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慶,陳麗玫

[摘 要] “互聯網+”時代推動大學生意識形態不斷地發生演變,改變了大學生的幸福感知能力。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要善于分析影響主觀幸福感的因素,努力提升大學生的整體素質。采用問卷調查的方法,對542名高職大學生的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特點及其與主觀幸福感的關系進行了研究,探究了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機制。
[關 鍵 詞] 網絡自我表露;網絡信任;主觀幸福感
[中圖分類號] G715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2096-0603(2018)05-0042-02
“互聯網+”是創新2.0下的互聯網發展的新業態,在改變人們社會認知方式的同時,也在影響著大學生的幸福感知能力。作為新時期高等學府的教育工作者,應善于分析影響大學生主觀幸福感的因素,努力提升大學生的整體素質。
一、引言
“自我表露”最早由人本主義心理學家Jourard于1958年提出,他認為自我表露就是把自己的信息告知目標人,眾多研究者認為自己的信息包括性格、個人經歷、未來打算、興趣等。經過半個多世紀的研究,學者對自我表露的概念不斷進行完善和豐富,到了近代學者們基本上從表露的主體性、表露內容、交往關系等方面對自我表露的內涵進行了概括,如國內學者鄒澈(2008)認為自我表露是在交往中,以特定的形式把自己的信息直接表露給對方的過程,這些信息有個人信息和感受等。隨著自我表露研究日益成熟,研究者開始轉向網絡自我表露的研究,網絡自我表露與現實中的自我表露最大的區別在于其匿名性和視覺線索缺失的特點,基于這個特點,目前國內外關于網絡自我表露研究主要有以下成果:(1)探究網絡自我表露的人口統計學差異,如Dindia & AUen(1992)研究得出自我表露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女生比男生更多地進行自我表露;Kays(2012)等人的研究也得到類似的結果,在網絡自我表露方面,男性的表露程度明顯低于女性。(2)考察網絡自我表露和個體的身心關系,如李林英等研究認為表露水平與身心健康呈顯著的正相關,但也有學者得出相反結論,如Dietz-Uhler等人研究認為過度的網絡自我表露可能有排斥、容易被出賣的風險,有可能導致孤獨、抑郁和社會疏離感。(3)探索網絡自我表露的跨文化差異研究,如Marcus(2009)等人研究亞洲和歐美人群的網絡自我表露水平發現,相比歐美人,亞洲人在透露其姓名等隱私方面存在保守性。
網絡信任與現實信任最大的區別在于,網絡信任是通過網絡媒介這一存在風險性的溝通過程中產生的信任。Corritore(2003)等人把網絡信任定義為在網絡風險存在的背景下,對他人不利用自己脆弱點的期望。網絡信任按其結構劃分為情感性信任和工具性信任。丁道群(2005)等人研究表明,個體的人格特質通過社會支持對網絡信任存在間接影響。一般認為,人際信任對主觀幸福感有積極影響,如張鶴等人的研究表明個體人際信任各因子均與主觀幸福感存在顯著的正相關。但是,以往對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的研究中,很少同時考察兩者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
主觀幸福感是個體從自己的主觀標準出發,對自己的生活狀況所做的整體評價,而且是一種情緒體驗。主觀幸福感屬于積極心理學的范疇,是衡量個體生活品質重要的心理指標。
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一方面旨在考察當代大學生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的發展狀況;另一方面擬對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與主觀幸福感的關系進行系統研究。
二、研究方法
(一)被試
采用整群抽樣,對深圳、珠海三所大學的600名大學生進行問卷調查,剔除無效問卷后,回收有效問卷542份,回收率90.33%。其中男生313名、女生229名;一年級122名、二年級200名、三年級220名;來自城鎮358名、鄉村184名。
(二)研究工具
1.網絡自我表露量表。采用Leung改編的wheeless的《網絡自我表露問卷》,該問卷共有18個題目,包括意識性、數量、積極性、深度及誠實性5個維度,采用5級評分,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92,各分量表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在0.553~0.782之間。
2.網絡信任量表。本文采用國內學者丁道群編制的《網絡空間人際信任量表》,該量表共有9個題目,包括一般信任、情感性信任以及可靠性3個維度,5點計分,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69,內部一致性信度良好,符合測量學要求。
3.主觀幸福感量表。主觀幸福感量表來自于心理衛生評定手冊。本量表采用6個因子進行評分,這6個因子分別是對健康的擔心、精力、對生活的滿足和興趣、憂郁或愉快的心境、對情感和行為的控制以及松弛與緊張。量表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5,分量表與總量表的相關在0.56~0.88之間。
(三)統計工具
所有數據采用SPSS 21.0進行統計處理。
三、結果
(一)青少年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的特點
