的HPA軸,并在任務過程當中的六個特定時間點收集其唾液樣本,以獲得皮質醇濃度。
結果發現:應激任務結束后,受欺負兒童的皮質醇濃度顯著高于未受欺負兒童,這證實了受欺負的經歷會影響兒童HPA軸在應激環境中的反應。其實,個體不斷地受到欺凌就相當于長期暴露于應激狀態之中,使得HPA軸“過度勞累”而出現了功能障礙。該研究聚焦于個體生理機制,為我們揭示了校園暴力對身體的深層傷害。因此,對受害者進行心理疏導固然必要,未來也應從緩解深層生理損傷入手,降低校園暴力對受害者的殺傷力。
不做沉默的大多數
除了對欺負者和受害者雙方的直接探討,研究者也開始關注校園暴力中的積極因素—保護者。顧名思義,就是反對、阻止暴力行為,支持撫慰受害者的個體。任萍等人在《校園欺負中的積極參與角色:保護者》中梳理總結了保護者的個體特征和影響保護者實施保護行為的情境因素。研究顯示:在保護者群體中,女性多于男性,低年級多于高年級,其自尊、同情心、責任感和社會自我效能感水平普遍較高,并且傾向于采用以問題解決為導向的有效應對策略。此外,保護者所感知到的同伴壓力大小,在群體中的相對地位,對實施保護行為的風險預測等都影響著保護者是否愿意做出善舉。
更重要的是,該研究也為我們提供了新視角,即除了聚焦于欺負者等負性角色,也可以通過分析以上因素,探討保護行為發生的深層原因,促進更多冷漠的旁觀者轉為保護者,以溫柔驅散校園暴力的陰霾。
參考文獻:
孔艷紅, 陳光輝. 兒童受欺負與急性社會應激中應激反應的關系[J]. 心理科學, 2017(3):734-740.
任萍, 云運, 周艷云. 校園欺負中的積極參與角色:保護者[J]. 心理科學進展, 2018, 26(1): 98-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