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煒

【摘要】音樂是聲音藝術,是無法用語言描繪的,但它是綜合諸多音樂要素才得以完美呈現的。歌曲《紅顏舊》隨熱播劇而被大眾熟知,并以不同表現方式被爭相演繹,至今依然留有余熱。從音樂本體角度來解析歌曲《紅顏舊》的藝術魅力,在為當下實踐找到理論依據的背后,更是體現了現象與理論的接通意義,從而在理論指導實踐時能夠呈現出更多的可能性。
【關鍵詞】音樂本體;《紅顏舊》;藝術魅力
【中圖分類號】J614.9 【文獻標識嘛】A
音樂是無法用語言描繪的聲音藝術,但它是綜合諸多音樂要素才得以完美呈現的。歌曲《紅顏舊》是由趙佳霖作曲、袁亮作詞,隨影視劇《瑯琊榜》的熱播而被大眾熟知,并以不同表現方式被爭相演繹,至今依然留有余熱。這曲《紅顏舊》之所以能回響出音樂別樣的美,盡管與劇中曲折的情節有關,但與歌曲本身的藝術魅力——復古凄婉的詩詞體歌詞、平白又跌宕的旋律和中西結合的配器手法更是緊密相連的。該曲是一首再現二段式的聲樂曲,是以C為主音的集中國民族風格與西洋小調于一身的融合調式,全曲包括基本部分的A段、B段和從屬部分的引子、間奏、尾聲,均體現著平白卻細膩的情感,結構圖示如下。
一、凄婉復古的“詩詞體”歌詞,寓情于景
歌詞采用了“古詩詞體”式的寫作手法和寓情于景的表達方式,字里行間流露著凄婉隱忍的情感。A段歌詞采用“七言律詩”的格式使歌曲的復古風格油然而生,歌詞中借“西風寒山”“家國”的景來抒“別離難忍”又“忍別離”時的情。A段旋律自身反復的歌詞是重新填寫的,“狼煙烽火”“王寇”寫實的歌詞內容加之逼真的場景表現,將內心的苦楚表現得淋漓盡致。B段是歌曲的高潮部分,歌詞采用古詞的格式,句式押韻,感情升華。
歌詞描寫雖相對平白,但蘊含情感十分濃厚。歌詞從“霓凰”(劉濤飾)的口中傳來,講出了千萬廣大婦女內心的凄婉苦楚。身為鎮守一方的郡主主將,霓凰她聽盡雨蕭瑟,看遍夢里悲鴻,欲訴思君之苦楚,無奈卻是忍別離。兒女情長雖存于她心,但家國大義更為重要。而狼煙烽火何時休,與其說是霓凰的心聲,莫不如說是以霓凰為代表的千萬婦女們的心聲:她們盼戰爭早結束,盼兒郎們早歸來,然待蠟燭殘盡、紅顏蒼舊,一切卻仍未如愿。或許對她們而言,家人團聚就是她們最大的幸福。內心的苦楚與期盼只能放在心里,想托鴻雁寄情思,可是卻“不知此心何寄”。不論紅顏蒼舊還是斗轉星移,“唯不變此情悠悠”,似李清照的詞曲凄婉,卻是霓凰的內心悲涼。
詞和曲的完美結合,是歌曲《紅顏舊》的特征之一。似是詞伴曲而來,卻是曲由詞而生,每一句歌詞表達和每一句曲調婉轉都嚴絲合縫,配合完美。曲旋律的線條走向參照詞文字的平平仄仄,兩者互為表里,缺一不可。筆者出于使分析盡可能清晰透徹的目的而將歌詞與旋律分別而論,但實則兩者是無法割裂的。古詩詞體的歌詞包含著古風之韻,表達著濃厚苦楚的情感,與旋律相伴而生,“美”不可言。
二、時而平白時而跌宕的旋律傾訴,情感細膩