1.不同性別學生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狀況比較
以性別為自變量,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分析,結果網絡自我表露總體在性別方面存在顯著差異(t=2.867,P=0.021),女生在網絡自我表露方面要多于男生,這與Dindia,K.,&Allen,M的研究結果相似;在網絡信任方面,并不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但是總體上來看,青少年在網絡信任的平均得分較高。
2.不同生源地學生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狀況比較
以是否獨生為自變量,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分析,結果網絡自我表露在生源地方面存在顯著差異(t=2.456,P=0.008),城鎮的青少年相比鄉村更多地進行網絡自我表露行為;在網絡信任方面,存在較為顯著的差異(t=2.847,P=0.041),說明鄉村的青少年相比城鎮的青少年在網絡信任方面更強。
(二)青少年網絡自我表露、網絡信任和主觀幸福感的相關分析
根據調查可以看出,青少年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呈顯著的相關關系,其中總網絡自我表露和總網絡信任呈正相關(r=0.887,P<0.01),各個因子相關系數在0.456~0.887之間,它們之間存在非常顯著的正相關關系;網絡信任與主觀幸福感呈顯著的相關關系,其中總網絡信任與主觀幸福感呈正相關(r=0.778,P<0.05);總網絡自我表露與主觀幸福感呈負相關(r=-0.775,P<0.05),這與Dietz-Uhler等人的研究結果類似。
(三)青少年網絡自我表露、網絡信任和主觀幸福感的回歸分析
以青少年主觀幸福感作為應變量,總網絡自我表露和總網絡信任作為自變量,在控制年級、年齡、生源地等變量的影響下進行回歸分析,結果總網絡自我表露和總網絡信任都能進入回歸方程,兩項對主觀幸福感的解釋量為57.43%,對主觀幸福感有預測作用,具體結果如下表所示。
四、討論
(一)青少年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的特點
1.不同性別學生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狀況比較
在網絡自我表露方面,已有的研究已經表明,女生的網絡自我表露水平高于男生。本研究結果與以往的研究一致,男生在網絡自我表露方面要少于女生。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研究結果,可能與長期以來的文化影響有關。社會角色理論認為,男性作為社會成員的主體,在社會中被標簽為中流砥柱、堅強者、敢于承擔責任等;而女性被標榜為溫柔者,善于感情溝通,可以示弱、尋求幫助等。故男性不能輕易向外界表露自己的內心,以防被認為軟弱和不可靠或者是不穩重的形象,女性因為其性別角色可以談吐自己的內心,以便提高他人的社會反映、促進社會關系的發展。
在網絡信任方面,男女并不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但是總體來看網絡信任的得分較高。網絡人際信任的建立是以相互熟悉為基礎的。在當今互聯網飛速發展的時代,我們的溝通工具幾乎離不開網絡,所以我們的網絡聯系人中已經不是以前“不認識的網友”,而是相互熟悉的人,所以網絡信任感相比以前會大幅增加。
2.不同生源地學生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狀況比較
在網絡自我表露方面,城鎮的青少年相比鄉村更多地進行網絡自我表露行為,這可能與網絡在地理區域的普及程度及時間有關;在城市中,青年學生無論在學校還是在家里,都能較早地接觸到網絡,而農村學生接觸較晚,所以在網絡上進行自我表露農村青少年與城市相比得分較低。
在網絡信任方面卻存在與網絡自我表露相反的行為,鄉村的青少年相比城鎮在網絡信任方面更強,出現這樣的現象除了網絡普及程度的原因外,也與青年學生的接觸面、社會經驗和閱歷有關,鄉村的青少年相比城市來講,生活的環境相對單純,不像城市學生接觸過很多的網絡詐騙等行為,所以相對來說在網絡信任方面得分更高。
(二)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與主觀幸福感的關系
將主觀幸福感作為心理健康的指標,考察了它與網絡自我表露和網絡信任的關系。結果發現,青少年的網絡自我表露水平越高,其主觀幸福感越低;青少年的網絡信任越高,其主觀幸福感高,這一研究結果與現實自我表露的研究——自我表露有助于維護個體心理健康水平,存在截然相反的結論。根據以往的研究結果,網絡性格最大的特征是孤獨、緊張、恐懼、冷漠和非社會化,在網絡這個虛擬世界里,人人都以虛假的身份出現,正因為如此,青少年可以大膽地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或者想說的話,但是表露的內容無法驗證其真實性,存在不信任感,導致人際關系緊張。特別是對不太外向的青少年,網絡為其提供了展示自我的平臺,但也使他們在現實中變得更加內向和自我閉鎖,故而主觀幸福感越低。
雖然網絡自我表露水平越高,主觀幸福感越低,但是網絡信任水平越高,主觀幸福感越高,這可能與網絡投入程度有關。當網絡投入只是在自我表露水平時,其情感和認知的涉及不深,很難達到深層次的情感交流;然而當達到信任的級別,尤其是基于認同高信任水平,該階段處于網絡信任的成熟期,人際間的沖突已基本得到解決,此時的網絡信任機制與現實信任基本相同,自然能提高人們的主觀幸福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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