《紅顏舊》旋律雖然樸實簡單,但每個音符字里行間都傾注感情:平白的旋律訴說著細膩的情感,跌宕的旋律抒發內心的隱忍。從屬部分的引子、間奏、尾聲完美銜接歌曲情感,既對歌曲情緒進行了補充完善,也是曲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A段旋律平鋪直敘,具有敘事性,由起承轉合材料關系的四個樂句構成。起句作為主題句,其發展沉穩,情緒低沉,以典型二度級進和四度跳進為出發點,集中在中低音區,旋律頗有種娓娓道來的意境;承句在承接主題句二度級進的基礎上增加五、八度的連續跳進,打破了綿延的意境,情愫在某點突然爆發又突弱,好似一種欲言又止的隱忍;轉句不同于起、承、合三個樂句的連貫,它是以1+1兩個樂節構成,這種寫法體現了轉句的典型意義。音程的跳進和級進相互交替,加上音符時值增加,仿佛哽咽般有苦難言;合句在主和弦上收攏結束,自然而然地將旋律和情緒承接下來放置平穩。敘事性的旋律進行也包括敘事性的節奏要素,四個樂句均是雙八分、四分音符的構成,以平穩的節奏表達細膩的情感。
B段旋律細膩凄婉,充滿抒情性,由上下片平行的四個樂句構成。這段旋律是由A段旋律堆砌而來,情感被推到高潮。上片改變了平白的旋律基調,均勻的八分音符加入了四分音符,開始抒發情感。以大音程跳進為主,仿佛哽咽的聲音和起伏的內心。下片由上片變化發展而來,經過反復掙扎和情感斗爭,旋律趨于平穩,情感塵埃落定。與A段不同,B段的樂句結構內部增加,感情基調延伸,情緒表達更為深刻。在B段中,音區、音符時值、節奏型均與A段形成對比,高八度抒情、切分音型加深了旋律歌唱性,增加了感情的真摯和內心的隱忍,主題在此得到升華,雖依舊圍繞“la si dol”三個音做變化,但感情被推送至高潮。
平白游跌宕的旋律進行,層層遞進觸動著人們的心弦,極具魅力。而從屬部分的旋律更是承載著濃厚的情感,下文將結合配器技法詳細解析。
三、中西結合的配器技法,獨具一格
歌曲采用了古今、中西相結合的配器技法,既有民族樂器“二胡”的獨特音色,也有西洋樂器(鋼琴、弦樂組)和現代元素(人聲伴唱形式)的配合。從引子的直逼人心,到歌曲反復時配器的變化,再到與開頭呼應的尾聲,配器思路獨具匠心,巧奪天工。
不得不說,此曲引子部分創作處理得相當成功,也是此曲最具魅力的一部分。開板以長音為主進入,9小節引子用較長時值來呈現,不僅奠定了主調的調性基礎,同時完美鋪墊了全曲的感情基調。由二胡作為主奏樂器與鋼琴相互糅合、交相輝映。作為獨具中國風格特色的“小提琴”——二胡一開弓就用它如歌如泣的音色將聽者拽入故事的情節,所有情感一下涌上心頭,仿佛自己便是霓凰飽受著相思之苦,仿佛自己便是江左梅郎曾隱忍刮骨之痛。
基本部分的配器層層遞進,情感豐富。A段只使用鋼琴輕聲伴隨訴說衷腸,逐漸音符密集向上推進,將感情第一次升華。A段反復時雖曲調無太大變化,但配器隨歌詞、感情變化而變化。在鋼琴伴隨的同時加入了吉他,使得縱向進行不再單調。另外,二胡的復調使歌曲織體更為豐富。終至B段高潮部分,人聲伴唱、弦樂組的層層遞進、二胡的聲聲哽咽相互交織在一起,情感又一次升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另外加上霓凰(劉濤)的故事情景和劉濤(霓凰)的獨特音色,更是增添了歌曲的魅力。
尾聲的5個小節依舊使用二胡作為主奏樂器,以長音為主,與引子形成首尾呼應,音量和力度慢慢弱下來,延續著全曲未完的情感。
四、結語
一曲《紅顏舊》寓情于景的歌詞與沒有現實事物描繪的旋律完美結合,同意象堆砌的配器相互交織,召喚出了人們內心難以言狀的情感。從音樂本體角度來解析歌曲《紅顏舊》的藝術魅力,在為當下實踐找到理論依據的背后,更是彰顯了實踐現象與理論的接通意義,從而在理論指導實踐時能夠呈現出更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